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八月雪
第245章你的确对不住阿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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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绾一番话画完，堂上顿时静了静。
地上的宋玉芝含泪看着宋绾，身子微微失神，又愈发落泪。
宋之敬皱眉看着宋绾：“你又何必来插手这件事？”
“你的身子不好，先去院子里歇着。”
宋绾一顿，认真看着父亲：“我知道父亲担心我，但这件事的确不能全怪二姐姐，这几鞭子下去，二姐姐回了郭家，那边怎么看？觉得我们不重视二姐姐，不也更轻慢了二姐姐？”
林氏这时候从上头走了下来，站到宋之敬的身边低声道：“这件事就罢了。”
“你刚才问了玉芝那么久，她也说不出解药，大抵她是真的不知道卫姨娘下毒的事情。”
“卫姨娘已经死了，这件事也是我失算，这件事便算了吧。”
宋之敬长叹一声。
他又看着宋绾问：“你的身子这些天觉得如何？”
宋绾便道：“父亲别担心，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容易累些而已。”
宋之敬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玉芝，宋玉芝一直不说解药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了她。
又对着身边的宋子安问了几句去南疆寻药的事情，甩袖离去。
宋绾过去将地上的宋玉芝扶起来，又她身边的丫头扶着她回去。
宋绾留在屋子里看向林氏，低声道：“母亲，二姐姐在郭家的事，郭家的确有些过了。”
林氏看宋绾在屋子中间站的笔直，眼神坚韧，叹息一声：“你放心，我后头会找郭夫人说说这事的。”
宋绾这才放了心，又让人去拿药，给宋玉芝送去。
宋子安走到宋绾的身边，眼色复杂的看着宋绾：“阿绾，你就这么原谅她了。”
夜色中的灯笼摇晃，影影绰绰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
宋绾抬头看向宋子安，轻声道：“大哥，即便我恨她又能怎么样。”
“嫁给沈致远是我一厢情愿嫁的，我曾经识人不清，犯下错事，其实最大的错在我。”
“再有今日二姐姐去我那里说话，她给我看了她身上的伤，那是郭文远打的。”
“郭文远和她婆婆对她从来没有好过，更还有郭文远宠妾灭妻，这等事情何人能受这样的委屈？卫姨娘为她难受我明白，我也不能事不关己的去责怪她。”
“经了事情，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有因有果，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二姐姐的遭遇我同情，但她对我的心也变了，我与她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宋子安静静听着宋绾的话，昏暗灯笼下的宋绾细眉里有一股淡淡的伤意，眉眼清澈，黑眸湛湛，让宋子安心头发疼。
他收敛眉目，默默看着宋绾眉眼，低声道：“阿绾不一样了。”
宋绾抬头笑：“大哥，我要是再如从前那样，那便是不长记性了。”
宋子安笑：“我放心了。”
宋绾撇嘴：“可我还不放心。”
宋子安挑眉：“你不放心什么？”
宋绾叹息："大哥这岁数怎么还不给我找一个大嫂，我还想逗小侄子玩儿呢。”
前世里，大哥等到二十五才成婚，现在大哥二十三，她看看能不能早点提前。
好似她未来的大嫂已经及笄了。
大哥婚后和大嫂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宋绾很是羡慕。
宋子安笑了笑：“你倒是操心。”
宋绾又问道：“大哥，你觉得翰林学士王家的王四姑娘如何？”
宋子安低头看着宋绾：“见过几回，温婉贤淑，是位好女子。”
宋绾没想到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大哥居然现在就对人家有了印象，八成是早就注意了。
宋绾忙问：“我听说她今年已经及笄，大哥怎么不早早去提亲？”
宋子安顿了一瞬，随即苦笑：“阿绾，她意有所属。”
宋绾咦了一声，前世里王四姑娘明明嫁给了大哥，也没听说过什么意有所属的话啊。
她又追问："大哥哪儿听来的？
