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死亡兵团和火焰
滑而大稽感觉自己像一棵被砍倒的树,直挺挺地戳在原地,满心都是无处发泄的憋闷。
三天,整整三天,他就像是在玩我的世界一样,对着沼泽附近的树林撸树,撸了三天。
刚开始砍树的时候,这还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到了第二天,这样重复的劳动带给滑而大稽的乐趣就开始下降了。
第三天,滑而大稽就已经特别抗拒去砍木头了,只是觉得自己第四天就快要去沼泽找蛇人玩耍了,他这才坚持下来。
好不容易熬出头,第四天加入了热火朝天的铺路工程,挥舞着铁锹还没半天,一声刺耳的哨响……“工程暂停!等待后续指令!”
滑而大稽差点把铁锹柄捏碎,心浮气躁得像被点着的干草堆,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丢你雷姆这是在玩他呢?
伐木,铺路,我搁这儿体验底层民工生活来了?
滑而大稽想要的是刺激,是战斗,是酣畅淋漓的砍杀!
他现在心里的这股烦躁像沼泽里的瘴气,在胸腔里淤积了一整夜,发酵膨胀。
工程停止的第二天上线,看着远处那片被标记为高危蛇人沼泽的,雾气弥漫的阴森区域,滑而大稽那股子不服管教的劲儿彻底上来了。
“等?等个屁!”
他狠狠啐了一口。
“老子自己干!”
他立刻在军营内转悠起来,拉拢了几个同样闲得发慌或者不怕死的愣头青,草草组了个灭蛇先锋敢死队,然后几人就摩拳擦掌,就准备往那泥泞腥臭的沼泽里冲。
就在他意气风发地站在沼泽边缘,对着临时拼凑的小队发表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之类的战前动员时,有人从军营那边跑了过来,对着他们叫喊起来。
“兄弟们,后勤官发新装备了,数量有限,快去领啊!”
滑而大稽的慷慨陈词卡在了嗓子眼。他眨巴眨巴眼睛,又仔细听了一遍。
新装备?
圣讨军发的?
免费的?
“卧槽,早干嘛去了!?”
他怪叫一声,之前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莽劲儿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生怕去晚了领不到的恐慌感取代。
说完,自己则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声调转方向,朝着大军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几个队员在原地面面相觑。
大军后勤处早已人山人海,玩家们挤成一团,吵吵嚷嚷,活像打折季抢购的大妈。
滑而大稽仗着身法,或者说是脸皮厚,在人群内左突右冲,硬是在骂声中挤到了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
在不是很长的一段等待后,终于轮到他了。
“你穿多少码的衣服?鞋子多大?”
“xL,鞋子43.”
一个坐在柜台后面,满脸疲惫的npC军需官看都没看他,机械地在
滑而大稽接过,然后就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开,从边上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队伍。
他没心情计较这些,滑而大稽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
掀开箱子,滑而大稽看到的第一件,是一件极其厚重的黑色大衣。
大衣是皮革的,但是明显经过了非常复杂的工序处理,还被某种化学原材料浸泡过,不仅摸上去有种橡胶和帆布混合的奇特质感,沉甸甸的,几乎能当盔甲用,味道还特别的刺鼻,有着浓郁的油漆味。
大衣的衣领高耸,袖口和裤腿口都有复杂的束紧带,衣襟上还印着一个模糊的,像是被腐蚀过的双头鹰徽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标签。
“帝国3型隔绝防护服-抗化/生/水/寒”。
紧接着,压在衣服
面具主体是略显笨拙的黑色硬塑料,过滤罐粗大得像个小型手雷挂在侧面,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呼吸面具上的那副目镜。
它不是现代流线型的弧形镜片,而是两块极其厚实,微微凸起的圆形玻璃镜片,像老式潜水镜或者博物馆里二战防毒面具的款式,镶嵌在硬塑胶框里,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笨拙感和莫名的压迫感。
最后是及膝长靴,以及一双到手肘的手套,还有皮带,内衬衣服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滑而大稽不顾路过的npC,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然后这套行头套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戴上防毒面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被裹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略显闷热的壳里。
视野被那厚玻璃镜片微微扭曲,限制,呼吸声在面具内部被放大,带着过滤罐嘶嘶的微弱气流声,显得格外沉重。
他试着走了两步,大衣的下摆摩擦着腿,发出沙沙的噪音,整个人都变得笨重迟缓。
然而,就在这种被箱子的,略显压抑的感觉中,滑而大稽低头看了看自己漆黑,臃肿的造型,又抬手摸了摸脸上那副有着巨大玻璃观察窗口的怪异面具,一个强烈的,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这造型……这氛围……这要去的地方……”
他站在喧嚣的后勤处门口,厚重的防护服隔绝了部分噪音,面具内嘶嘶的呼吸声成了主旋律
。透过那两片厚得离谱的玻璃镜片,他望向远处那片被灰绿色雾气永久笼罩的沼泽,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
“啊哈,帝国克里格死亡兵团即将要和蛇人异形进行大战啊!”
