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刺客乃死士 冲大案而来
沈蕴一时听不出裴炳是故意讥讽，还是真的很想见自己，不过，还是客气回应：
“裴尚书言重了，区区小名，何足挂齿…”
客气了一句后，沈蕴直接询问道：
“既然裴尚书亲至，在下可否进入刑部大牢一看？”
裴炳微微点头，神色郑重：“当然可以，沈大人既然奉圣上旨意查案，我们刑部自当全力配合。”
说着，他客气地抬手请沈蕴进入。
沈蕴暗暗惊讶，看裴炳这态度，昨夜刺客的事情，显然裴炳是不知情的。
而且，裴炳对他极为客气，不像是惺惺作态之举。
沈蕴一边暗暗思索，一边稳步踏入刑部大牢内。
宋主事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本想劝谏一句，毕竟工部贪腐大案，好几个部衙都在彻查，沈蕴代表风羽卫，如果让风羽卫介入，那岂不是夺了他们刑部的功劳。
可看裴炳毋庸置疑的神情，宋主事也只能沉默不语，默默跟在后头。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一排牢房前，只见里面横陈着好几具尸体。
沈蕴走近细看，见尸体上布满了鲜血和伤痕，显然是被刺客残忍杀害所致。
其中一个死者，面部甚至被严重毁坏。
“这些死了的犯人都有谁？”
因薛蟠进牢后，沈蕴便没再见过他，因此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死者中哪个才是薛蟠，只能向刑部询问。
可他问完，并没有人回应，裴炳微微皱眉，厉声呵斥：
“听不到沈大人在问话吗？还不快介绍！”
这话一出，立马有刑部大牢的司狱站出来说明情况。
除了那两个工部官员，沈蕴最在意的自然就是哪个是薛蟠了。
当刑部大牢的司狱指着那具毁容的尸体，说就是薛蟠时，沈蕴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问道：
“你是说，他就是薛蟠？那个因冒犯亲王世子的薛蟠？”
司狱愣了一下，旋即重重点头：“没错，就是他。”
裴炳则问道：“沈大人认得这个薛蟠？”
沈蕴也不隐瞒，直言道：“没错，我不仅认得他，和他还曾有过过节，没想到，他竟然死得这么惨？”
说到这里，沈蕴不免觉得唏嘘，薛蟠一介纨绔子弟，确实做了不少恶事，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只是，让沈蕴惊疑的是，这个刺客和薛蟠究竟有多大仇，竟然还将他毁容了？
而裴炳听后，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不知沈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沈蕴看向他，反问：“裴尚书对昨夜发生的事情知道多少？”
裴炳沉声回应：“不瞒你说，我也是刚刚知情，知道的不多，这事颇为重大，所以我才亲自来看看。”
说着，他看向宋主事和大牢司狱：
“你们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主事和大牢司狱逐一向他说明了情况。
刑部的官员们都没想到，会有刺客进入大牢，而且是专为刺杀犯人而来。
要说来大牢劫狱，还能有所防范，可这刺客就是进来杀人的，就算发现了，也难以拦住。
更别说，大牢的官兵们都预防，等围拢过来时，刺客已经自杀了。
沈蕴听后，眉头紧皱，问道：
“刺客的尸体呢？”
裴炳也跟着皱眉，吩咐他们将刺客尸体抬来。
这件事情还挺严重的，毕竟天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却被刺客杀了，那就是刑部严重失职。
裴炳脸色有些不好看，最主要的是，还涉及了工部贪腐大案，这其中的忌讳就更大了。
裴炳沉思片刻后，对沈蕴说道：
“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蕴听后，内心微微一动，随即微微点头，与他一同来到一处角落交谈。
只听裴炳沉声说道：
“沈大人，你也看到了，此刺客就是冲着那两个工部主事来的，这事对于我们刑部而言，极为不利。”
“最近朝堂之上，因工部贪腐大案，已然闹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此时刑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圣上还不知会如何严惩。”
“我知沈大人在圣上面前能够说得上话，还望沈大人能够替我刑部说上几句话啊。”
沈蕴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番话，就真的认为自己说话的分量已然超过裴炳这个刑部尚书。
略微思索，沈蕴便明白，裴炳表面上是求他向靖昌帝为刑部解释，实则，是想让风羽卫分担刑部的压力。
对于沈蕴来说，分担压力自然可行，但还得看对方开出什么价码。
不过，他也不急着询问价码，反而先问起其他问题：
“裴尚书，不知你们刑部从这两个工部主事口中，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裴炳满脸严峻之色，沉声回应：
“倒也获得了一些口供，这二人皆指控工部的员外郎贾政，存在贪污受贿、徇私枉法之举，此事刑部已然上报给圣上了。”
沈蕴一听这个情况，眼神一闪，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划过，似乎看到了真相的轮廓，却一时之间，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沉思片刻后，沈蕴主动猜测道：
“这个刺客还真是个死士，不畏死亡，先将那两个工部主事杀了，然后又杀了其余几个犯人，最后才杀薛蟠，甚至还将薛蟠给毁了容，最终自尽而亡。”
裴炳听出了他这话似乎有所指，便问道：
“沈大人是发现了什么？”
沈蕴挑了挑眉，摇头说道：“并没有，不过，想必和裴尚书你说的一样，这个刺客，就是冲着工部主事和薛蟠来的。”
“如果能够挖出这个刺客的身份，或许就能知道，是谁指使他来刺杀的。”
“另外，刑部大牢，看守森严，就算身手再好的人，也应该会被门口的守卫发现。”
“可昨夜这个刺客，竟长驱直入，实在有些怪异……”
裴炳自然听得出沈蕴这话的深意，如果没有人帮忙，刺客不可能杀这么多犯人，这说明刑部内部有内鬼。
当下，他脸色一沉：
“沈大人放心，本官这就安排人细查看守的情况，希望能够将这个内鬼给揪出来。”
沈蕴看着他说道：“那就等裴大人好消息了。”
裴炳则再次请示：“那沈大人可否在圣上面前，替刑部解释一二。”
听了这话，沈蕴看向不远处的尸体，说道：
“要我替刑部说话也行，不过，这事…风羽卫也得过问才行。”
裴炳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这个没问题，本官还担心我们刑部内部很难查明，如果有风羽卫一同查，那自然再好不过。”
这话说完，沈蕴和裴炳对视一眼，两人似乎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