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爱恋何止不燃

第40章 单面镜(一)

病房里的监护器滴滴地响着,舒曼仍旧昏迷着一动不动。首发免费看书搜:晋江文学城

裴可坐在椅子上盯着仪器发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陪着舒曼。

咚咚咚……

裴可下意识地起身来到门前,玻璃外面是费河,他手里抓着一张纸,已经快要捏破了,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裴可擦擦眼泪,轻声走出病房。

“有事吗?”

费河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手里的单子却因为颤抖发出来微弱的刺啦声。

“你想问什么?”裴可本来不想再跟费河说什么,说实话她有点怕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温柔却又冷漠,甚至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裴可都一无所知。

“她叫舒曼?”

裴可没有回答。

“她85年出生?”

裴可仍旧没有回答。

“她祖籍钱乐?”

裴可听着费河一点一点拼凑着舒曼,她知道只要她点头,费河就会瞬间破碎。

费河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是他手中的病例信息已经告诉他一切了,那个日思夜想、苦寻不到的姐姐就躺在病房里。

他曾想过姐姐长大后会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会不会有烦恼,这些他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姐姐会跟自己一样过得这样苦。

“她一直在找你,没有放弃过。”裴可长舒一口气,她不知道舒曼什么时候会醒来,这件事费河应该知道。

费河低垂着头,红着眼眶,这二十多年的分别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费河被一个中年男人拉住手臂,这男人焦急地向病房内张望着。

“田先生,请到这边来,您太太的主治医生在这边。”护士一边将田至方扶到对面的医办室,一边回过头来向费河表示歉意。

费河看着走远的男人,竟生出些恐惧的情绪,姐姐怎么会嫁给田至方?难道她和恒辉也有关系?费河不敢再想,他不愿相信姐姐和自己一样都是在泥潭里挣扎的人。

“费医生,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裴可知道费河大概已经都知道了。

“你别告诉她我都知道了,你也别告诉她我就是……”费河说不出那两个字,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再听到这两个字。

“好。”

看着走进病房的裴可,费河将报告单握得更紧了。

单子上写着舒曼,30岁,孕周18+3,流产,创伤性胎膜早破。

元丰市看守所

“是她先绑架我的!凭什么只抓我!去问周彦啊,叫他来跟我对质啊!”田媚疯狂地拍打着铁门,她不甘心,自己才是被非法拘禁的人,难道就因为舒曼怀孕了就没事儿了吗?

“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我爸!”田媚不服气,继续大喊大叫着。

可是除了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对啊,爸爸呢?不是应该会派律师来见自己吗?至少巨朋的法务也会来啊,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来见她。

原来她真的被抛弃了,父亲根本不爱自己,对,他从来都是以自己为先。

想到这里,田媚突然冷静下来,她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监室的地上。

“要我说,你还是别喊了,留着点力气应付提审吧。”同监室的一个大姐满是轻蔑地说着,她向来看不起这种有胆子犯事却没胆子认的草包。

田媚没有理会大姐,她仍旧认为自己即使到了看守所也比其他人高一等,因为她是巨朋的千金,恒辉未来的儿媳。

“行了,姐,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听说她好像是把一个孕妇打流产了。”

“啧啧啧,自己是女人居然还为难女人,什么东西。”监室的大姐对田媚更加看不起了,连同其他同监室的犯人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为难?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到底是谁在为难谁?田媚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被点燃,她倏地起身冲向为首的女人,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女人因为突然的冲击站不稳一下倒在地上,拼命地挣扎。

田媚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几个人竟然拉不开她。

“管教!管教!”其中一个犯人急忙呼救,看守所管教赶了过来。

“9527后退!”随着管教的警告,两个人终于被拉开,田媚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内。

无尽地黑暗瞬间包裹住了这个曾经风光却又放纵的女孩。

元丰市人民医院

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门诊楼里渐渐安静下来,四楼精神科的诊室里只剩下费河一个人。

他看着揉皱的报告单,一时间不知道该向谁报复。

田至方吗?他是姐姐的丈夫看上去对姐姐还算不错。

田媚吗?她确实该死,如果不是她,姐姐现在也不会昏迷不醒,只是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应该有的惩罚。

周彦吗?这个草包,更是不值一提。

还有谁呢?

对,还有陈超。

他看过姐姐的血液报告,里面怪异的数据他很熟悉,只有长期服用某种药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人不会想到,因为这种药物成分是实验室反复实验得到的,而且是自己来之前就有的。

这只能说明,姐姐曾经是实验室的实验载体,至少在四年前她是,后来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能够让成先生毫不阻拦地放她离开的只有陈超了,毕竟成先生听命于陈超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想来想去,费河大致拼凑出了舒曼这些年来的经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陈超药物实验室的载体,痛苦折磨下的她想要逃出来,这时陈超给她了一个机会,或许是田至方就是这个机会。于是女孩逃出来成为了田至方现任妻子,在田家过着不好不坏的日子。

但是女孩不甘心就这样把痛苦埋藏在心里一辈子,她想把陈超对自己做的,对所有受害者做的事情公布于众,她想让陈超得应有的惩罚,于是她豁出自己的性命,结果却失败了。

幸运的是她还有个弟弟,一个知道处于阴谋中心的弟弟,如果舒曼没有机会了,那么这个被姐姐一直保护的弟弟就该做些什么了。

“费医生,你还不走吗?”分诊台的护士返回来拿东西时看到诊室虚掩的门。

“哦,一会儿就走。”费河温柔地回答道,整个人散发着光。

护士脸一红,便匆匆说了再见离开了。

费河庆幸的是舒曼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这样无论自己做什么,姐姐都不会有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