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还有东西没给阿灼看
沈清欢缓缓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看着司徒珩木头庄子似的杵在面前一动不动,蹙眉:“看什么?看你吗?”
“你来。”司徒珩拉着沈清欢往密室里面去。
沈清欢在司徒珩又打开一个暗门的时候,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嘀咕了一句:“你是兔子转世吗?弄这么多密室做什么?”
司徒珩回了句:“大概吧,狡兔三窟嘛。”
进了密室,沈清欢见里面空荡荡,唯有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块红布。
“这里是?”
“我的母亲。”司徒珩说。
母亲?难道不该是母妃吗?
沈清欢不动声色,看司徒珩上前拉开红布,里面供桌、贡品都齐备,贡品一看就是新放上去的,灵位上却一个字也没有。
司徒珩满眼期待的回头看沈清欢。
沈清欢心里轻叹,走过来取出三根香点燃,双手捧着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上前把这一炷香放好,后退两步跪下来:“婆母在上,儿媳沈氏清欢给您磕头请安了。”
司徒珩跪在旁边磕头:“娘亲,阿灼很好,以后儿子也有人陪伴在身边了,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活着,以后,以后也一定会把娘亲的牌位真正的供奉起来,而不是现在这般委屈娘亲。”
沈清欢偏头看司徒珩,看他红了的眼角,她记得司徒珩刚一出生就被太后抱进了宫里,生母的面儿都没见到,就算见到刚出生的孩子哪里能记得住?他为何哭?
司徒珩感觉到沈清欢注视着自己,转过头勉强挤出来点儿笑:“阿灼,谢谢你。”
“不用道谢,应该的,只是我没看到茶盏,下次来给婆母奉茶。”沈清欢说,对亡人敬重是应该的,更何况是司徒珩的母亲呢?
司徒珩是个孝顺的人,最珍贵的是生母的灵位。
只是这灵位连名字都不能写,看来司徒珩的身世不单单是自己知道的那些。
司徒珩搀扶着沈清欢起身,二人再给灵位行礼后退出。
“阿灼。”司徒珩轻唤。
沈清欢偏头:“怎么了?”
“不管到了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写休书给你,除非你休了我,我想和你做白头偕老的夫妻。”司徒珩说。
沈清欢的脸不受控的红了,低下头往外走。
“我只是想让阿灼知道我的心意,你若一直都很厌恶我,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你休我。”司徒珩跟在身后小声嘀咕,那声音怎么听都有些委屈的。
到外面,司徒珩抱着账目送到沈清欢的书房。
疏影准备了热茶。
沈清欢清了清嗓子:“司徒珩,我们本就是夫妻,我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安王妃,我不厌恶你,尘埃落定也不会休了你。”
“啊?”司徒珩愕然的看着沈清欢。
沈清欢有些恍惚,漠北时候的司徒珩是什么样子的?脸色阴沉,浑身杀气,惜字如金,怎么都跟眼前这个因为自己一句话就一惊一乍的人重合不上。
“当然,若你得偿所愿,沈家平安了,你遇到了心仪的女子,我会离开你的,到时候我们也不用谁休谁,和离就好。”沈清欢说。
司徒珩摇头:“不会的,我不会有心仪的女子,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
沈清欢只是想不明白,司徒珩性情大变是因为什么呢?按照上一世推算,自己和司徒珩在上一世都在漠北了,那个时候司徒珩就已经沉默寡言,浑身杀气了。
难道他是因为沈家被灭门吗?
她不相信,毕竟沈家的恩情虽然有,但不至于让司徒珩以命相搏,所以一定是有一件事还没发生,那件事对司徒珩来说是很重要,就像自己亲历全家被灭门一般。
唯有那种能把整个人碾碎成泥的痛苦才会让人性情大变。
抿着茶,沈清欢在想,难道是因为那灵位?
司徒珩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沈清欢也不会问,她坐在这边看账目,算盘清脆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
一旁看书的司徒珩偶尔抬起头看她认真的模样,耳边是了缘禅师的那一番话,微微的勾起唇角,以为两个人大婚后,就算活得不刀光剑影,也会彼此当对方不存在,可事实上就此时此刻,他觉得人生在世,如此相伴着活到老就很好。
忙起来的沈清欢都忘了司徒珩在旁边,一本本账目盘完,扬声:“疏影,把另外的账目汇总拿过来。”
司徒珩起身:“我去。”
沈清欢这才想起来这不是沈府,密室的账目也不是疏影能取出来的,怪只怪这里跟自己在沈府的书房太像了。
很快,司徒珩把账目搬过来。
沈清欢伸手去拿,司徒珩压住了她的手:“别急,累坏了怎么办?我们去准备回门礼。”
“也好。”沈清欢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
司徒珩心领神会,打开墙壁上的暗格。
真是够细心了,沈清欢把账本放在暗格里锁好,两个人又去了库房,疏影和红缨往后厨去安排午膳,郑嬷嬷和陈嬷嬷带着人回来,得知王爷和王妃在库房,二人带着这些人在院里候着。
司徒珩负责挑选回门礼,沈清欢记录在册。
“司徒珩,够了,别太冒高,回头让姐妹难做。”沈清欢停笔。
司徒珩回头:“你说沈清韵?”
“三叔大婚后也要生儿育女,若是以后出嫁,回门礼总是要有个比较的。”沈清欢说。
司徒珩轻笑出声:“三叔还没成亲,你倒是盘算的长远。”
沈清欢也笑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更多的是不想司徒珩送太多的回门礼,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安王府呢。
两个人出门,沈清欢看到陈嬷嬷和郑嬷嬷带回来十几个人,抬起手压了压额角,府里处处都需要人,都要自己操持呢。
司徒珩回到屋子里,坐在罗汉床上看书,说是看书,耳朵却恨不得支棱起来,沈清欢就在院子里安排这些刚进府的奴仆做事,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样子。
保生从外面进来到司徒珩跟前,低声:“王爷,有书信。”
司徒珩接过来书信打开,脸色瞬间变了,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凸起。
“王爷。”保生赶紧提醒。
司徒珩缓缓地吸了口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瞒了自己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啊!
“让人继续查!”司徒珩沉声:“不可放过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
“是。”保生退下。
在外面安排后宅事物的沈清欢撩起眼皮儿看了眼保生,心里疑惑,司徒珩在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