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谢韵

“姑娘,你也该休息了。”夏采看着苏雨烟疲惫的神色,轻声劝道。

苏雨烟摇摇头:“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再守会儿。”

待众人都退下后,她坐在床边,看着柳黎苍白的面容。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银辉。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危险已经过去,相反,接下来的调养才是最关键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吹得窗棂作响。苏雨烟裹紧了斗篷,目光落在桌上的药方上。

这一场与蛊虫的较量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她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究竟是谁要害柳黎?那个下蛊的人又藏在哪里?

二皇子府后院,白宁柔坐在火炉前,目光死死盯着跳动的火苗。炉火映照在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忽明忽暗,衬得她的神情愈发阴晴不定。

屋内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冬日的寒风从窗缝中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却没人敢去添一把炭火。

“那贱人还在府上?”白宁柔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子云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姨娘。那位秦姑娘住进了东边的别院,府上还特意派了四个丫鬟伺候。”

“呵。”白宁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皇子倒是会安排。”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丝间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作为姨娘,她没资格质问二皇子的私事。可那个秦芷若三番两次给二皇子惹祸,二皇子不仅不怪罪,反而越发宠爱。

凭什么?

她白宁柔处处小心伺候,为二皇子生儿育女,却比不上一个外室女。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香囊,那里藏着一包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东西。

子云看着姨娘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打了个寒颤。每次姨娘露出这种表情,必定有人要倒霉。上次二皇子妃莫名其妙摔断了腿,背后就是姨娘的手笔。

“要不要派人去打探”

“不必。”白宁柔冷冷打断,目光透着几分阴狠,“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府上待多久。”

火光映照在她脸上,那张美艳的脸庞愈发阴森可怖。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奏响前奏曲。

与此同时,别院内。

“二皇子~”秦芷若撒娇般靠在东玉松怀里,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喜宝最近对我儿可亲近了。”

东玉松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你向来聪明,这事交给你我最放心。”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心里却算计着什么,让人无法察觉。

“可是”秦芷若抬头,美目中带着几分担忧,“苏雨烟那边,真的可信吗?她毕竟是宁王的王妃。”

东玉松眸光一冷:“她别无选择。想在帝都活命,就只能依附本王。”说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秦芷若若有所思。这些年,二皇子性情大变,做事愈发深沉难测。就连她这个枕边人,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对了。”东玉松忽然开口,“明日去给母妃请安,你也一起。”

秦芷若身子一僵:“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东玉松淡淡道,“你既然住进府里,该走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秦芷若咬着唇不说话。她知道,这是二皇子在为她铺路。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是没底。权力的游戏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深夜,宁王府。

苏雨烟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雪花随着寒风飘进来几片。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王妃回来了。”宁妈妈连忙迎上前,替她脱下沾满雪花的斗篷,“您这是去哪了?外头天寒地冻的。”

“喜宝睡了吗?”苏雨烟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疲惫,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忧虑。

“睡熟了。”宁妈妈笑道,“小少爷可念叨您了。今儿还说要等您回来。”

自从喜宝从西陲回来,就格外粘人。苏雨烟无奈,只好让他睡在隔壁房间。这样晚上也方便照看。她轻轻推开喜宝房间的门,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模样,不由的心安起来。

躺在床上,苏雨烟却久久无法入眠。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寒意顺着被褥渗进来,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

想起有柳黎中毒的惨状,她眉头紧皱。那种毒她从未见过,连解毒的方子都找不到。局势愈发混乱,她必须加倍小心才是。

次日清晨。

“夏采。”苏雨烟坐在马车里,吩咐道,“待会在大皇子府,麻烦关注下和他接触的朋友圈。尤其是那些新面孔。”

“是。”夏采应声,随即又担忧道,“王妃,您最近太累了。”

苏雨烟笑了笑,没有说话。马车在积雪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到了大皇子府,林墨已在门口等候。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这些日子没少受罪。

“王妃。”林墨躬身行礼,“殿下等您多时了。”

苏雨烟让红梅去准备药浴,自己则直接去了大皇子的寝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一进门,她就注意到床边站着个蒙面女子。那人目光阴冷地盯着她,敌意毫不掩饰。能在大皇子身边如此放肆的,想必就是那位神秘的用毒高手了。

“玉医娘子!”大皇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声音却有些虚弱,“可算等到你了。”

“这些日子,可还好?”苏雨烟不动声色地问,同时暗中观察着那位蒙面女子的反应。

“难受得很。”大皇子苦笑,“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苏雨烟点头:“这是正常反应。以前的毒药麻痹了痛觉,现在戒断,自然会不适。”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取出银针,“今日我给您行针,应该能缓解些。”

“你这话几个意思啊?”谢韵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愤怒道,“若不是我的毒,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大皇子用手撑住床沿慢慢坐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语气不悦:“谢韵,住口。”

苏雨烟站在一旁,面具下的神情有些尴尬。她并非有意贬低谢韵的手段,只是实话实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