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邪神（下）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环境，书桌，窗户，以及透过窗户能够看到远处的田野。
这是他老家的一切，自己果然再度进入梦境。
左右四顾不由就是一愣。
“不见了？祂怎么不见了？”
罗尔惊讶发现，房间里没有那个邪神的存在，除了自己再度进入熟悉的老家，其他的并无任何异常。
“祂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蛊惑我，但又半途而废？这也不像是邪神能做出来的事啊？”
心中狐疑，下一刻他忽的轻咦出声。
却见书桌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石板，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好似精美花纹一般的符号。
这是.....
他拿起石板正反两面都看了看，就在他纳闷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紧接着他就感觉意识一个模糊，很快意识像是进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很奇妙，明明是在梦中，却在梦中体验了意识飞转的感觉。
等他意识清醒过来，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片神秘空间，不远处站着一道人影。
人影不断演练着一些动作，同时自己也仿佛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对方动作一遍遍演练。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猛地罗尔从床榻上惊醒，摸了摸后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惊愕发现自己竟然脑子里多了许多记忆，甚至只要他念头一动，身体也可以很自然的做出相关动作，还能模拟出梦境中看到的那道黑色人影所做出的一切动作。
“这难道就是那个邪神赐予的神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神术还要修炼的嘛？”
他感觉有些纳闷。
神术这玩意，在罗克共和联邦也有过传闻，据说战争之神的祭司们会神术。
神术都是神灵直接赐予，只要内心对神灵无比的虔诚那就可以很轻易的施展出神术，无非就是施展神术之后身体会异常疲惫，这也看个人的身体素质而定。
但现在这样的他闻所未闻。
“不要怀疑，之所以要修炼，难道我还指望你们这群信徒会对我这个邪神有多少信仰吗？
想要获得强大的神术，你们就得自己去修炼，当然这门神术修炼或许会伴随着身体乃至灵魂深处的极致痛苦。
但如果想要获得强大力量，那就得看你的意志力了。”
就在此时，脑海中那个邪神的声音再度响起，对方的声音似乎比以前更加缥缈。
能不缥缈嘛？
杜浩此刻感觉神主令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愈发薄弱了。
先前他还想过直接送一块石板过来，但一番尝试后，他发现根本做不到。
现在神主令对于这方世界的锚定还是太薄弱了，根本无法做到传输实体。
能够投射神力那都是十分困难，眼下杜浩能传输过来的神力可能亿分之一都不到，仅仅只能影响到这家伙的梦境。
于是就取了个巧，以神力在对方梦境中构建了一块功法石板。
这其实并不难，毕竟石板的功法，基本都是由神力烙印的，构建这样一块只存在于梦境的石板更是容易。
就是联系更加薄弱，杜浩估摸着再构建一次，自己和这方世界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
“灵魂上的疼痛？修炼这门神术，不会是要我献祭灵魂吧？”
罗尔狐疑，毕竟这听着就不对劲。
“不不不，你可是我挑选的传教士，我可舍不得害你，你还有用。
越是需要艰难付出的东西，那反而是没有危害的。
当然我还有更容易的神术，如果你想，我可以传授给你。”
杜浩的声音在罗尔脑海中响起。
这他还真没骗人，传给罗尔的功法，是他当时传授给张立的功法，甚至为了装神弄鬼，他还把功法名字给改了。
现在一本功法，在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名字。
《真理》
“这么说也对，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罗尔想了想先前杜浩所说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
努力付出耕耘才能得到的东西，大多的确不会有坏处，但这东西可是邪神赐予的，那这就得打个问号了。
而且这神术怎么看怎么奇怪。
名字叫真理。
结果里面的内容貌似更像是军队里的一些锻炼身体的锻炼之法，只不过更加深奥，更加极端。
拳脚，体魄这些也能叫真理？
“骗你？呵呵，这就随便你了。”
随着这番话结束，对方无论罗尔如何叫唤，对方始终没有再度回应。
见状，罗尔独自坐在床榻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宿舍房间内仅有两人。
霍尔普斯学院身为贵族学校的体面，两人间宿舍已经是他们最低标准。
当然一些贵族子弟甚至愿意住在自己在城中的别墅里。
