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进礼仍是不明,但也不再追问缘由,只加紧了着手去办。

几日后,这些流言便在宫中成为了各宫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南瑾以养胎为由,除了偶尔去向皇后请安,其余闲暇时间多在自己房中闭门不出。

流言蜚语即便纷扰不断,却也传不进她的耳中。

倒是采颉日日都要出去办差,可没少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

她私下里问南瑾,“小主如此安排,就不怕皇上听多了流言会多想吗?”

南瑾闲闲翻阅着一卷书,头也不抬道:

“皇上多不多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终日于宫中深居简出,这些背地里的议论,是决然传不到我耳中的。

你说,我孕中正是多思的时候,若是有人想让我郁结于心,她会怎么做?”

采颉肃声道:“那有心之人,自然是要想办法让小主知道这些的。”

说话间,她与南瑾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而后目光越过庭院阴雨,皆落于宜妃所居的正殿。

南瑾冷笑道:“她不会亲口告诉我,否则我当真情绪激动伤了腹中皇嗣,皇上怪罪起来,她也罪责难逃。

可若是她能有法子把自己撇干净,反倒让我从旁人口中听得此事,那就不同了。”

采颉思忖少顷,这才品出了南瑾的心思。

她压低声音道:“小主一直都怀疑,跟在您身边伺候的奴婢有吃里扒外的,所以近身的事儿向来都不肯让她们伺候。小主用这法子,是想要引蛇出洞?”

南瑾但笑不语,只由着此事继续发酵。

没多久,她就等到了蕊菊和兰翠耐不住的时候。

那日荣嫔来她宫中时,正巧听见了蕊菊和兰翠的议论。

荣嫔性子直,为了替南瑾出气,一时冲动将她们处置了,却也正顺了宜妃的心意,被她当了刀使。

事发后,南瑾并不怪罪蕊菊兰翠她们,反倒与采颉说了那许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糊涂话,实则是打开了窗,要将这些话说给宜妃的人听。

在采颉和进礼看来,南瑾此举既揪出了不忠心的奴才,又让宜妃吃瘪,惹得人人都怀疑流言蜚语是从她这儿传出去的,在沈晏辞心里种下一个疑影。

如此一来,宜妃日后更不敢有所动作,对南瑾腹中皇嗣生出歪心思。

他们只以为南瑾此计一箭双雕,已是连连赞她玲珑心思。

殊不知南瑾的心思,还远不止于此。

打压宜妃只是捎带,南瑾真正的谋算,是要与沈晏辞坦诚一切,光明正大地做回她自己。

昔日在温泉山庄初遇端王时,南瑾就已经开始怀疑起了沈晏辞对她的好,或许是另有隐情。

她在送给沈晏辞的香囊中,夹带了一封书信。

信中,她将入宫以来对沈晏辞的所有隐瞒和盘托出。

南瑾自问不算了解沈晏辞,但她知道一个帝王是不会耽于儿女情长的。

沈晏辞说他珍视南瑾的心意,会将香囊日日随身佩戴。

但让他带着这个一个女儿家的东西,日日面见朝臣,召见后妃,总是不妥。

南瑾料定了沈晏辞根本就不会佩戴到香囊尽失香气的那一日,自然也就不会发现香囊里面藏着的秘密。

那么来日她的身份一旦暴露,有这封书信在,她最起码也能多一分胜算生机。

伴君如伴虎。

常伴帝王左右,若做不到未雨绸缪,只一味祈着君恩常眷,男子爱意可抵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