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沈宁给银针消好毒睇了谢砚卿一眼,肃着声音道:“你先出去。”

“……你让我出去?”谢砚卿不可置信的注视她。

“你在这儿我施针容易分心。”

她不是不准他在这儿,可他就不能收敛一下?

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让她根本忽视不了。

施针这等重要事万不可出一点差错,她就只能把他赶出去了。

谢砚卿心里跟堵了一块巨石一样难受。

他抿抿唇想要说点什么,又怕真的影响她施针,只得闷声道:“那我去院子里候着,你有需要随时唤我。”

沈宁没看他,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她捻着银针看向谢砚安,发现他身上还穿着件里衣:“都脱了吧,现在开始施针。”

没了谢砚卿防贼一样的眼神盯着,谢砚安放松了许多,又怕两人因他生了嫌隙:“二郎他……”

沈宁知道他想说什么,抬眸:“没事,他气量还没小到那个地步。”

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分得清的,不然方才就不会那么利落出去了。

闻言谢砚安放下心来,点点头。

手缓缓解开衣衫系带,随着衣衫滑落,他瘦弱身躯展露出来。

他皮肤极白,是那种透着病态的白,身上也瘦的没什么肉,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人吹走。

初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他双颊因羞涩染上了一抹淡淡薄红,与苍白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犹如雪中红梅,透着别样的凄美。

沈宁一心放在施针上,自动忽略了他露出的情态。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手中银针在日光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

找准穴位后,银针精准落下。

谢砚安疼的咬紧牙关,面上一派隐忍之色。

等所有穴位扎完,他已疼的满头大汗。

“大公子且忍忍,一开始确实很疼,后面毒素少了就不这么疼了。针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取,你现在可以闭目养神保存体力,取完针后还要再泡一个时辰药浴。”

谢砚安置在膝上的手因疼痛泛起黛色脉络,艰难的应道:“好。”

这个过程枯燥又难熬。

沈宁看他情况稳定后让飞流进来盯着才提步出去。

院子里。

沈宁出来时谢砚卿正坐在凉亭里呷着茶。

她擦擦额头的汗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扎针既耗医者体力又十分磨人,她感觉自己的右手都提不起力气了。

见她这副模样,谢砚卿心中那点郁气散去。

拉着她在自己旁边木圆凳上坐下,为她揉按起手臂来:“还需要施针几次?”

他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她捏捏手腕回他:“三天一次,半个月时间,共五次。”

谢砚卿微挑眉,手上依旧轻柔地替她揉着胳膊,眸光晦暗:“要是累的话,可以让别的大夫代劳,你在旁边指导一下就可。”

这话,带着点私心。

一是他确实看不得她受累。

二来是一想到她和谢砚安还要衣衫不整单独接触那么多次他就心里不舒服。

沈宁兀的意味深长看他:“又醋了?”

他收回手,别过脸去,眼中闪过一丝被看穿后的窘迫,却还嘴硬道:“哪有,我不过是担心你太过劳累。”

想到那夜柳絮和她说的话,沈宁唇角牵起一抹弧度,眼眸清润凝着他如玉侧脸:“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些下意识动作,比如——”

她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不敢看人眼睛、五指攥紧、嘴硬。”

谢砚卿意识到这些自己都犯了,不禁拢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