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志同道合

临安的那场花魁大赛,红袖姑娘再次毫无悬念的夺魁!

这一届的花魁大赛比历届都要精彩!

在这场花魁大赛上,红袖姑娘带着二十四侍女演唱了一曲《梅花三弄》震惊了全场!

这是一首独特的歌曲。

它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唱法——

不是旧有的任何一种词牌所填写的词,也不是任何一种词牌所固有的曲,它令所有人耳目一新!

没有人知道这种唱法应该归于哪个类别。

它的歌词浅显易懂,它的曲调别具一格。

通过各种乐曲的合奏,通过红袖姑娘的歌喉与舞姿征服了所有人。

红袖姑娘说……此词此曲皆出于天下第一才子陈小富之手!

这话一出,全场轰动,再没有任何一人去质疑这唱法,皆由衷称赞陈公子……大才!

这唱法一出,没多久便风靡江南,又席卷全国。

有别于旧乐,因其老少皆宜的极高传唱度,人们将之称为……流行音乐。

同在这场花魁大赛上,红袖姑娘再唱了一曲《一剪梅、中秋元月》。

这首词曲将整场花魁大赛再次推向了高潮,亦令所有的文人墨客动容,令其余所有楼子里的姑娘们生不起再唱的勇气——

这首词,又是出于陈小富陈公子之手!

这首词一出,再无人敢于质疑陈公子之才华。

那些前来观赏花魁大赛的才子们、学子们,还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对陈小富之才华又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月上中天。

临安书院。

看完了花魁大赛回到了书院的学子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了一起,继续举杯邀月。

王子贤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手握酒杯极其感慨。

“昔日未曾觉得这月有多圆有多皎洁,可现在……在下忽然觉得此月不仅又圆又亮还很新!”

“月亮依旧是那个月亮,许是我的心和眼睛因陈公子变得更加亮堂。”

“陈公子今日收留了万余灾民……那些灾民从黑暗中走来,在临安遇见了陈公子,陈公子如这皓月一般将他们照亮!”

“照亮了他们那沉寂如死灰的心,照亮了他们无助的眼睛,也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他们的脚下原本是万丈深渊,现在……已变成了一片坦途!”

“你们恐怕不知道,陈公子斥重金请了临安城里的十余个大夫,带去了许多的草药!”

“你们恐怕也不知道,陈公子在书喻兄家的绸缎庄斥重金订购了数万丈的布匹,他要给那些灾民们穿上崭新的衣裳!”

孙岳李三秋等人皆震惊的看向了梁书喻,梁书喻微微颔首便是肯定。

王子贤又感叹道:

“诸位,你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去赏月楼的那个晚上,我等与陈公子同船而渡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读书,并不是为了做出锦绣文章,读书的真正意义在于明事理,辨是非。”

“他还说,诗词文章这种东西可陶冶情操,可换银子。但它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并不存在太大的意义。”

“现在我才算是浅薄的理解了陈公子这些话的意思。”

“他正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天下所有人什么事是有意义的事。”

“救万名于水火,舍万金而无悔……这便是对国家对民族有意义的事!”

说完这话,王子贤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砰!”的一声将杯子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他此刻……豪情万丈!

他忽的举起了双手望向了夜空中的圆月,高声诵读道:

“忆对中秋丹桂丛,花也杯中,月也杯中。

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

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他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那些同窗们,又道:

“他的词是多么的洒脱!”

“但这样洒脱的背后,谁又看见了他的寂寞?”

“红袖姑娘说这首词是他在午时所做……午时艳阳高照,今夜定会明月当空,可陈公子的这首词里所写却并无明月,只有细雨湿了纱窗!”

“那是他为灾民们而忧,是为这世间之不公而愁!”

“他今夜没有来映月岛,他定是在和那些灾民们共度中秋!”

“试问诸位,试问天下人,谁能有如陈公子这般高洁的品性这么博大的胸怀?”

“我王子贤,家里是临安城最大的粮商!”

“可这些日子,粮价却打着滚的在涨!”

“我不是人!”

“我猪狗不如!”

王子贤似乎看见了自己内心中的小,他忽然痛心疾首热泪盈眶。

他在所有学子们震惊的视线中捶胸顿足:

“我家赚的每一文钱都是肮脏的!都是血淋淋的!”

“我要回去!”

“我要将家里的粮食全部送去给陈公子……为陈公子赈济那些灾民,尽一点绵薄之力!”

“家父若是不同意……”

王子贤长袖一甩,转身就走:“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这些学子们顿时就惊呆了!

梁书喻一瞧,忽然觉得脸有些红有些热——

子贤兄敢与其父亲决裂就为了帮助陈公子一把,可自己家的梁记绸缎庄,那是收了陈公子千两银子的定金的!

陈公子收留上万灾民正是要用银子的时候,我梁家作为临安大户,非但没有为灾民们尽绵薄之力还收了陈公子的银子……

这更是猪狗不如啊!

不行,

我也得回去!

得叫父亲将定金退给陈公子,那些麻布……得悉数送给陈公子才行!

他陡然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诸位,子贤兄所言有理!”

“那些灾民他们同是咱大周的人,陈公子以大善之心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我等也不能坐视不理!”

“子贤兄要以断绝父子关系相威胁帮助陈公子,帮助那些灾民,我梁子喻怎能落后于子贤兄?”

“我也回去!”

“那些灾民的衣裳被褥……我梁氏包了!”

“不能让陈公子心寒,不能让他觉得前路无知己!”

他也转身离去。

李三秋等人面面相觑顿时就傻眼了,“我等能帮陈公子做点什么呢?”

孙胖子挠了挠脑袋:“我等家境一般,但比那些灾民却好了许多。”

“要不……咱们组织一场募捐?”

“子贤兄解决了灾民们吃的问题,书喻兄解决了灾民们的穿衣睡觉的问题,我们……募集一些银子交给陈公子,他可用来给那些灾民们治病,亦或改善灾民们的住宿问题。”

“如何?”

江老夫子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善!”

“尔等不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唯有志同道合一路而行者,方可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陈小富并不知道他收留那些灾民的举动感动了许多人。

不仅仅是临安书院的那些学子们。

还有临安城那些青楼里的姑娘们!

他并无心插柳,却不料数年后柳已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