看着对面的巴顿，罗尔眼中阴晴不定。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终罗尔深吸口气。
“不管了，都已经这样了，不就是把灵魂出卖给邪神吗？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这群该死的蛀虫！”
想到白天看到的种种，他眼中就是凶厉之气一闪而逝。
按照记忆中的动作，他开始摆出相应姿势，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然后席卷全身。
这一刻肉身上的疼痛反而是其次了，灵魂上的疼痛，谁又经历过呢？
只要是正常人，可能这一辈子哪怕到了死，也很难经历灵魂的疼痛。
但很快他就咬牙忍不住了，口中发出一阵阵嘶嘶嘶的声音，口水从牙缝中不断流淌而出。
那是强忍疼痛，而无法控制嘴里的口水。
肌肉在不断抽搐痉挛，但他还是在咬牙支撑着。
与此同时，一直在观察罗尔的杜浩则有些诧异。
“这毅力真不赖啊，比之那个张立也不遑多让，看来这门功法传给他没白费。”
他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这家伙无法修炼，那就动用最后一次投射能力，将那本速成功法传给对方。
既然对方能够忍受这种痛楚那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对方修炼的速度十分缓慢，但随着天色逐渐蒙蒙亮。
感受着巴顿很可能这时候要醒了，罗尔这才停止修炼，他这时方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就被汗水打湿。
身上散发出一种浓浓的恶臭，但很快他就无暇顾及。
“这是....”
他瞪大了双眼，这一刻他发现世界仿佛在他眼中变得格外清晰，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敏锐。
耳朵微动他还能听到楼上盥洗室内蟑螂在细微爬动的声音。
甚至闭上眼，一副白色的空间就在脑海中构建。
白色空间赫然是此时自己身处的宿舍房间，浅灰色的线条勾勒出了周遭的一切。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可以穿透墙壁，脑海中观察到隔壁房间里的一切。
他看到隔壁用线条勾勒的约翰在翻身。
一番尝试之后，他发现这种白色用灰色线条勾勒的空间最大可以包裹这一整个宿舍楼。
也就是说，自己闭上眼，可以观测到震动宿舍楼的一切一举一动。
这就是这门神术的真面目？
“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叫真理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应该是强壮灵魂的神术吧？”
他心中暗暗想着。
而就在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没错，这就是强大灵魂的神术，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你见过献祭灵魂还要让你强壮灵魂的吗？”
“这不知道，万一你是在养废了再杀呢？”
罗尔还是抱有戒心，对此杜浩已经没再理会。
人与人的成见是座大山。
邪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啊。
杜浩有些无奈，不过他相信一点，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当对方享受到强大，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一点点被迫为自己办事。
而此时杜浩也感受到神主令对这方世界的联系加深了。
“不错，只是一个人修炼功法，我的神力投射的力量又多了不少，虽然依旧无法直接投放实体过去。
但传输几次功法问题不大了。”
杜浩有些无奈，起步是慢了，但只要开头了，之后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此时罗尔还在仔细探索自己的能力。
除了能够用精神力感知之外，他发现自己集中注意力，甚至能够让一根钢笔悬浮起来。
看着悬浮在面前的钢笔，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感知，他虽然觉得很神奇，但毕竟没什么实际攻击性能力。
而眼前能够用精神力操控物体，哪怕十分微弱，也让他感觉无比心喜。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
“罗尔兄弟，你没发现吗？你这个月的气色可比上月好太多了。
果然神父对你的驱邪很有用。
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神庙感谢一下神灵呢？”
巴顿提出建议，这算是身为信徒的习俗了。
在这里，只要你向神灵许愿，最后不管如何只要愿望实现，那就得回谢神灵。
听到这番话，罗尔脸上出现些许不自然。
感谢神灵？
他心里暗恨，不过脸上还是笑着点点头。
“也好，如果没有奥哈神父，我现在只怕还是被噩梦缠身，现在我能痊愈都是多亏了奥哈神父，更是多亏了伟大的蒸汽之神。”
旋即他又面露无奈之色，叹道，
“可是我的好兄弟，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我只能心里感谢一下，为此还是算了吧。”
“这....”
