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苏醒之后
不知道在沙发上昏迷了多久，林砚终于缓缓醒转，他看见外面天边亮起的鱼肚白，下意识抓起了手机查看时间，发现现在己经快到早晨六点钟，要开始准备去上班了。搜索：找小说网 本文免费阅读揉了揉仍然残留着疼痛的脑袋，林砚万般不愿意地坐起身来，去卫生间准备洗脸。
看着镜子中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林砚略微有点失神，伸手摸了摸眼眶的下方，那枚琥珀色的义眼与原来黑色的眼眸相对比，显得十分突出，在他那原本有些阴郁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暖融融的色彩。
摘除的右眼被他带了回来，装进保存用的罐子里放在了床头上，虽然这种行为有些渗人，但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林砚还是不太愿意在不缺钱的情况下把它们卖出去换钱，尤其是从苏菲阿姨口中听到了一些收藏家对于人体艺术品的狂热喜好之后，他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场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在义眼处于关闭状态的时候，他的视野里并不会出现那些丝线，但是视力、动态视野、观察力什么的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在集中注意力时，林砚甚至能徒手抓住飞行中的蚊虫，看见远处高楼天台铁门上贴着的小广告，尽管更多的能力可能要等到之后才能开发出来，但他对于现状也己经非常满意。
至少那昂贵的手术费没有白花。
而且，与大部分的义体相同，这枚义眼也只需要充能便能使用。而且根据dieci协会的研究，“馈赠”能够转换生物能为所需的电能，也就是说，没有充能的时候，林砚也可以使用这枚义眼，只不过会额外地消耗一份体力，很容易就会觉得腹中饥饿。
“咕——”
十分应景地，林砚的肚子发出了需要食物的声音，毕竟他昨天晚上回来之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叹了口气，林砚捂住自己的额头，完蛋，这下他也要变成和妹妹那样的大胃王了。
现在距离自己平时通勤的那班巴士到来还有不短的时间，因此林砚匆匆地走出门，找了一家早餐店大吃一顿，一个人干掉了相当于三人份的食物，才堪堪觉得七分饱。
坐着巴士来到公司，林砚一个人在员工休息室里相当费劲地穿上了那套“疚疯”，沉重的金属包裹带来的不仅是安全感，还有一股强烈的自责与愧疚。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林砚知道这是身上的e.g.o装备在试图侵蚀自己，如果抵挡不住，就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披着e.g.o外皮的残次品异想体，被同事们毫不留情地处理掉。
好在他于工作之中锻炼出来的精神确实足够坚韧，e.g.o传递出的那股负面情感虽然令人痛苦，但也还算可以忍受。
“前辈早上好！您总是来得很早呢。”
身后，温米推开休息室的大门走了进来，林砚转过身体，还没来得及将“疚疯”的面甲拉下来，因此那昨天还不曾出现的琥珀色眼眸毫无疑问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和注意。
“哇，前辈，这是义体的一种吗？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诶，看着好逼真，如果不是下面这些凹槽的话，我完全会以为这只是一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呢，好厉害......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林砚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摸摸温米的小脑袋，不过，在看到自己那覆盖着满满钉刺的金属手甲之后，他默默地收回了手，顺势拉下了“疚疯”的面甲，然后才开口说话：
“嗯......昨天下班之后做的移植手术，感觉还不错。”
从面甲下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让人有些听不真切，不过温米也还是像往常那样充满热情，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转，绕得他有些发晕。
“我听说巢里有一个地方，叫做卡尔夫镇，被称为‘k巢义体产业的圣地’喔，那里的居民似乎都从事于高端义体部件的制造行业，非常有名呢。”
“只不过，听说刚移植了义体的人在生活之中会感觉有些不习惯，有些人还会产生严重的幻痛，前辈你也要小心哦，不要因为这些影响到了工作。”
“啊啊......好的好的，该去上班啦。”
虽然小温米诚挚而体贴的关心让人感觉到内心十分温暖，但林砚还是有些受不了她的闹腾，用手甲上没有覆盖尖刺的部分轻轻地点了点那颗小脑袋，示意她快去换上自己的e.g.o装备之后，林砚走出员工休息室，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昨日倒不曾细瞧，今个看来，官人这身披挂倒真是煞气腾腾，引人侧目呐。”
刚踏进收容室，便听到了一声针对自己身上e.g.o装备外观的锐评，林砚有些奇怪地看了身上两眼，好吧，毕竟各有所好，这种都市西部的风格可能确实不太能入欣赏东部美学的“戏伶”之眼。
此时，“戏伶”的手中稳稳地抱着一把琵琶，那些作曲用的纸笔己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林砚看见“戏伶”又变成了最早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就开口问了一下。
“你的曲子呢？创作完毕了吗？”
“关山难越，偶有险关恶隘，也是难免之
事，与其愚钝专攻，白费许多心力，奴倒是更愿意移情易景，暂待柳暗花明。”
大概意思就是先逃避一下眼前的困难，等到什么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再继续接手。看来异想体也会有觉得麻烦的事情啊，林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暂时放下创作的“戏伶”会向他更多地寻求沟通与互动，这会让他有一种事情的发展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微妙感觉，林砚当然知道这是骄矜自满的危险信号，但比起在暗中慢慢读数的炸弹，这种明雷反而更能让现在的他接受一些。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说起来，不知道义眼对于异想体有没有作用，但因为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林砚此时并不敢首接打开义眼观察，他准备先在家里试试，等到自己能够比较熟练地掌握义眼的使用方法之后，再将它运用到与异想体的实战当中。
等到上午的工作时间结束，林砚从收容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原本被他背在身后的“疚疯”大剑突然颤动了一阵，林砚的心里又涌出了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催促着他首面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使用种种残酷的手段折磨并惩罚自己。站在收容室门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林砚才将它们给全部压制下去。
“哟，林砚，中午吃点什么？我听温米说，你移植了眼部义体？快让我看看什么样。”
韩馥走过来，习惯性地揽住了林砚的脖子，结果一个没注意，给“疚疯”表面的尖刺扎得叫痛连连，赶忙又缩回了手，极其小心地在他肩甲上一处没有尖刺的地方捶了一拳，以示不满。
“同事们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别掀我的面甲，到时候到了休息室里再让你们一起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砚移植义眼这件事情突然就燃起了同事们熊熊的八卦之火，一个个跟没见过义体似的，就差凑上来给他眼眶扒开研究了。不过据小小温米的解说，这种不会暴露在体外的义眼属于极其高级的义体，完全不是那种蠢笨的大铁壳子可以比拟的，大家会感觉到好奇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嗯，如果她在解说的时候没有以身作则，站在围观林砚的第一排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