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说：“是也不是。”
韩姝又想骂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磨磨唧唧，含糊概念，讲话能不能像你的身手那样干脆点？基里尔在你的动机里占多大比例？”
久明盯着她，突然眼神一凛，嘴角一咧，表情邪戾，声音染上杀意，“我是真的敢叫我的人来，你敢吗？”
韩姝抄起棍子就往他头上敲，让他一秒破功。
“威（梆）胁（梆）我（梆梆）？你这样的（梆！）老娘见过（梆！）不知多少！（梆……啪咔！）”
棍子被她砸断了，一点劲儿没收着。
久明真是服她了。
“好，好好。基里尔只占百分之六点一八，剩下的都是因为主人交代的任务。”
“哦。”
韩姝坐回去，把断掉的木棍扔进火堆烧了，翻烤鱼肉免得糊了。
就“哦”？
久明：“你怎么不问主人是谁？”
韩姝无所谓，“已经快猜出来了。”
久明：“也不问任务的具体内容？”
韩姝往后靠在石块上，舒展身体，骨头关节发出啪咔啪咔的声音，伤到的地方泛起一阵阵牙酸的疼痛。
她龇牙咧嘴地说：“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只要我不死，肯定有见到他的一天，到时候和其他问题一起，当面问清楚，不是更方便吗？”
“你和我讲话居然也有委婉的时候。真难得。”久明一点不听她的推脱之词，直接提炼她讲一大串的重点和中心思想，“你不信任我。”
“大人您讲话才是有趣和好笑。你跟踪我，监听我，亲眼看到我做不好的事，知道一些足以让我灭口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
韩姝打不过他，还能说不过他？
“确实。”久明点点头，“换做是我，也会杀了对方。别的不说，死人的嘴起码是安全的。”
他捏了捏衣角，干的差不多了，拎着衣领一抬手，衣服不偏不倚，摊平盖在韩姝上半身。
韩姝瞬间从石头上弹起来，手脚并用地把衣服掀开，“干嘛啊你！”
久明被她一惊一乍的反应搞的愣住，搂着被她扔回来的外套，“你不是说冷？”韩姝嫌弃的不行，“有火已经不冷了。而且臭烘烘的，谁要穿啊！”
久明：“……”
哪怕枪林弹雨那些年，每天灰头土脸，作战服一穿一周，也没人说过他臭。
他把衣服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料子是特制的，只有一点柴火的烟味。
她故意的吧？
韩姝站起来，把裤子也烤干，检查鱼肉觉得烤的差不多了，拿起一条，撕开外层被烤焦的皮和油脂，吃里面的肉。
野生的鱼肉质嫩，自带一股鲜甜，嚼起来不算寡淡干巴，也没那么腥，还算能入口。
她见久明拿着递给他那条又看又闻，半天不动口，手一摊，“我下毒了，沾一口就死，不吃还我。”
久明没还，拿刀三两下把鱼骨剔了，剥下来的鱼肉装在树叶里，用手掌托着，喂一块进嘴里，说：“你的厨艺似乎很好。”
韩姝盯着他手里那片叶子，“嗯。对我调查的还挺清楚。”
久明：“但是吃起来一般般啊。”
韩姝：“……”
你找死！
“你在连盐都没有一粒的荒郊野岭给我做一个法国大餐试试嘞？”她磨着牙，皮笑肉不笑，“你们不是还吃生牛肉，茹毛饮血吗？比起事后吃药打针除寄生虫，我这至少是熟了的！”
久明手掌握拳抵在嘴边笑得肩膀都在抖，结果一时分神，被韩姝一个猛虎扑食，把他手里的鱼肉抢走了！
“……还我。”他站起来。
“就不！本来就是我给你的，怎么成你的东西了？”
韩姝一边躲一边猛吃一大口，没有刺吃起来就是爽。
久明长腿一迈，把人压在巨石上，一阵扭打，只抢到半张叶子。
他扣着韩姝的两只手腕交叠压在头顶，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只看到森森白牙，鱼肉一点踪影没有。
“怎么吃这么快……你吃东西都不嚼的吗？”
“那不然，吃慢了不就被你抢回去了？”
韩姝被他捏得吐字不清，却不影响她挑衅地扬着眉毛，发出得意的哼哼声，眉飞色舞的神情仿佛取得了巨大的作战胜利。
久明愣了一下，直起身体，默默松开她。他退回火边，捡起她的那条，把剩下的半边鱼腹和鱼尾巴吃了。
韩姝满足地摸摸吃饱的肚子，“我准备找路回去了，你呢？”
久明说：“你不能走。”
韩姝：“为什么？”
久明：“我的人快到了，你得跟我走一趟。”
韩姝歪着头，“去见你的老大啊？”
久明：“差不多吧。”
“不要。”韩姝拒绝，“不想今天去。”
久明满脸“？？？”，这还能讨价还价的？
不过没关系，他有理由让她同意的：
“那些人没追来，不代表他们不在附近候着，你确定要这样赤手空拳走出森林，而不是搭个顺风车吗？”
唔……
这个诱惑确实挺大。
韩姝在脑海里回忆这一带的地图，计算从她偏离路线，追杀狙击手，反向逃跑，到最后跳悬崖顺着河流往下游，现在的位置到原本位置的距离，她要回去找车几乎不可能了，另找路出去，以她的速度，起码得走三个小时以上。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不顺利的话就不好说了。
韩姝问：“蹭车的话，中途可以下车吗？”
久明：“不行。”
韩姝：“那我先杀了你，再下车。”
久明：“可以，动手之前不要声张，我的人枪法也挺好的。”
韩姝再次暴起，“我现在就杀！给老娘死！”
——
这个姝姐是真打不过，不是在装，而且应该也许大概可能，可以浅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