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笑容
“各位！我们生而有罪！想要赎罪，就唯有放声开怀，为这污浊的世间带来欢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上那家伙还在打了鸡血似的蛊惑人心，台下的镇民们也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只知道跟随他人的摆布，林砚还是头一次觉得笑声是这么让人厌恶的一种东西，但是现在必须要忍耐，那个家伙一看就不像是教团的首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必须得等待艾连的信号，到了时机成熟之时再将他们一网打尽。首发免费看书搜：晋江文学城
教堂在设计建造的时候似乎参考了某种回音壁的原理，那些该死的笑声撞击到墙壁上，再无孔不入地反射回来，搅得人心烦意乱，十分钟之后，这次祈祷才算结束，要是时间再久一些，林砚估计自己的听力就要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前辈......走了......”
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温米的脸上虽然也有难受的表情，但状态比起林砚要好一些，两个人混在涌出教堂的人潮里，在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躲藏起来，冷眼旁观着那些镇民在结束祈祷之后的状态。
离开了教堂，居民们立刻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躲藏起来，就像是某种蛰伏在地穴里的虫子，顷刻之间，整个镇子又恢复了那种渺无人迹的状态。
仔细地嗅了一下，林砚抬头望向房顶，烟囱里没有冒出炊烟，甚至连一丝食物的气息都不曾传出，难道这些人不吃午饭？
“镇口又有人来了，前辈，看起来好像是一对真游客。”
正当林砚思考着在剩下的时间里应该作何打算的时候，一旁温米有些紧张的声音又把他拉回了现实。在小镇入口的方向，一对举止看起来十分亲昵的男女结伴走了过来，他们的打扮十分休闲，明显是真带着旅游的目的过来游玩的。
真见鬼......怎么还有自己往断头台上撞的，11号巷那么多旅游景点不去，非要挑这时候来这里。
需要提醒他们吗？但这里距离镇口太过遥远，那对男女己经和最近的导游机器人接触上，贸然行动可能会暴露自己......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只是犹豫了那么片刻，身后便传来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一个浑厚的嗓音让林砚和温米同时回头，看着那个“哈哈大笑茶餐厅”的老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午祷过后再不久，下午一点的时候，大祭典就要开始了，现在待在外面可不好，赶紧回去吧，趁还来得及吃午饭。”
这时候，老板倒是耳不聋口不哑了，相当顺利地向着两人发出邀请，语气相当坚定，不容置疑。
与此同时，街道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回到家里，或者是推开了家里窗户的居民，也诡异地一同转头看向了这里，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之中凝聚，仿佛只要他们做出拒绝的反应，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林砚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根据之前的经验判断，那对情侣进来之后的第一站也会是那个茶餐厅，大不了那个时候再找机会提醒他们离开，至于现在，就暂时顺着这些家伙好了。
于是乎，两个人点了点头，跟着老板回到了那家味道一般的茶餐厅，林砚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一对小情侣正在被导游机器人引导着朝这里走来，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之后，随便点了些东西，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但是，十分钟之后，等到老板准备好所有的食物端上来，林砚预想之中，那对小情侣推门进来的场景也还是没有发生。
路上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了吗？
有些意外，但如果路上就遇到了意外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林砚只是想着顺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没有为了无关人员的性命破坏整个计划的打算，在都市这种地方，善意和感情都是有限的，不能随便挥霍在别人身上。
吃完了桌子上的午饭之后，林砚起身去前台结账，时间还早，他们就准备再在餐厅里坐一会，少生事端，静静地等着下午祭典的到来。
与此同时，茶餐厅外，远处的街道上，一个女性身影跌跌撞撞地跑着，高跟嵌在凹凸不平的卵石路里一歪，整个人一下子软倒在地上，被身后赶上来的镇民们捉住，抬起来一张涕泗横流，却仍然保持着诡异笑容的脸。
“求求你们......不要......哈哈哈......放过我......不要过来......哈哈哈哈哈......不要......”
不等她再做出任何挣扎，几个人立刻控制住了她，将其一路带进了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教堂之中，沉重的门扉关闭，彻底隔绝了任何可能从内部传出来的声音。
“铛——”
待到钟声再次响起，时间正式来到下午一点钟，林砚看见原本坐在柜台后的老板站起来，又换上了那件洁白的外衣，只是与上午不同，现在这件衣服上沾染了不少淡淡的红色痕迹，看起来十分扎眼。
“来吧，客人们，让我们一起参加这场能够给人带来无上欢乐的大祭典吧！”
老板超乎寻常的兴奋与狂热只让林砚觉得毛骨悚然，确认了别在外套下腰带处的武器安然无恙之后，两个人才跟着老板走出了餐厅，与无数从家中巢穴里涌出的镇民们一起，来到了那扇紧闭着的教堂大门之前。
“哦对了，之前忘了问了，这次祭典都有些什么活动呢？”
温米有些好奇地问了老板一句，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老板被掩盖在口罩之下的肌肉纠结成一个幅度极大的难看笑容，随口解释道：
“哦......没什么，只是一些能够让人露出笑容的小游戏罢了。”
傻子才信。
腹诽了一句，林砚带着温米悄悄退到人群的边缘，准备等艾连的信号弹一发射，就立刻动手。说起来，在进入小镇之后双方还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一会，教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只是这一会，不是镇民们进去，而是一堆人推着一把轮椅出来，上面用一条条束缚带死死绑着的，正是那对小情侣之中的女性。
林砚的眉头猛地跳了一跳。
“唔唔唔——”
嘴里被一团白色毛巾死死塞住，身上有着多处殴打的痕迹，很明显，在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遭受了无数非人的虐待。
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几位教团成员们轮番在轮椅边晃悠，刻意地积累着受害者的恐惧情绪，那些血迹斑斑的怪异金属造物看得林砚的眼神一缩，这是......要准备拿她活祭？
“前辈......？”
温米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站在她的身边，林砚正十分频繁地抬头望天，试图在澄澈的蓝色天空之中找到一道红色的痕迹，该死，艾连还没有准备好吗，他所说的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现在全镇的居民和教团成员不是己经聚集起大半了吗？
“唔哦！”
在看见那名女子的惨状之后，聚集的镇民们不仅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全体欢呼起来，仿佛那不是他们的同类，而是万恶的仇敌。
紧紧捏着腰后的瓦斯毒气弹，林砚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玩意对拥有一定实力的家伙来说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还处在开阔地带，但对付这些被洗脑到无可救药的普通镇民们来说己经足够。原本他还顾虑着里面会不会有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无辜之人，但现在看来，这镇子上都是教团的死忠，真正的无辜之人，恐怕早己经长眠于地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