宋子安便严肃的看着宋绾：“阿绾，这事关姑娘的声誉，我不能与你说。”
“且知道的没有几人，你便忘了这事。”
说着宋子安又怜惜的看着宋绾：“再说，现在我没有考虑婚事，我现在想的是你的身子。”
“阿绾，这会儿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宋绾小声道：“我打算去看看二姐姐。”
“看看她的伤如何了。”
宋子安无奈：“她的伤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
“你的身子呢，她母亲设计给你下无解的毒药，那才是其心可诛。”
“卫姨娘虽然死了，宋玉芝即便没参与，但罪孽也不是说散就散的。”
“阿绾，你别不忍心。”
宋绾顿了一下，看着宋子安：“大哥，我不是不忍心，我只是不想让这份恨意一直留着。”
“让二姐姐再多恨我们一些，不然事情结束不了。”
“而我只想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说着宋绾挽着宋子安的手，含笑：“大哥与我一起去看看？”
宋子安无奈的笑了笑，点点头，算作是答应了。
去的时候，丫头已经为宋玉芝上好了药，宋玉芝趴在床榻上，看着宋绾和宋子安进来，默默的咬紧唇。
其实她说委屈也是真的委屈的，但也只是委屈。
这份委屈是对父亲的，不是对宋绾。
曾经她对宋绾的羡慕转为了嫉妒，刚才她听到宋绾在堂上为她说话，她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若是可以赎罪，她宁愿中毒的是自己。
她默默含泪，又喊了一声：“大哥，三妹妹。”
宋子安负手站在宋玉芝床前，看着宋玉芝这半死的样子，也叹口气。
小时候宋玉芝对宋绾是极好的，总是在旁边默默护着，也算他现在没有那么讨厌宋玉芝。
他低声道：“你这几日就在这里养着，我已经给郭府送了信去，就说你留在这里照顾我母亲，郭家不会说什么的。”
说着宋子安又看着宋玉芝：“你要是想念孩子，我让人去接过来。”
宋玉芝抬头看向宋子安，哽咽：“谢谢大哥。”
“明儿便不来了，我这个样子，没法子照顾他。”
宋子安抿了抿唇，又低声道：“父亲打你并没有打错，你的确对不住阿绾。”
“阿绾不计较，还为你求情，我希望你记着这份情意，往后别再做伤害阿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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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宋玉芝含泪看着宋绾，身子微微失神，又愈发落泪。
宋之敬皱眉看着宋绾：“你又何必来插手这件事？”
“你的身子不好，先去院子里歇着。”
宋绾一顿，认真看着父亲：“我知道父亲担心我，但这件事的确不能全怪二姐姐，这几鞭子下去，二姐姐回了郭家，那边怎么看？觉得我们不重视二姐姐，不也更轻慢了二姐姐？”
林氏这时候从上头走了下来，站到宋之敬的身边低声道：“这件事就罢了。”
“你刚才问了玉芝那么久，她也说不出解药，大抵她是真的不知道卫姨娘下毒的事情。”
“卫姨娘已经死了，这件事也是我失算，这件事便算了吧。”
宋之敬长叹一声。
他又看着宋绾问：“你的身子这些天觉得如何？”
宋绾便道：“父亲别担心，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容易累些而已。”
宋之敬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玉芝，宋玉芝一直不说解药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了她。
又对着身边的宋子安问了几句去南疆寻药的事情，甩袖离去。
宋绾过去将地上的宋玉芝扶起来，又她身边的丫头扶着她回去。
宋绾留在屋子里看向林氏，低声道：“母亲，二姐姐在郭家的事，郭家的确有些过了。”
林氏看宋绾在屋子中间站的笔直，眼神坚韧，叹息一声：“你放心，我后头会找郭夫人说说这事的。”
宋绾这才放了心，又让人去拿药，给宋玉芝送去。
宋子安走到宋绾的身边，眼色复杂的看着宋绾：“阿绾，你就这么原谅她了。”
夜色中的灯笼摇晃，影影绰绰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
宋绾抬头看向宋子安，轻声道：“大哥，即便我恨她又能怎么样。”
