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妾愿为相公一辈子的姑子
绿蕊感受到匕首擦着自己头发丝掠过，心中大骇，下意识惊呼，‘啊’一声。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尚还活着，顿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抬眼看了沈蕴一眼。
见沈蕴依旧满脸淡然，似乎在等着她回应，她立马低头承诺：
“大人放心，不论大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不敢背叛大人您的。”
沈蕴听了，站起身来，神色淡然，说道：
“这样最好，起来吧。”
绿蕊听后，如蒙大赦，急忙磕头谢恩：“多谢大人饶恕奴婢，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虽说沈蕴让她站起来，可此时她哪里敢起身。
又听沈蕴吩咐道：“好了，从现在起，一切照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等贾王氏再派人来找你时，你就这么对她说…”
对于沈蕴所言，绿蕊急忙用心记住。
沈蕴也怕她记不住，又重复了三遍，再问：
“记住了吗？”
绿蕊忙不迭点头：“奴婢记住了，大人您放心，二太太再派人来时，奴婢就照您说的回她。”
沈蕴微微点头，从袖口里拿出一串钱扔给她：
“这点铜钱就当给你压压惊了，不论谁问你，你都不要多说，知道吗！”
沈蕴深知，仅靠威胁或许能让绿蕊依照他说的去做，但若再适当地给些好处，绿蕊定会心甘情愿地倒向他这边。
果然，绿蕊见沈蕴竟然还赏了自己钱，满脸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确认是一串铜钱后，她才明白，沈蕴说的是真的，立马磕头谢恩：
“多谢大人，不，是大爷，多谢大爷恩赏！”
等她抬头时，沈蕴已经走出这房间了。
绿蕊长松一口气，又拿着手中一串钱怔怔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有丫鬟到门口传话：
“绿蕊嘛，快出来，林姑娘找你说话。”
绿蕊如梦初醒，急忙将铜钱收好，又整理了一下妆容，回应道：
“知道了，就来。”
胡乱整理了一下后，她便急匆匆赶到了上房。
见林黛玉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绿蕊进来后，弓腰请安：
“婢子绿蕊见过姑娘，给您请安。”
林黛玉放下书，仔细打量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说道：
“回去后，好好服侍三姑娘，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这里可不是荣国府。”
绿蕊这时心态已然大变，知道自己此后的命运将由沈蕴决定，因此，也听出了林黛玉话中的警告之意，急忙回应：
“姑娘放心，婢子明白，绝不会再犯。”
林黛玉微微摆手：“去吧。”
绿蕊恭敬行礼，这才退下。
出了上房，她轻拍胸口，长松一口气，又回了贾探春房间，先向贾探春请安。
贾探春也只是警告了她几句，并未多说什么。
绿蕊这下算是彻底安心了，恢复如常，在贾探春房里尽心当差。
……
薛宅。
沈蕴警告完绿蕊后，便独自一人来到薛宅，先帮薛姨妈调理身子，随后得到了薛姨妈的亲自准许，沈蕴进入薛宝钗的闺房说话。
薛宝钗自然欣喜他的到来，免不得先向沈蕴诉衷肠，二人说了好一阵私房话后，才听沈蕴正色说道：
“今日刚得到的消息，贾雨村怕是要入狱了，听闻刑部已经在追查他过往的违法乱纪之事了。”
对于贾雨村，薛宝钗本就因他判薛蟠的案子而不满，这时听了这个消息，不免表露出几分畅快：
“这个糊涂恶官，总算是让他遭报应了，只可惜了，我哥哥也得被他连累。”
沈蕴却也知道，贾雨村和薛蟠两个，还真说不清是谁连累了谁，也不好接话。
薛宝钗微微蹙眉，凝视沈蕴问道：
“沈郎，你是否能够去探望我哥哥一次？我娘…她最近总得怪梦。”
“眼下贾雨村要遭殃了，恐怕我哥哥他…也时日不多了。”
说到最后，薛宝钗嘴角嗫嚅，声音微颤。
即便薛蟠再怎么不好，那毕竟也是她亲哥哥。
沈蕴见状，主动握住她的柔荑，又轻轻捏了捏手心，柔声安抚她几句，接着说道：
“我明天先派人去打点一下，最近朝中因为工部贪腐大案风浪正盛，我也不好直接去探视。”
薛宝钗明白沈蕴也有诸多顾忌，十分理解，轻轻颔首：
“嗯，一切以沈郎你自己为主，千万别因为这事而连累了你。”
沈蕴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连累我的，只是妹妹你得耐心等等。”
薛宝钗听后很是感触，这才是真情流露，此前在荣国府，她和薛姨妈和王夫人说了多少次，都未有一次愿意帮她们的。
二人又说了好一阵话，沈蕴这才离开，薛宝钗亲自送他到两府的连通的角门处。
“妹妹回去吧。”
沈蕴先让她回去，目送她离开，这才转身进了沈府来。
顺着抄手游廊，一路来到了妙玉院落中。
妙玉此时身着姑子服饰，坐在窗前，望着某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什么呢？”
突闻沈蕴的声音，妙玉立马惊醒，扭头一看，满脸喜色，主动依偎进了沈蕴怀中，并娇声娇气说：
“相公怎得这会子才来，妾身…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沈蕴轻柔捧着她的脸，轻啜了几口，又紧紧搂着她，解释道：
“去处置那偷听的丫鬟了，耽误了一点时辰，让娘子久等了，为夫向你赔个不是。”
妙玉听得欢喜，原本心中的失落和怅然瞬间消失，主动靠在沈蕴怀中说起来闺房私语来。
沈蕴认真听着，偶尔回她一句，待她说完，这才问道：
“我听林妹妹说，你今日胡思乱想了些？”
妙玉看他一眼，见他满眼柔情，芳心大动，并不隐瞒，轻轻颔首：
“嗯…妾身见你不明说，难免多想，不过，白天的时候，黛玉已经教导过我了，我此后再不会乱想就是。”
沈蕴听得感触，他深知妙玉和林黛玉是一个类型，只要内心接纳了，就会极尽可能地为对方考虑。
一时疼惜不已，在捧着她的俏脸好生疼惜了一番，又柔声说道：
“说起来，也怪我，该早些让你还俗的，娘子，你自己挑选一个良成吉日还俗吧，我定替你风风光光办一场还俗宴。”
妙玉能够明确感觉到沈蕴对自己的疼爱，心里柔情涌动，也听出了沈蕴话外之意，就是给她一个正经名分。
然而，面对沈蕴这般真心安置，妙玉却红着脸摇头：
“不要，我知相公喜欢我这个姑子，我愿意为相公做一辈子的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