那套沉重憋闷的装备,此刻在他眼中,突然闪烁起一种别样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危险光芒。
伐木的枯燥,铺路的中断,组队的冲动……所有的不快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只想穿着这身神装,冲进那片毒雾弥漫的沼泽,让里面的蛇人将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世惊喜啊。
“呵呵,嘻嘻,咦哈哈哈……”
……
这样一套死亡兵团套装的数量并不多,也就一千多套左右,手快有,手慢无。
和滑而大稽一样,一些幸运的玩家在拿到这一套死亡兵团装备后,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沼泽内,找蛇人的麻烦。
然而,就在他们兴致勃勃,即将狂性大发的时候,丢你雷姆却派人通知他们,让玩家们去继续干土木工程……挖沟。
这顿时引起了很多玩家极大的不满,特别是一些没能领到死亡兵团装备的玩家,他们更是愤怒。
前段时间为了铺路,你让我们去砍树,我们忍了,因为这是为了主线剧情,为了大家能够痛痛快快的冲进沼泽内砍蛇人。
现在你给玩家发装备了,我们没能领到,还要继续当土木狗,真是够了!!!
很多玩家决定去找丢你雷姆要一个说法。
后勤处附近的空地上,不满的声浪几乎要掀翻临时搭建的帐篷顶。
穿着五花八门装备的玩家,尤其是那些眼巴巴看着别人穿上酷炫死亡兵团套装,自己却啥也没捞着的,此刻怨气冲天。
他们围住了后勤官,七嘴八舌地咆哮着:
“砍树,铺路,现在还要挖沟?真当我们是牲口啊?”
“装备呢?我们也要装备,凭什么他们能当死亡兵团,我们就得当死亡施工队?”
“就是,给个说法,不然罢工!谁爱挖谁挖去!”
“丢你雷姆呢?让他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老子要打蛇人,不是来当包身工的!”
穿着崭新黑色防护服,戴着厚玻璃目镜防毒面具的玩家们,如滑而大稽和他的临时敢死队成员,此刻也显得有些尴尬。
他们刚装备上神装,正幻想着在毒雾中大开杀戒,结果当头一盆冷水……要去挖沟?
虽然防护服挖沟好像挺合适,但这也太煞风景了!他们夹在愤怒的人群里,一时间也不知该冲锋还是该拿起铁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正是丢你雷姆,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染着机油和泥土的工装裤,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工装,扛着测量工具的工程师。
“兄弟们,兄弟们,不要吵,不要闹,听我说,听我狡……啊呸,听我解释!”
丢你雷姆站在高处,挥舞着双手吸引到众人注意力后,他大声的叫喊着。
“我让你们去挖沟,不是刷人,而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打蛇人。
蛇人沼泽是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的,铺路工程之所以会停下来,那是因为有很多人中毒了,npC,玩家都中招,不停不行。
我派人查了一下,是蛇人在沼泽内放毒了,空气有毒,水里也有毒,所以,我现在让你们挖水沟,那是想要将毒水排向五公里外的大海。
等沼泽的毒水被排掉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在丢你雷姆的解释之下,玩家们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但是他们依然有些不满,前者连忙趁热打铁。
“除此之外,新的装备已经装船运过来了,兄弟们,除了挖沟之外,我们还需要在海边修一个临时码头,这样装备才能上岸……不管是死亡兵团套装这种活动限时装备,其他东西,都需要一点时间和我们的努力。”
在丢你雷姆好声好气的解释,以及做了很多承诺之后,要罢工的玩家终于平息了怒气,再一次拿起了工具去干活了。
排水渠好挖,虽然在大营这边距离海边有点远,但是也没多远,弯弯曲曲的兜转几个没办法挖过去的小山后,也就五公里的路段而已。
人多力量大,数以千计的玩家要挖一条五公里的河沟并不难。
穿着死亡兵团套装的玩家去靠近沼泽方向的区域挖,没有套装的玩家则在远离沼泽的区域动手干活。
玩家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这条五公里长,深一米,宽一米的排水渠给挖出来,同时还装上了机械神教的机械神甫玩家自研出来的蒸汽机。
