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两人共处,不安……

思绪刚飘远,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立马抬头,看到了工作人员的脸:“您好,请移步办公室,办理领取拍品的后续手续。”

我这才回过神来,也意识到沈涛还没回来。

我的心头慌了一下,面上则很平静:“拍品是和我同行的人拍下的,他去了洗手间,马上就回来了。”

工作人员面含微笑:“没关系的,我是专门为您们服务的员工,后续手续都由我陪同您们办理。”

“好的,辛苦。”

我说着起身走远几步,给沈涛拨打电话。

一连打去几个,都提示在通话中,而服务员一直在原地微笑等待。

我甚至都不确信,沈涛是仍在和卢晓晓打电话,还是把我拉黑走了,打算逃单,或者让我支付。

别说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即便有,我也不会花钱去买这个玩意儿。

我调整好面部表情,对工作人员笑了笑:“他应该是在处理比较重要的事儿,我去找一下他,找到马上回来。”

“好的女士,不过您也不用太着急,时间尚早,我会一直等您们。”

我边打电话边往外走,没走几步和何允安迎面撞上。

他快速看我一眼,很快捕捉到我脸上的愁容,问我怎么了。

我冲何允安摇摇头:“找不到沈涛了,我怀疑他要逃单。”

何允安闻言,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地笑起来:“多大点事儿,也能让你急成这样。”

我可没有何允安那样淡定:“一亿五千万的事儿。”

“多大点事儿,如果他敢逃单,我直接可以把他送进去,到时候他一辈子就交代在里面了,你猜他敢不敢赌?”

我轻咬下唇:“他应该是在和卢晓晓打电话。”

“对,沈耀被带去医院后,有辖区工作人员对卢晓晓进行调查,怀疑她是拐卖儿童。她联系沈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沈涛似乎不愿意去处理,只在电话里安抚她。”

“那沈耀得到治疗了吗?”

何允安嗯了声:“放心吧,找了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不过这事儿我们不易露面,顶多算是做好事不留名。”

刚说着,何允安的蓝牙耳机里好像有人在说话,随后何允安指了指楼上:“沈涛在顶楼天台。”

我听完就要走,被何允安一把拦住:“你要去哪儿?”

“找他。”

何允安直接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并直接把门反锁。

我不解其意地皱眉:“你做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没错,你太莽撞了,沈涛现在四面楚歌,脑袋里的极端念头估计一个接着一个,你现在上去,他一个冲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我在你这里,万一被他知道,也没好处。”

何允安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他知道又如何,反正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单身,别说和我单独处一室,即便我现在和你领证,他也管不着。”

我的眉头轻轻拧了拧:“你还真敢想,谁要和你领证。”

何允安手握成拳,露出关节分明的骨节,虚虚放在唇边,低声渴了一下:“我只是打一个比方,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不可能知道你在这儿。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他有任何举动,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我轻叹一声:“你说得对,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不开门,我那儿也去不了。”

我说着坐在沙发上:“何总你先忙,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我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地待着。”

何允安睨我一眼,没再理我,坐在我斜对面的办公椅上用手机打字。

我最初抬头挺背地坐着,时间一久身子骨就感觉到累,我就驼背含胸地靠着沙发而坐,坐着坐着突然有点困,想直接躺下又觉得不合适。

何允安好像没有看我,却又掌握了我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适时说:“沙发上午的时候保洁刚擦拭过,除了你没别人坐过,很干净你可以直接睡在上面。”

他说着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块淡棕色的毯子:“这是全新干洗过后就没有使用过的,可以用来盖着保暖。”

何允安的话,让我的睡意瞬间少了几分。

我知道我在何允安面前能放松,但也不能放松过头了,免得他以为这是我在向他释放的某种信号。

我强打精神重新坐直身子:“谢谢何总,不过我不困。”

何允安轻轻勾唇又笑了下,把毯子放到我身旁的地方,就走到门口。

我以为他要出去,可他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我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难道他要反锁门,然后对我……

这种想法在我脑袋里打了一个滚,便很快被我制止。

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但也难说,他这些年憋了太久,在我离婚当日,很可能压抑太久,需要一下子的迸发释放……

我的脑袋就像冒出了两个小人在对话,眼看第二个小人快把第一个小人说服时,何允安果真把手伸向了门锁。

我的心脏瞬间绷紧。

眼睛则四处寻找,可以一击就让何允安彻底老实的硬物。

台灯?不行,万一玻璃罩碎了,戳进他的眼睛里可就不妙了。

椅子?不行,椅子太硬了,万一打到脑袋,打出个问题可就不好了,脑袋可是全身最复杂也最脆肉的部分。

座机?也不行,万一座机线突然缠上他的脖子,令他窒息可就完了。

有个声音说:“看吧,你就是舍不得打他,说明你的心里也有他。”

另一个声音跳出来反驳:“不是的,我只是把他当朋友,也只是单纯地想制止他,而非打死他。”

……

最终,我的手摸向了烟灰缸。

吧嗒一声,门锁响动,不过何允安不是反锁门,而是打开门。

门外,一位男助理递上一个纸袋:“何总,这是你让我买的宵夜。”

我这才意识到,我闹了多大的乌龙,我刚想把烟灰缸放回原位,当做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何允安却已经回过头朝我看过来。

在她朝我看过来时,我智能硬着头皮解释:“我看烟灰缸有点脏了,想帮你擦擦。”

说着我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对着干净得能当镜子照的烟灰缸一阵擦拭,越擦越心虚,却要演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何允安没说话,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他一定猜到了我刚才脑补了什么样的内容。

我真怕何允安直接戳破,好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食物放在茶几上:“我叫了点烧烤和炒面,你吃吧,吃完也别忙着离开,等沈涛那边有动静,我会打给你,到时候你再走也不迟。”

何允安说着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说:“你把门反锁上吧,这样你吃完累的话可以睡一觉,不用担心被谁打扰。”

其实老板的办公室,没经允许,有几人会敢去打扰。

何允安这样说,不过是在给我台阶下而已,让我可以正当光明地关上门防备他。

一阵内疚涌上心头。

何允安处处为我。

我处处防备何允安。

和他相比,他多大度,我多狭隘。

在他关上门之前,在内疚的驱使下,我最终开口:“好像买了挺多好吃的,一起吃吧,不然浪费。”

“我不饿,但你今晚直接从公司来的拍卖会,滴水未进,能吃多少吃多少。有剩总比半饱强。”

何允安说着关上门出去了,我坐在沙发上,慢慢打开保温袋,打开包装袋的一刻,我就意识到这是我与何允安谈恋爱时,常去的烧烤店。

其实何允安自小的家教很严,饮食都是营养师做搭配,然后顶级厨师执行,路边摊和小餐馆是他的禁区。

但我家比较随性,觉得只要是好吃爱吃的东西,就都可以吃,无非是控制量的事情。

而我打小就爱吃各种烤串,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特别符合我的胃口。

恋爱之初我提议去吃,何允安也陪同我一起去,但他最初只吃很少的东西,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慢慢的接纳度越来越高。

当然,最开始吃的时候,他也有过拉肚子肠胃不适的情况,不过好在他的免疫力还不错,很快扛了过去。

没想到何允安还记得,还让他的助理跑那么远的地方给我买,甚至于烧烤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都还在热热乎乎的。

我吃着这些烤串,还是熟悉的味道,却已不是以前的心境。

好像吃着的不仅是食物,还有那些秘而不宣的遗憾。

以及那些努力隐藏,却还是时不时冒出来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