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诡异的尖啸声
【灵藤……回归……】
【灵藤……回归……】
【灵藤……回归……】
刺耳扭曲的尖啸声在黎愿脑海中回荡，如同一根根钢针，将她的脑袋搅得痛不欲生。
她徒劳地捂住耳朵，想要阻断那声音，可结果很显然不尽人意，这声音似乎是强行链接了她大脑的某道意识，避无可避。
伊莱慌了，他跪在黎愿身旁，却不敢贸然触碰她分毫，手无足措，急得满头是汗。
“是释放精神体的副作用吗？阿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先把你的精神体收回来！”
黎愿很显然已经听不到她说话了。
她脑海中的尖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夺回来……夺回来……】
【杀光他们……杀光……】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就如同无数人在她脑海中交谈一般。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崩溃地失声尖叫。
“是谁？！你们是谁？！”
“滚出去！从我的脑海中滚出去！”
伊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得双目通红，可更糟糕的是，不等他想出办法，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嗡鸣声从远处的一小朵乌云传来。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瞳孔骤缩。
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群正朝着这边飞来的星兽群。
而前方不远处，是密集的人群。
不用想也知道，等会儿这里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少年吓得嘴唇颤抖，却依旧强撑着开口：“别管我了！你快带着圣主离开！快！”
伊莱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划过一丝痛苦。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自己这么无用。
他救不了数千名奔逃的民众，救不了一个无辜的少年，连心爱的女孩如此痛苦，他也束手无策。
战场最是磨砺人心。
可即便他这么挣扎，这么无力，也必须做出抉择。
沉默片刻后，他艰难丢下了一句抱歉，将少年扛到了一个隐秘处，随即抱着黎愿起身，准备离开。
少年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苍白笑意，伊莱却眼眶赤红。
黎愿骤然被抱起，强撑着睁开了眼，看到了远处正在靠近的星兽群。
人群的尖叫和脑海中的尖啸嘶鸣在她耳边交织缠绕，奏出一首诡异血腥的交响曲。
她小口小口地，急促地吐着气，清凌凌的大眼睛中蓄起了水汽，因疼痛引发的生理泪水将纤长的睫毛濡湿成一绺一绺的，一张苍白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她的脑袋已经不太清醒，只知道这些人会被星兽屠戮殆尽，就像那些逃生舱里，因她而惨死的战士们那样。
“真讨厌啊……星兽。”
她瘪了瘪嘴，轻声呢喃着，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泪珠从指缝中溢出。
再开口时，又轻又糯的嗓音带中上了一丝决绝而不计后果的杀意。
“小玫瑰，吃了它们。”
下一刻，一股浓郁的精神力从她身上蔓延开来，晶莹剔透的美丽玫瑰从这能量涟漪中缓缓浮现。
小玫瑰兴奋地舒张着花瓣，数根粗壮蜿蜒的藤蔓簇拥在它身边，蠢蠢欲动。
伊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藤蔓扎入了愈发靠近的星兽群。
这一次，不再是束缚，而是穿透。
每穿透一只星兽，面前的小玫瑰花就会兴奋颤栗，在数根藤蔓的同时作用下，小玫瑰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涨大了一倍。
而那些被藤蔓贯穿的星兽，一只只从天上掉落，再无任何生命气息。
伊莱后背发凉，被这超乎常理的击杀速度和击杀方式震撼得大脑麻木。
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感受着怀中柔软温暖的小身躯。
驾驭这种超乎常理的力量，黎愿真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很快，星兽群被屠戮殆尽，而黎愿的脑海中也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下最后一声叹息——
【赛洛特星……故乡……】
【一切的……答案……】
黎愿的意识已经模糊，毫不关心这些模糊的内容。
她只知道自己的脑袋终于不用继续疼了，星兽也被杀光了，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死了。
她的双眼有些失焦，唇瓣却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冲着伊莱绽放了一个软哝的可爱笑容。
伊莱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别怕，睡一觉吧，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黎愿这才安心闭上了眼。
*
黎愿再次醒来时，是在军舰的医务室里。
床边坐着的不是伊莱，而是卡莱奥元帅。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卡莱奥见状，立刻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纤细的后颈，胳膊撑着她的背，将她扶起来，靠坐在软枕上。
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动作间难免显得生疏笨拙，可却丝毫没有呼唤医务人员的意思，坚持亲自动手。
眼下，他正紧绷着下颌，往一只透明的玻璃杯里倒着温水。
黎愿好奇地观察着他，推测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她接过水，对着卡莱奥笑了笑，随即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卡莱奥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嘴很小，唇形却很饱满，一点点抿着杯子里的液体，殷红的唇很快被濡湿，渡上了一层晶亮的水光。
这杯水他一口就能喝完，但这杯子捧在女孩的两只小手中，就显得格外大。她喝了很久。
卡莱奥的喉结动了动，不自觉地别开了目光。
难以想象，那样惊人的力量，竟然来自于这样一个软乎乎的少女。
半晌，黎愿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这才感觉嗓子好些了。
“伊莱呢？”她轻声问道。
卡莱奥这才将视线转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该替自己的傻弟弟开心。
看起来，这位美丽又强悍的小圣主很是牵挂他。
卡莱奥淡淡开口：“在接受军部的审讯。”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黎愿的表情。
果然，她的睫毛颤了颤，唇瓣下意识抿起，微微泛白。
这是紧张的表现。
卡莱奥继续开口：“现场共计51只星兽，其中50只死于脑域受损。”
“没有机甲，没有战舰，仅凭精神力抹杀了星兽群，其中甚至有一只中级星兽。”
“多么惊人的战果……你说对么？圣主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