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何去何从

第一百零三章 何去何从

这次终极试炼乱成了一滩烂泥，天衍宗终止了此次大选，唯有柱顶的那道新任榜首虚影，宣告着此次乱象曾经存在过。

见谢鸢归来，芽玉顺势扯上谢鸢衣袖，眉头微微蹙起，她声音饱含歉意：“师傅……都怪我。”

“没事。”谢鸢揉了揉小狐狸发顶，“只是此番前来，没能找到你娘的狐骨……”

芽玉摇摇头，从怀中摸出先前得到的那块狼牙：“但是，我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遗物……”

她重新看向谢鸢，狐狸眼闪亮夺目，笑眯眯道：“没关系师傅，我早就想过了，或许娘亲已经重新转世了。”

“或许她已经有了新的人生……”芽玉小声，“对，一定是这样。”

“师傅，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哪？

谢鸢一怔，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离开侯府，忘笙死后，她心中便揣着向天衍复仇的心，可此行谢鸢忽然发现，这天衍宗背后的秘密着实太多，牵扯的事情又太多，从温亓身上的伤来看，其中或许还有魔物的手笔。

正沉思时，她看见芽玉眼中闪过一抹哀愁，谢鸢出声问道：“怎么了？”

芽玉昂起脸，眨着眼睛掩去情绪：“没事呀。”

见谢鸢不语，只是盯着自己双眼，芽玉嘴角扯出强笑：“只是……我想到娘亲临死前，还背着冤名。”

“娘亲分明是族中最厉害的机关术师，可没人记得她的荣耀……”

“他们只说，娘亲爱上了异族，是个沉迷情爱的白痴女子……”

“可没人知道，娘亲被赶出狐族之后，依旧钻研机关术，做出了许多精巧绝伦的东西……”

“他们不在乎这些，只在乎娘亲的情爱故事。”

芽玉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落到了尘埃里。

“我只是可惜，娘死后，世间只留下了她的花名。”

“……她分明是最厉害的术师。”

芽玉语气中含着痛苦与纠结：“师傅，我搞不懂，难道名声真的就那么重要？娘是爱上了异族，可这些，就能抹去娘所有的贡献与成就吗？”

名声？

谢鸢默念这两个字。

论名声，谢鸢是最没资格谈起这话的。

在三界里，她的前缀太多，什么天衍逆徒，弑师证道……太多难听的词汇被加在她身上，但她不在乎。

谢鸢正欲安慰芽玉，却听芽玉继续说：“其实……是我自己的话，我也不在乎。”

谢鸢一怔，芽玉的声音闷闷传来。

“……他们都叫我杂种，嗯，我确实是，那又如何？”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对娘亲的污蔑。”

谢鸢张了张嘴，将话吞回了肚子里头，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

“那……杀光他们？”

把乱嚼舌根的人全都杀了。

芽玉有些骇然的抬起头看了谢鸢一眼，这这……小狐狸连忙摆手：“不不，纵使把他们全部杀了，又有何用？”

谢鸢垂下眼，她忽然想到，若她使出巫族禁术，与天衍宗一起落得天地同寿的结局，那又能如何？

枉死的魂灵不会复生。

“……谁说枉死的魂灵不会复生？”身后突然传来男声，谢鸢浑身一僵，这人竟悄然无息的探入了她的灵台。

这男声清越，如寒泉击石，十分耳熟，谢鸢迅速转身，眸光与一青衫男子缓缓相对。

许久未见的宋鹤眠立在对面，脸上病气竟已荡然无存，他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重复道：

“谢姑娘怎知，枉死的魂灵不会复生？”

芽玉已经僵住了，故作镇定开口：“你不是……诶？”

上回在忘悲崖时，这宋鹤眠分明面色苍白，一副神医难救的模样，怎么……

宋鹤眠却只一笑，望向谢鸢，道：“姑娘可听过一句，冤有头债有主？”

谢鸢冷眼看着宋鹤眠故弄玄虚，故意不接话。

宋鹤眠幽幽叹气，抬手扬了扬指尖之物：“我曾说过，地宫密匙的另一半在我手中——”

谢鸢顺着他指尖看去。

那是，指骨？

同时，芽玉手腕上的萤石发出刺眼光芒，直直射向宋鹤眠手中之物。

那是白璃的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