在排水渠的起点,巨大的蒸汽抽水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白色的蒸汽柱如同宣告末日的号角,直冲被毒雾笼罩的天空。
粗大的管道贪婪地吞噬着沼泽的汁液,让浑浊的水流轰鸣着奔向那条玩家们疯狂挖掘的,通往大海的排水渠。
在沼泽的外围,水位下降的速度肉眼可见。
这让蛇人们惊恐绝望的嘶鸣,在稀薄的毒雾中,响成一片。
这一次,躲在沼泽内的蛇人也终于动弹起来。
……
排水渠的尽头,靠近那片死气沉沉的灰绿色沼泽边缘地方,滑而大稽穿着那身厚重的帝国3型隔绝防护服,臃肿得像个黑色铁罐头。
他和其他几十个同样装扮的死亡兵团玩家一起,百无聊赖地杵在刚挖好的沟渠旁。
沟渠里,浑浊发绿,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毒水,正被巨大的蒸汽抽水机贪婪地吞噬,然后轰鸣着沿着五公里长的沟渠奔向远方的大海。
蒸汽机单调的咆哮是这里唯一的背景音,震得脚下的泥地都在微微颤抖。
滑而大稽透过那两块厚得离谱的圆形玻璃目镜,看着毒水奔流,感觉比当初砍树还无聊。
“……说好的大战呢?就这?”
他闷在防毒面具里,声音嘶嘶作响,带着浓重的回音和难以言喻的憋闷。
厚重的防护服里早已汗流浃背,闷热得像蒸笼,视野被扭曲的厚玻璃限制,呼吸带着过滤罐的嘶鸣,沉重无比。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忘的雕塑,杵在这里只是为了给这无聊的排水工程增添一点王国威严的背景板。
其他几个罐头同伴也差不多的情况,有人拄着铁锹打瞌睡,有人无聊地用靴子踢着泥块。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沼泽方向飘来的灰绿色雾气毫无征兆地变得浓稠粘腻,如同活物般翻滚涌来,并且速度极快。
前一秒还能勉强看到几十米外裸露的黑色泥滩和稀疏的枯木,下一秒,浓得化不开的毒雾就彻底笼罩了排水渠的尽头区域。
玩家本就不是很清楚的可视度,瞬间降到不足五米的地步,蒸汽机的轰鸣在浓雾中变得沉闷,扭曲,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雾怎么突然……”
滑而大稽警觉地站直了身体,厚重的防护服发出皮革摩擦的沙沙声。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别着的砍刀刀柄。
然而,警告还没出口,浓雾深处就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声响。
不是蒸汽机的轰鸣,而是无数滑腻躯体高速摩擦泥水,鳞片刮过朽木的沙沙声,以及一种高频,冰冷,充满恶意的嘶嘶声!那声音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蒸汽机的噪音。
“敌袭,是沼泽方向!!!”
“是蛇人,它们来了……”
“结阵,快把抽水机围起来,保护抽水机!!!”
没有人是蠢货,玩家很快就意识到雾气的不正常,以及蛇人的目标,尖锐的警报声和玩家的怒吼在浓雾中炸响。
滑而大稽的心脏猛地一缩,肾上腺素狂飙!无聊瞬间被极度的紧张取代。
他刚拔出砍刀,一个模糊的黑影就带着腥风撕裂浓雾,直扑他面门,刚好和他挥舞出去的砍刀撞在一起。
滑而大稽被撞得一个趔趄,厚重的防护服提供了绝佳的防御,同时刀身似乎砍中了什么坚韧滑腻的东西,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嘶鸣,黑影缩回了浓雾中。
但敌人在雾气中的袭击才刚刚开始!
浓雾成为了蛇人最好的掩护,在滑而大稽模糊的视野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是窜动的黑影,他拼命的挥舞着砍刀,劈砍向任何一个不太像人的模糊影子。
穿着防护服的玩家们凭借着装备优势勉强抵挡,但视线受阻,动作笨拙,阵线摇摇欲坠。
惨叫声不时响起,是那些没来得及与其他人汇合,导致落单的玩家被击倒,或者是被蛇人拖入了浓雾深处,只留下戛然而止的呼喊。
混乱中,滑而大稽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个工程兵玩家正手忙脚乱地想将一具在钢罐喷火器从双轮马车上取下来,结果刚刚把喷火器从箱子内抬起来,一条蛇人就从雾气中出现,一刀砍在他的背后。
工程兵玩家一下子就栽倒在地,动弹不得,唯独留下喷火器掉落在马车上。
那喷火器前端粗大的金属管和扳机握把,在浓雾中如同恶魔的邀请,吸住了滑而大稽的眼睛。
一个疯狂,炽热的念头在这个时候出现滑而大稽的脑海内。
“掩护我!”
