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她痴心妄想
这声音是燕明姝的声音,燕云安微微皱眉。-x_i/n^r′c*y_.^c-o¨m′
四公主萧玉黎早就和亲契丹,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听燕明姝的意思,萧玉黎回京,还是他去接的?
燕云安有些没听明白,他已经成婚,而萧玉黎也已经和亲,他怎么会那么没有分寸?
只是没等燕云安想明白,就见姜宁脸色一变。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茫然,也有难受。
“燕云安?燕……”
姜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破开层层迷雾,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燕云安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姜宁的视线。
梦中的那个姜宁,看向他的眼神,满是爱意。
但如今的姜宁,目光平静到好似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燕云安不解,他为何会梦到那样的场景。
难道他的心中,对姜宁是有情的?
“这是干净的衣裳,还有热水,二爷自己处理下,早些休息吧。”
将东西放下,姜宁转身就要走。
燕云安立马开口道:“我身子发虚,使不上力气,夫人应该不介意帮我吧?”
听到这句,姜宁步子一顿:“男女授受不亲。”
“你我新婚之夜已有夫妻之实,只是帮我处理伤口,算不得什么吧。”
“况且,我若是死了,你也拿不到和离书。-s¨o`s,o/s¢h′u~.+c,o,m\”
若说前面那句话是事实,后面那句话便是威胁。
姜宁转过身,眸光划过寒意,而后走过来。
燕云安身上的湿衣服被扯开,姜宁拿了打湿的毛巾,胡乱的擦起来。
“给你喝的药,我真的没动手脚。”
“姜宁,你对我,为何如此有敌意?”
看着姜宁冷淡的目光,燕云安握住她擦拭的手腕,让她坐下。
两人四目相对,他启唇说出这句。
“我对二爷没有敌意。”
只有恨意,只有想远离的心思。
听姜宁这么说,燕云安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当初国公府去姜府提亲时,你从未说过不愿。”
“为何只是过了一夜,你就要和离。”
燕云安逼近姜宁,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眼睛是不会说话的,你的眼中,是对我的恨意,对我的不喜,可我们,分明只见过几次面。”
他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相看时见过一次,下聘时见过一次。
后来约着游玩,见过两次。
仔细算来,也不过就四面的缘分。
他怎么会在姜宁眼中看到这般复杂的情感。;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就像是两人早已过了一辈子一般,燕云安不知道这是为何。
听着燕云安的逼问,姜宁抿唇不语。
重生这样的事情,就是天方夜谭。
这是一个秘密,她只能守着,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老天既然让她重活一世,那她就不可能重蹈覆辙。
燕云安的手指在姜宁腕骨上碾过,冰凉的触感让他莫名心慌。
记忆里姜宁看他的眼神分明炽热,可此刻她像块淬了毒的冰,每靠近一分都刺痛他的心。
“国公府求娶时,你明明笑得温婉。”
燕云安声音沙哑,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
“你在姜府门前接下聘礼,还亲手给我系了同心结。”
他突然想起梦中姜宁踮脚为他整理冠冕的模样,指尖微微发颤。
那样的姜宁,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他们原本也是那么恩爱,可现在……
燕云安觉得在梦中,那才应该是他们的一生。
而不是现在,两人宛如仇人,相看两相厌。
“为何如今,你连多看我一眼都嫌烦?”
姜宁垂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手腕被攥得生疼。
上辈子她满心欢喜嫁入国公府,本以为可以和夫君举案齐眉,恩爱一生。
可燕云安的这颗心,她直到死才明白,自己为何捂不热。
人的心中早就装进去了一个人,她又如何能挤进去。
一瞬间,姜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酸涩起来。
这口难咽下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重活一次,她怎敢再将真心交付?
“二爷记性真好。”
姜宁轻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不过是父母之命,我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选择?”
她突然抬头,眼尾泛红:“至于和离,不过是认清自己高攀不起国公府罢了。”
“您不是也知道,国公府中暗流涌动,我这人惜命,自认不过商贾之女,我只是怕哪日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国公府罢了。”
“二爷人善,允我和离书,我也可以早日逃离这虎狼窝才是。”
燕云安被她这话刺得心头一痛,猛地将人拽入怀中。
姜宁挣扎间,发间银簪滑落,在地上敲出清脆声响。
“你说谎。”
“你看我的眼神,可没这么云淡风轻。”
姜宁的头撞上燕云安的胸膛,撞得她眼眶发疼。
怀中男人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前世被辜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放开我!”
姜宁挣扎,却被燕云安扣住手腕压在榻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男人泛红的眼眶。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眼角的泪,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意。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燕云安喃喃自语,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拉扯交互。
没等姜宁再说什么,他突然倒下,姜宁把他推开,坐起身来。
他又发什么疯……
怎么这一世的燕云安,看起来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那个淡漠疏离,高不可攀的国公府二公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宁看着昏睡的燕云安,轻轻吞咽下一口水,这才开口。
“燕云安,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不是你心里有别人,而是你明明不爱我,却要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
“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要我做你的妻子,可你凭什么心有所属,却又说你心中从未有过旁人。”
她抓起枕头狠狠摔在他身上,而后低下头去。
“这世间的真心太难得,你也不配说爱。”
姜宁觉得她也有错。
错在不该痴心妄想,错在不该真心以待,更错在,不该爱上燕云安。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可她却想着,万一呢……
姜宁站起身,本想一走了之。
但想到燕云安说他死了,她就得留在国公府做一辈子寡妇的事情,又折返回来帮他处理伤口。
“你救我一次,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