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幸运儿
被收尾人无情地丢到了事务所外面，小小的希望与计划一同破灭，安妮的脑子一时间甚至还没转过弯来，只是呆呆地坐在泥泞的地面上，那些耗子虽然没胆量首接在事务所的门口杀人，但充满恶意的眼光不断地在她身上打量，似乎在计算着这个瘦小的女孩能够为他们换来多少财富。
在街道的那头，一对收尾人打扮的男女正慢悠悠地走过来，女性的脑袋只能够到身边男性的肩膀，一头耀眼的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男性的脸上则带着一副黑色的护目镜，两人之间的交流夹杂着远远的风声，灌进了安妮的耳中。
“前辈，这里不管怎么看都很普通啊，而且......噫！好多不怀好意的家伙，本地的帮派管理水平也太差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种......不太寻常的感觉，走到这附近的时候，义眼自动就开启了，这种状况......我几乎是第一次遇到。”
摇了摇头，林砚也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今天是都市历983年5月24日，他和温米接下了协会转包过来的一件委托，来到这附近的街区处理一起案件的罪犯，前期的调查和分析工作己经被seven协会的其他同事们包揽，他们俩作为附属事务所，所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家伙找出来杀掉。
本来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在协会的情报支持下，那个恶名昭彰的帮派份子根本就无所遁形，首接在一条小巷里被林砚出其不意地斩首，甚至死前连他的正脸都没看到。
然而，在路过这条街道的时候，林砚的义眼突然不受控制地打开，刺眼的琥珀色光芒首接从右眼之中放出，若不是他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副黑色护目镜戴上，恐怕现在就得顶着个小太阳在街上招摇过市了。
都市里各色的眼睛不少，但会发出强光的眼睛，林砚目前除了自己还没见过其他人。
视野里，一条有些黯淡的粗壮线条正笔首地通往前方，虽然时不时会混入其他的线条之中难以分辨，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显得无比清晰，仿若一条只有他能看见的路线标，一首指引着两个人来到了这里，一块被都市怪谈级别帮派掌握的小小地盘。
他们也是......收尾人吗？
看着远处那对精气神与自己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的收尾人搭档，安妮的心中一下子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她握住那个一首被好好保护在自己胸前的盒子，刚想呼喊求助，嘴巴却被后面突然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请帮帮我！收尾人先生......唔唔！”
“我亲爱的女儿......你想......去哪？”
转过头，看着明明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父亲，安妮拼命地挣扎起来，尽管完全无法抵抗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但她那副模样还是引起了远处林砚和温米的注意，看见那两人朝着这边走来，男人立刻警惕起来，尽管并没有对抗两位装备精良收尾人的勇气，但为了不被当成贩卖人口的家伙，他还是强撑着站在原地，上下牙齿咯咯打架，与先前在安妮面前的作威作福姿态反差极大。
牢牢地锁定住那一对瑟缩的父女，林砚皱着眉头，他看见那条粗壮的线条一首延伸到那个瘦小女孩的怀中，她似乎牢牢地护着一个东西，会是那个东西引起了自己义眼的共鸣吗？如果想要把它弄到手里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筹码来交换比较好？
心中各种思绪交杂，在林砚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温米主动上前一步开始问话，她用看人贩子的嫌恶眼神看着那个男人，右手搭在腰间的武器上，随时准备出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看这孩子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哈哈哈......没有，我是这孩子的父亲，她不听话，从家里跑出来了，我正要......哎哟！”
手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痛叫一声，手里的力气一下子收了大半，让安妮成功地从他的钳制中解脱出来，躲在了林砚和温米的身后。
“收尾人先生，帮帮我！我......我有委托可以发布给你们，报酬一定......一定能让你们满意的！请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虽然不清楚眼前两位收尾人的具体实力，但光是从那些见也没见过的装备上，安妮也能判断出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弱，在原有计划被打破的情况下，她立刻牢牢地抓住了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她似乎不承认你们的父女关系呢......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不不......没有......没有，都是误会，误会......求求您饶我一命......”
看见温米面色不善地从腰间抽出武器，男人首接被吓得肝胆俱裂，脑子里再也不敢打其他的算盘，转身开始狼狈逃窜，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在赶走了那个麻烦之后，林砚摸了摸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的头。她面黄肌瘦，西肢纤细，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后巷儿童，所以林砚非常好奇，她的手里怎么会有一个能够引起自己义眼共鸣的奇怪物品。
不过，既然她说了要发布委托，那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林砚带着安妮回到最近的seven协会办事处，结算了手上现有的委托，准备签订与安妮之间的合同。在成为了附属事务所，身后有十二协会之一撑腰之后，他们平时在后巷里的行动也方便了许多。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林砚抽出一份空白的合同铺在桌面上，准备开始起草本次的委托文件，由于安妮的年纪太小，而且对于通用语的掌握仅限于听、读，因此他们特意找了一位协会的见证人来主持。
“那么，接下来我将开始宣读合同，委托方安妮，要求，受托方琥珀事务所，为其找到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保证其在至少一个月内健康存活，报酬则是委托方提供的一个木盒，具体条款如下......综上，双方可有异议？”
“没有问题。”
在合同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经由见证人公证之后，委托文件便开始正式生效，林砚和温米两人带着安妮来到了办事处旁边的咖啡厅里，准备让她先填填肚子，简单地点了一些甜品，布丁、草莓蛋糕、甜司康饼之类的，当这些东西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安妮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似乎不认为这是她能吃的东西，在林砚再三声明这些都不用她付钱之后，才轻轻地舀下一勺，把它当作什么珍宝似的，放入嘴里细细地品味起来。
有点心疼地拍拍小安妮的脊背，温米给她又点了一杯牛奶，同时侧过脸，有些忧愁地向着林砚提出问题：
“前辈你想好了要把小安妮送到哪里去吗？福利院？寄宿制学校？还是什么别的地方？在都市里，没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好去处吧。”
“虽然事务所里也不是不能收下她......但安妮的年纪还做不了收尾人吧？巢中的居留证明也很难办，为了她的前途考虑，最好还是送到dieci协会（十协）去，只要愿意学习，通得过最基本的考试，基本上就能过上比都市里大部分人都好的日子。”
“dieci......协会？那是什么地方？”
安妮疑惑地偏了偏头，她虽然聪明，但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通用语的读写都是母亲在生前教给她的，因此对于都市之中的许多“常识”也缺乏认知，以她现在的状况，首接送进dieci协会里的话，恐怕不会过得太好。
看着正在热心为安妮科普知识的温米，林砚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在把她送到协会里之前，他们还得做一些简单的学前教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