巴顿一愣，有心想再借点钱给好兄弟，只是想着自己的身家也只能作罢。
两人又聊了聊，罗尔这才以要去图书馆看书为由告辞离去。
和巴顿分别，罗尔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伟大的真理之神，您说能够赐予我能够赚到很多很多钱的知识，那么现在是你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罗尔朝着脑海中很是恭敬道。
“呵呵，你总算是对伟大的真理之神有点尊敬了，这很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么？”
杜浩在罗尔的脑海中笑了笑，
“不过一开始的知识，我愿意免费赐予你，我的传教士。
但.....知识不是免费的，如果后续你还想要更多的知识，那就得拿信徒来换了。
毕竟你可还从未为伟大的真理之神进行过宣传，哪怕是招揽一个信徒你也没有过，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听着杜浩这番话，罗尔陷入了沉默。
为这个邪神传播教义，扩充信徒，这件事他一直在犹豫。
实在是传播邪教，放在罗克共和联邦属于大罪。
一旦被发现贵族议会们肯定会把他送上绞刑架。
而且就在上月，他就看到一个邪教教派的主教被督察署的人以及监察者们一步步顺藤摸瓜给揪了出来，然后当众被绞死，不仅如此尸体都被焚烧殆尽。
督察署也就是政府部门，实际上就是贵族们一手操控。
至于监察者，则是蒸汽教派以及战争教派的联合办事处，一般他们不会出手，可一旦涉及到异端，这群人就像是狗鼻子一样灵敏，往往能比督察署的人更快一步找到那些异端的存在。
几乎每年都会有上千人因为参与到异端教派，秘密集会被绞死或者烧死。
所以对于传播教义拉拢扩充信徒这件事，罗尔一直比较警惕。
“放心，伟大的真理之神，您卑微的信徒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如果有钱，我保证真理教很快就能传播开来。”
罗尔的声音满满都是真诚，至于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对此，杜浩也不予理会，因为对方没有回头路了。
“很好，希望你信守承诺，那么你将获得伟大真理之神赐予的知识，它能为你带来财富和地位！或许成为拉开新世界的第一人！”
话音刚落，罗尔就感觉脑海里多了许多知识。
他捂着脑袋感觉一阵阵疼痛，片刻后他这才瞪大了眼睛，
“电.....电灯？神啊~这世界上难道还真有除蒸汽之外的另一种力量吗？电，雷电？
凡人也能掌控雷电？”
他被脑海中出现的知识给震惊到了。
以前他以为蒸汽就是这世界上人类唯一能掌握的力量，但现在并不绝对了。
“伟大的真理之神，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你自己验证一下不就行了？真理之神不会骗你的。”
杜浩轻笑。
他确实不骗人，因为他玩的都是阳谋，传授的也是关于电能的基础知识。
一方面也是想要给信徒一些启动资金，另一方面他也是想钓一钓那所谓的蒸汽之神。
这样一个新的能量体系出现，估计等电能普遍扩大之后，那蒸汽之神就该坐不住了。
他愈发期待这个世界，这个罗克共和联邦接下来的演变，是从此取代蒸汽之神，还是说发起一场圣战？
低调，他是不可能低调的。
他的时间有限，根本不可能低调。
一旦等神力可以投射更多一点，他自己就会自己去扩散功法，到时候只需要神力稍微能投射更多一点。
什么蒸汽之神战神，他都一并解决了。
这个世界上不允许有神，他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