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上人
姜书年的话好似威胁,却又让姜宁听出几分不一样的意思。.d~i\n·g^d?i_a*n/k′a.n.s¨h!u~.~c+o*m¨
姜书林握紧拳,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冷笑着离开。
他知道,不管自己闯出什么样的祸,姜书年都会帮他。
因为他知道,当初姜书年是如何逼死他们父亲的。
弑父这一罪名,只要他不死,姜书年就得背一辈子。
等姜书林离开,姜宁才走进去:“爹,刚刚……”
“宁宁来了?怎么不陪二爷?”
话说完,姜宁上前,目光中露出几分担忧:“二叔他,若是真的参与了这些事情,爹,您还要告官吗?”
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不光彩。
告到官府去,也是让旁人看他们的笑话罢了。
可不给姜书林点儿教训,姜宁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就算是姜宁的长辈,可也是真的勾结了外人,做这种伤害自家人的事情。
姜书年望着满地狼藉,指节捏得发白,半响才道:“有些火,烧起来就没法扑灭了。”
就如同当年父亲书房那场火……
姜宁心头一颤,当年祖父书房那场大火烧得蹊跷,如今父亲提起,话里话外似有深意。
她盯着父亲紧攥的拳头,喉间发紧:“爹,当年......”
“别说了。~x/w+b!b′o¢o?k_..c/o`m,”姜书年突然起身,打住了姜宁接下来的话。
远处的天边早已翻出鱼肚白,日光渐浓。
姜宁忽然注意到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那些在记忆里永远挺拔的脊梁,不知何时已微微佝偻。
她突然明白,有些秘密如同藤蔓,早已将他整个人绞得千疮百孔。
“回去歇着吧,给皇后娘娘献香的事情,我来安排就行。”
“宁宁,你如今已经嫁到了国公府,姜家的这些事情,同你就已经无关了。”
姜书年的话让姜宁眉心紧蹙,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为何父亲会答应定国公的婚书了。
因为定国公战功赫赫,因为只有成为权贵,才会多出许多特权。
“爹,不管我有没有出嫁,姜家都永远是我的家。”
“我不会置之不理的。”
听姜宁这么说,姜书年无奈叹息:“你这孩子,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今日你们还得回去呢。”
因为姜家的事情耽搁这么久,再不回去,怕是国公府要说姜宁了。
姜宁一步三回头地回去,燕云安已经靠在床头歇着了。
听到脚步声,燕云安缓缓睁开眼,他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x.i!a/o~s′h¢u\o\h?u·.~c!o,m+
“回来了?”
“嗯。”
姜宁在燕云安对面落座,两人相对无言。
“回到国公府,不要提我受伤的事情,帮我遮掩一二。”
好半晌后,还是燕云安先开了口。
听到这句,姜宁点头:“我知道。”
“姜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再次沉默后,燕云安问出这句,闻言,姜宁摇摇头:“我父亲会善后。”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二爷救了我,我欠你……”
“不需要。”
姜宁话还没说完,就被燕云安给打断了。
这两天,他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姜宁的谢谢。
这两个字,燕云安已经不想再听了,听得他烦。
姜宁愣了下,而后才哦了声。
“你再歇会儿吧,天亮我们就回去。”
落下这句,她起身去了厢房,只留燕云安一人。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光大亮,姜宁和燕云安便回了国公府。
姜家的事情有她父亲,有她哥哥,已经不需要她了。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颠簸声里,姜宁将头靠在车壁上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车夫的声音。
“二爷,少夫人,国公府到了。”
掀开车帘,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
燕云安率先跨下马车,伸手时指尖还带着未愈的凉意。
姜宁犹豫片刻,终究将手掌轻轻覆了上去。
刚进到国公府的花厅,燕林氏便款步而来。
她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笑,语气却像浸了冰水:“回了三日的门,看来还是姜家让宁儿住得更舒服啊。”
燕林氏目光扫过姜宁微微凌乱的鬓发,笑意更浓:“只是怎么瞧着这般憔悴?”
姜宁正要开口,燕云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人。
“劳母亲挂念,我带宁宁去郊外看了日出。”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深情的看向姜宁。
“毕竟,有些风景,只有与心上人同赏才值得回味。”
闻言,燕林氏的脸色却瞬间冷了下来。
姜宁抬头,正对上燕云安含笑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竟像藏着燎原的火。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浑身是血却固执将她护在身后的模样,心口莫名泛起涟漪。
“既然回来了,云安该去见见你父亲。”
燕林氏拂袖转身,眸中满是冷意:“国公爷正在书房等你,说是宫里传来了新消息。”
燕云安的手指在姜宁肩头紧了紧,又很快松开。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姜宁正要回房,却被燕云安拦住。
“小心些。”
听到提醒,姜宁应下:“我知道。”
燕林氏可不会善罢甘休,燕云安这是怕她有后手。
两人说完后,姜宁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穿过回廊时,一阵穿堂风卷起几片残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
远处传来燕府下人压低声音的议论,断断续续飘进耳中:“听说二少爷受伤了……”
“可不是,好像还是在姜府受伤的呢,这少夫人可真是个克星,刚进府就让二爷受伤。”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燕云安叮嘱她不要透露受伤之事,可这消息,似乎已经在国公府不胫而走。
正思忖间,转角处突然转出个小丫鬟,怀里抱着叠得齐整的衣裳,见到她慌忙福了福身:“少夫人。”
姜宁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丫鬟怀中的衣裳,却在瞥见袖口那道暗红痕迹时猛地僵住。
那是干涸的血迹。
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衣裳“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她扑通一声跪下:“少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不听您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