“嫁给沈致远是我一厢情愿嫁的，我曾经识人不清，犯下错事，其实最大的错在我。”
“再有今日二姐姐去我那里说话，她给我看了她身上的伤，那是郭文远打的。”
“郭文远和她婆婆对她从来没有好过，更还有郭文远宠妾灭妻，这等事情何人能受这样的委屈？卫姨娘为她难受我明白，我也不能事不关己的去责怪她。”
“经了事情，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有因有果，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二姐姐的遭遇我同情，但她对我的心也变了，我与她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宋子安静静听着宋绾的话，昏暗灯笼下的宋绾细眉里有一股淡淡的伤意，眉眼清澈，黑眸湛湛，让宋子安心头发疼。
他收敛眉目，默默看着宋绾眉眼，低声道：“阿绾不一样了。”
宋绾抬头笑：“大哥，我要是再如从前那样，那便是不长记性了。”
宋子安笑：“我放心了。”
宋绾撇嘴：“可我还不放心。”
宋子安挑眉：“你不放心什么？”
宋绾叹息："大哥这岁数怎么还不给我找一个大嫂，我还想逗小侄子玩儿呢。”
前世里，大哥等到二十五才成婚，现在大哥二十三，她看看能不能早点提前。
好似她未来的大嫂已经及笄了。
大哥婚后和大嫂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宋绾很是羡慕。
宋子安笑了笑：“你倒是操心。”
宋绾又问道：“大哥，你觉得翰林学士王家的王四姑娘如何？”
宋子安低头看着宋绾：“见过几回，温婉贤淑，是位好女子。”
宋绾没想到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大哥居然现在就对人家有了印象，八成是早就注意了。
宋绾忙问：“我听说她今年已经及笄，大哥怎么不早早去提亲？”
宋子安顿了一瞬，随即苦笑：“阿绾，她意有所属。”
宋绾咦了一声，前世里王四姑娘明明嫁给了大哥，也没听说过什么意有所属的话啊。
她又追问："大哥哪儿听来的？
宋子安便严肃的看着宋绾：“阿绾，这事关姑娘的声誉，我不能与你说。”
“且知道的没有几人，你便忘了这事。”
说着宋子安又怜惜的看着宋绾：“再说，现在我没有考虑婚事，我现在想的是你的身子。”
“阿绾，这会儿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宋绾小声道：“我打算去看看二姐姐。”
“看看她的伤如何了。”
宋子安无奈：“她的伤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
“你的身子呢，她母亲设计给你下无解的毒药，那才是其心可诛。”
“卫姨娘虽然死了，宋玉芝即便没参与，但罪孽也不是说散就散的。”
“阿绾，你别不忍心。”
宋绾顿了一下，看着宋子安：“大哥，我不是不忍心，我只是不想让这份恨意一直留着。”
“让二姐姐再多恨我们一些，不然事情结束不了。”
“而我只想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说着宋绾挽着宋子安的手，含笑：“大哥与我一起去看看？”
宋子安无奈的笑了笑，点点头，算作是答应了。
去的时候，丫头已经为宋玉芝上好了药，宋玉芝趴在床榻上，看着宋绾和宋子安进来，默默的咬紧唇。
其实她说委屈也是真的委屈的，但也只是委屈。
这份委屈是对父亲的，不是对宋绾。
曾经她对宋绾的羡慕转为了嫉妒，刚才她听到宋绾在堂上为她说话，她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若是可以赎罪，她宁愿中毒的是自己。
她默默含泪，又喊了一声：“大哥，三妹妹。”
宋子安负手站在宋玉芝床前，看着宋玉芝这半死的样子，也叹口气。
小时候宋玉芝对宋绾是极好的，总是在旁边默默护着，也算他现在没有那么讨厌宋玉芝。
他低声道：“你这几日就在这里养着，我已经给郭府送了信去，就说你留在这里照顾我母亲，郭家不会说什么的。”
说着宋子安又看着宋玉芝：“你要是想念孩子，我让人去接过来。”
宋玉芝抬头看向宋子安，哽咽：“谢谢大哥。”
“明儿便不来了，我这个样子，没法子照顾他。”
宋子安抿了抿唇，又低声道：“父亲打你并没有打错，你的确对不住阿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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