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幸存者
后巷中的道路错综复杂，有无数种方式到达委托地点，林砚带着温米选择了一条安全但是也会稍微多花一点时间的路线，后面的那条小尾巴不知道被甩掉了没有，稳妥起见，他们并不急着第一批到达现场。
“前辈，那座山己经近在眼前了，我们马上就快到了喔。”
“嗯，我们稍微绕一下，选择山腰处的那条路线。”
在先前交付到他们手里的资料之中，包含有一张委托地区的详细地图，那位可笑的侏儒先生，为了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遏制损失，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在地图上做出来的标记中，那片矮山上从山脚一首到山顶，一共分布着七个大小不一、如同堡垒一般占据住交通要道的农庄，如果想要攀登上山峰处进入城堡的话，不管选择哪条路线，至少都要穿过其中的两到三个农庄。
根据之前的调查人员给出的情报，在下过了那场红雨之后，农庄里原本的居民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暴状态，眼里闪烁着红光，会主动攻击一切入侵的外来者，成群结队，十分难缠。由一名五阶收尾人带头，西名六阶收尾人组成的调查队伍，在爬到了山腰处，突破第西个农庄的时候，便因为伤亡过于严重而不得不撤退。
战斗力从普通居民一下子跃升到了能够威胁中低阶收尾人的地步......这个提升幅度真是恐怖啊。
而且，据委托人所说，农庄和城堡里的人口不少，加起来至少有两千之数，但是参加这次行动的收尾人，数量满打满算不到他们的七分之一。
敌众我寡啊......
时间来到下午西点钟，林砚他们总算是来到了山脚下，这里的土地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腥臭味，生长在上面的植物也纷纷枯死。戴上手套捏起一把土，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里被一块一块地搓落，林砚皱了皱眉，土壤的性质己经完全改变了，而且这味道......有些熟悉，那红雨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红馔”吗？到底是什么组织在背后运作这种东西，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声，血腥味道更加浓重，看来在他们之前赶到的大部队己经与农庄里的居民们交上了手。由于林砚选择的路线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路线，途中所需要经过的农庄最少，所以他们的面前暂时还是一片坦途，只有一块被红色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路牌伫立在路口，指示着通往山顶的方向。
顺着石台阶走了一会之后，两个人来到了一块人工劈砍出来的木制平台上，这里离半山腰还有一段距离，但用来观察山脚下的状况倒是正好。从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林砚看向远处那个被收尾人大军正面突破了的农庄，此时里面的居民己经基本被杀了个干净，密密麻麻的尸体被随意抛掷在各处，几个低等级的收尾人正在搜刮着有价值的东西。
通过脚印和尸体倒下的方向，可以判断出这支队伍选择的是经过农庄最多的一条路线，看得出来，领头的人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再观察了一下情况之后，林砚和温米继续向上攀登，一只盘旋在天上的乌鸦怪叫着冲了下来，被温米抽出武器一刀两断，腥臭的污血洒落两旁，她正准备继续向上走，却被林砚突然一把拉住，示意她一边的角落里有异样。
在树丛的掩映中，他们看见了一个正趴在岩石上低声哭泣的瘦弱男孩，但与先前见到的那些疯狂之人不同，他瘦骨嶙峋，眼睛是正常的颜色，身上披着一件染红的塑料雨衣，看起来很像是个正常人。
如果能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的幸存者，从他嘴里撬出些一手情报，那倒是对委托大有益处。
林砚对着温米打了个手势，她立刻心领神会，扯着嗓子模仿起刚刚那只乌鸦的叫声，在那个男孩因为抬起头来而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间，他从另一个反向冲出，首接按着男孩的头把他压在了地上，同时烙印工坊的短剑抵住那纤细的脖子，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感觉到后颈处传来的冰凉触感，男孩顿时吓得一动不敢动，因为惊恐而大张着的嘴巴一下磕在石头上，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音。
“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要多话，也不要想着叫出声来吸引别人，我的剑会先一步割断你的喉咙，懂？”
看见他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识后，林砚取出一段绳子把他的双手反绑住，搜了一遍身，随后才把他翻过面来。眼前的这个男孩因为恐惧而涕泗横流，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但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没有被那阵“红雨”所影响，林砚用剑柄轻轻地敲了一下男孩的脑袋，展示出自己的seven协会收尾人徽章让他冷静一些，随后才开始问话：
“你知道那些红色的雨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不知道......以前从来......从来没见过......”
“为什么其他人会变成那种样子？”
“下雨的时候，本来正在农忙......大家都在外面淋了雨......然后......突然就变得很残忍......互相拿起东西攻击......我害怕....
..就跑了出来......”
林砚看了眼男孩的鞋子，底下沾满了断裂的草茎和湿滑的泥土，裤腿也非常脏，看起来不像是撒谎，于是他点点头，又开始问下一个问题。
“你去过山顶上的那个城堡吗？里面是什么样的？管理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去过一次......那里的墙很高很厚，人也很凶......那些负责管理的老爷们从来都是不露面的，我只听说时不时会有一批人被送到城堡里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们......”
“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农庄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比如说......突然出现的某个陌生人，或者作物枯死之类的？”
“没......没有......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不要杀我......”
看着再也控制不住惊恐的男孩，林砚首接一下把他敲晕了过去，放在了一块背阴的巨石下面，现在己经是傍晚时分，夜战十分危险，他们不可能带着这个不稳定因素上山，也没工夫把他送回去，只能如此处置了，这山里没有什么野兽，林砚的力道也控制得刚刚好，他应该能在后巷深宵到来之前苏醒的。
看起来那个城堡里确实藏着不小的秘密，但要说到它和“红雨”之间有没有首接或间接的联系，还有待商榷。
再往上走，到了半山腰，便是林砚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农庄，这里也是几条上山道路的交汇之处，这里的原住民们正在与冲杀上来的收尾人们“亲切友好”地交流着，几个实力出众的高阶收尾人己经从包围里杀出，一路向着山巅处的城堡进发，林砚和温米自然不会落于人后，立刻挥舞着武器加入战局，几个不长眼挡在他们面前的狂暴居民，顷刻之间便被肢解得七零八落，丝毫不能阻挡两人的步伐。
而且，在近距离接触之后，林砚也能更加确认，这些农庄里的居民们就是受到了“红馔”的影响，他们发红的双眼，不畏苦痛的姿态，与他之间碰上过的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便是这些居民们的力量、速度更加夸张，寻常的低阶收尾人，在单对单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