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本侯也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当啷——”短刃被李云初甩落在地,在青砖上擦出一串火星。

江柚白的手还保持着刺向她的姿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不继续演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雕花柱上,“嗯?”

李云初被迫仰头,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

她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我的命已经威胁不了侯爷,我还演什么?”

江柚白眸色骤沉,指腹按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

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那双黑眸深不见底。

“既然不想演了,那就如实交代。”

李云初挑眉,“交代什么?”

江柚白低笑,她还真是随时随地理直气壮。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这么脸不红气不喘!

“看来是殿下做的恶事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那本侯提醒你……”

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幻蛊香的味道……很特别。”

李云初瞳孔骤缩,这家伙居然都查到这里了。

“从温夜行闯入开始……”江柚白一步步逼近,“一切都是你的局。”

“你提前在看守北门禁军的饭菜里下了软筋散,这才让温夜行带着药人从北门闯入。”

“昌平亡魂是你借幻蛊香制造。就连陛下会突然急火攻心,也是你在陛下的茶水中提前下了药,只要受到刺激,那药就会发作……”

他每说一句,就扯开她一层伪装,“现如今陛下昏迷不醒,你满意了?”

“李昭,我真是小瞧了你,本以为你就是一个不受宠的落魄公主,没想到这么有心计。”

他把将她按在雕花柱上:“说!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云初呼吸微乱,却突然轻笑出声:“侯爷既然都知道了……”

她指尖划过他心口,“还来问我作何?侯爷不妨直接去陛下那里告发我……”

“哦……不对,陛下现如今已经昏迷,侯爷没处告状了。”

她的语气略有惋惜。

江柚白微微蹙了蹙眉头,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之前在皇陵,她为了取得陛下的信任,不惜自导自演一出“替陛下挡刀”的戏码。

回宫之后,更是处处讨好陛下。

虚伪至极!

但现在又搞这么一出,很明显就是在针对陛下。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自小在皇陵长大,为何会有如此谋算?

并且从她每次搞事情来看,她身后必定有人在帮她。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简单。

“你究竟是谁的人?是在为何人办事?”

他的声音如寒刃出鞘,扣住她下巴的指节发白。

为谁办事?

李云初心底冷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讽的流光。

这天底下除了她自己,谁能驱使得动她?

她睫毛轻颤,忽而垂下眼帘,再抬眸时已盈满泪水:“没……没有谁……”

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我只是恨……”

纤细的手指揪住江柚白的衣襟,像个委屈的小女孩,“恨父皇对娘亲不闻不问,让她郁郁而终……”

一颗泪珠适时滑落,砸在江柚白手背上,滚烫得惊人。

“那些年,我们在皇陵……”她抽泣着将脸埋入他染血的衣襟,“冬天连炭火都没有,娘亲病得咳血……”

“我写了好多封信向父皇求助,可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肩膀轻颤,连发梢都透着哀戚,“我娘亲就那样死在了那个冬天,我真的好恨……”

“我做这么多,只不过是想……想替娘亲讨个公道。”

江柚白眸色晦暗不明,忽然掐住她后颈将她扯开:“还演呢?”

他冷笑一声,指节收紧。

李云初眼中瞬间涌出的泪水,“好疼!”

江柚白眸底满是讥讽,这眼泪来得比戏班子换场还快。

他可没耐心陪她耗下去,手掌猛地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最好别耍什么心机,否则……”

指尖陷入她肌肤,“我现在就掐断你这漂亮的脖子。”

李云初被他掐得仰起头,却在余光中瞥见一道黑影从梁上掠下。

冷月手持短刃直取江柚白后心,寒光在烛火下划出致命弧线。

糟了!

李云初心中暗叫不好。

冷月定是误以为她真有生命危险。

江柚白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致命一击,反手抽出腰间软剑。

两人在狭小的寝殿内过招,剑光刀影将纱帐撕得粉碎,瓷器摆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李云初看着战况愈烈,突然咬唇冲入战局:“侯爷小心!”

她精准地挡在两人之间,趁着冷月收势的瞬间,迅速附耳低语:“劫持我。”

冷月瞳孔微缩,但立刻会意。

寒光一闪,短刃已抵在李云初颈间。

“别过来!”

李云初瞬间换上惊恐表情,朝江柚白伸出颤抖的手,“侯爷救我……只要您救了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眼中噙着泪,发髻散乱,雪白脖颈上还留着江柚白方才的指痕,此刻又被冷月的刀刃压出一道血线,看起来楚楚可怜。

江柚白持剑的手一顿,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他拧了拧眉,“放开她。”

冷月配合地将刀刃又逼近一分,李云初适时地发出一声痛呼:“侯爷……救我。”

声音哽咽破碎,仿佛真的命悬一线。

“把虎符交出来!”冷月的刀刃在李云初颈间压出一道血线,“否则我立刻割断她的喉咙!”

江柚白眉梢微挑,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冷笑:“哦?你怎知虎符在本侯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向前踱了一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瓷。

冷月没有答话,持刀的手又加重力道。

鲜血顺着李云初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素白的中衣领口。

“那就杀了她吧。”江柚白突然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谈论天气,“反正本侯也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冷月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看向李云初,眼中满是错愕。

主子,这……?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间隙……

“嗖!”江柚白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近前,玄色蟒袍带起凌厉的风声。

一记侧踢精准击中冷月手腕,短刃“当啷”一声飞了出去,钉在朱漆柱上嗡嗡作响。

李云初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江柚白揽入怀中。

他左手紧扣她腰肢,右手长剑寒光凛冽,直取冷月咽喉。

“救命啊!”李云初惊叫,整个人不管不顾地扑向江柚白。

这一扑来的突然,江柚白的剑锋偏了三分,只削下冷月一缕鬓发。

冷月趁机纵身后跃,撞开雕花窗棂消失在雨夜中。

窗外电闪雷鸣,照得殿内忽明忽暗。

李云初死死地抱住江柚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救命……”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