第496章

对面画舫停下来,雍王府的画舫靠近,两条画舫相距很近,有人高声呼喊。


而对面二楼,有人正看向骆宁和萧怀沣。


骆宁抬眸,就看到了王堂尧。那探究眼神,叫她格外不舒服,萧怀沣手里的暗器发出。


对面的人影一闪,竟避开了。


萧怀沣沉下脸,恢复了雍王的冷肃:“宵小之徒,藏在暗处偷窥。”


骆宁靠近他几分:“王爷,是朝廷命官。别明着动手,吵起来咱们不占理。”


她又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萧怀沣心中一动,面上没有浮动异色,很冷淡说:“本王不怕御史台,王妃别担心。”


骆宁靠近他。


他顺势握住了骆宁的手。


骆宁待要说什么,就瞧见萧怀沣冲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


她要问,已经被争吵吸引了注意力。


方才叫嚷的,是王珺的弟弟王瑾。


“闭嘴,吵死了。”骆宥在这边答了话,“我们画舫上没有你姐姐。”


“这是雍王府的画舫,我姐姐乃雍王侧妃。既出游,为何没有我姐姐?”王瑾和骆宥年纪相仿,一样冲动好斗。


他说完了,不等这边回答,他继续很高声说,“莫不是王妃打压,叫我姐姐不能见人?”


说罢,他又喊了句,“毒妇!”


骆宥简直气炸:“住口,你敢污蔑我姐姐?我要打烂你的嘴。”


他爬起来就要往对面画舫上跳,崔正卿拉住了他。


“远着呢,你跳不过去,回头落河里。”崔正卿说。


“我要告诉世人,雍王妃是何等恶毒、自私,嫉妒出身比她好、容貌才华远胜过她的侧妃!”王瑾继续说。


崔正澜也气不过,转身就想要翻过栏杆。


辰王一把攥住了她梳得还算整齐的发髻,似捏住了小猫的后颈,崔正澜没发动了。


“三哥,你松手!”她不悦。


还扯她头发,几岁了?


好烦人。


辰王:“消停些,这是怀沣的画舫,有人会出面。你跳过去做什么?给人家送把柄?”


崔正澜:“……”


也对,她是雍王府的侧妃。她在这里,王珺却不在,建宁侯府更有话骂王妃。


真讨厌!


王堂尧人在船尾,听到叫骂声往船舱赶,王瑾已经骂得不成样子了。


王瑾的话越骂越难听。


“闭嘴。”王堂尧眉心跳了跳,“不成体统!”


建宁侯府的画舫上,有不少亲朋,还有名伎柳娘子,这样叫骂,谁都不会好看。


然而话音未落,倏然有黑影飘然而至。


王堂尧立马拔出腰上软剑,黑影动作极快又麻利,一人抵住了他,另一人抓住了王瑾。


众人大惊。


建宁侯府的护院都在画舫一楼,不知楼上变故,听到有人高声喊“来人”,才急忙往上冲。


王堂尧与一人缠斗不休,另一个黑衣人直接击了王瑾一掌,朝向他心口。


王瑾几乎要被打得断气。


王堂尧大急,偏偏黑衣人武艺高超,他甩不脱。


他眼睁睁看着王瑾挨了一掌后,被扔进了渡河。


黑衣人毫不恋战,一个虚招击向王堂尧面门,趁着他预备抵挡的时候,转身就撤。


两个黑影配合默契,转身消失在黑夜里,几个起落不见了踪迹。


王瑾被扔进了河里,半晌浮出水面,手忙脚乱大喊大叫:“救命,救我……”


又沉下去。


而后又自己浮起来,继续挣扎着要叫。


王家护院这时候终于回神,两个人脱了衣裳跳下水,把四少爷王瑾捞了起来。


王瑾呛了水昏死过去,被护院挤压着拍了水,半晌才醒过来。


王堂尧见闹成这样,吩咐下去:“开船!”


他只想赶紧离开。


方才那两个黑衣人,无疑是雍王的暗卫。可惜人家来去无踪,哪怕有人亲眼目睹,也抓不到把柄。


王堂尧在打斗中,虎口裂开了一个小口子,藏在袖底的手满是鲜血。


今晚着实很狼狈。


看着建宁侯府的画舫远走,骆宥半晌才笑道:“真过瘾!”


又问,“方才是谁的人?”


“肯定是雍王府的人。”崔正卿道。


骆宁与萧怀沣已经上了二楼,她悄悄挣开了萧怀沣的掌心。


骆宥眼眸发亮:“姐夫,方才那两个人身手真好。”


骆宁欲言又止。


骆宛也兴奋:“动作麻利极了,一转眼就叫那个人遭了报应。姐夫的暗卫果然厉害。”


骆宁忍不住轻咳。


叫什么姐夫?


规矩要守。骆宁嫁的是亲王,哪怕是她的弟弟妹妹们,也只能称呼“王爷”。


“雕虫小技。”萧怀沣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眸却亮得厉害。


辰王唇角有点笑意。


崔正卿最擅长作死。


他听了骆宥与骆宛的话,笑着打趣萧怀沣:“他们叫你姐夫,我能否叫你妹婿?”


“你不能!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手下无情!”说话的不是萧怀沣,而是崔正澜。


崔正澜的眼风要杀人。


什么就妹婿?她是看着王妃的面子,才没有逃婚的,凭什么要蹭她的称呼?


她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只是侧妃,想的是雍王凭什么要占她便宜?


“……你不能。”萧怀沣终于开了口,“你们几个可以。”


他指了骆宥、骆宛等人,甚至把周淮圈进去了。


骆宁还想着方才落水的王瑾,又想到建宁侯府送进宫的白慈容,一时没顾上这点小事。


骆宛和骆宥就上赶着喊了“姐夫”,连带着骆宛的新婚丈夫,也叫了声姐夫。


辰王和崔正卿对视一眼,觉得萧怀沣今晚很快乐,简直有点飘飘然。


两人暗暗憋着乐:怀沣这情路,怎么走得又艰难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