他嘶吼着,声音在面具里扭曲变形,猛地撞开一个挡路的同伴,扑向那具喷火器。
其他玩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都下意识的做出了正确反应,四五个携带了燧发枪的玩家向着滑而大稽周围的黑影开火。
枪声响起,很快就将那些试图袭击滑而大稽的蛇人给击退,吓跑了。
滑而大稽不顾一切地冲到马车边上,他丢下砍刀,抓住喷火器就往背后甩去。
沉重的金属罐子砸在背上,他闷哼一声,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凭着自己对喷火器的了解,滑而大稽将背带系紧,然后摸索着拧开钢罐阀门,双手死死握住那冰凉的握把,将喷口对准了前方浓雾中嘶鸣声最密集的方向。
“给老子烧!!!”
他用尽全身力气,叫嚣着,狠狠扣下了扳机。
“嗤……轰隆!!!”
一条狂暴的,橘红色中夹杂着惨白烈焰的火龙,如同挣脱束缚的炼狱凶兽,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和恐怖的热浪,猛地从喷口喷涌而出!
火焰瞬间撕裂了浓密的毒雾,将前方十几米的范围照得亮如白昼。
“嘶嘎……”
无法形容的凄厉惨嚎如同地狱的合唱般爆发,被火龙正面吞噬的数条蛇人,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在千度的高温下着火,化为蛇形的火炬,在火光中起舞。
火焰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地舔舐着它们湿滑的鳞片和粘液,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焦臭肉味和蛋白质燃烧的恶臭,即使玩家隔着厚重的防毒面具也能闻到其让人作呕的味道。
滑而大稽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得向后踉跄两步,但他死死扣住扳机,如同握住了毁灭的权杖,不愿意松手。
滑而大稽的呼吸面具厚玻璃目镜被火光映得一片橘红,视野里只剩下翻腾的烈焰和在其中疯狂扭动,化为火炬的蛇人身影!这景象是如此暴力,如此直接,如此……令人血脉贲张!
之前所有的憋闷,无聊,等待,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极致的宣泄!
“烧,烧光它们,哈哈哈!”
滑而大稽在面具下发出狂笑,嘶嘶的呼吸声与喷火器的咆哮交织成毁灭的乐章。
他笨拙地左右摆动喷口,让那毁灭性的火龙在浓雾中犁出一道燃烧的死亡走廊!蛇人密集的冲锋势头在这恐怖的火力面前瞬间崩溃,侥幸躲过火舌的也惊恐地向后溃退。
然而,火焰是无情的!
滑而大稽杀红了眼,视野被火焰,浓雾和厚玻璃严重扭曲。
当他再次摆动喷口,试图扫荡右侧一片传来嘶鸣的区域时,他没有看到。
或者说,滑而大稽在狂热的杀戮中没有意识到,那浓雾与火焰交织的边缘,几个只是戴着防毒面具,穿着皮甲,正试图绕后包抄零散蛇人的身影,是玩家自己人。
“卧槽,滑哥,自己人!!”
“停啊……”
“你妈逼的!”
惊恐的呼喊被喷火器的咆哮瞬间淹没。
橘红色的死亡之舌无情地扫过,三个躲闪不及的玩家被卷入火龙之中,他们身上的皮甲和毛发成了最好的燃料,几乎在眨眼间就变成了惨叫着翻滚的火人,几秒钟后就化作了地上几堆焦黑的,冒着青烟的不明物体。
滑而大稽的狂笑还在继续,他并没有看到悲剧的发生,火焰继续在雾气中狂舞。
“烧,烧,烧……我就是死亡,我就是毁灭,我就是克里格!!!”
得意忘形的滑而大稽还在狂热的使用火焰驱赶,杀戮着蛇人。
这就是为什么克里斯不愿意在正规军内装备喷火器的原因,在这个还需要进行近战的战场上,喷火器这种装备实在是太过于危险,太容易误伤友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