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怎么能护着她?

看着燕明姝捂住脸,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k\a/y?e¨-¨g\e`.·c+o+m`

燕林氏不禁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思及此处,燕林氏将手中的茶盏当啷砸在桌子上,瓷片飞溅时她猛然起身。

“明姝,你为何要这么做?平日里,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听到母亲厉声斥责,燕明姝瘫软在椅上,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

面上的胭脂随着冷汗晕开,有些狼狈不堪。

“我……我……”

燕明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过就是听信了林以寒的话,谁曾想,姜宁还有后手。

燕林氏无奈摇头,看向姜宁:“这件事儿牵扯到是老二媳妇儿,不如由老二媳妇儿决定吧。”

闻言,姜宁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

前世被众人围在中央羞辱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那时她哭着辩解,换来的却是燕云安冷漠的一句“既为长辈,当自省”。

以及燕林氏的一句,如此歹毒,怎配为妻的话。

无人为她辩解半句,她只能生生咽下所有苦楚,自认倒霉。

而此刻,身旁的男人突然上前半步,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他在护她。

“既然自己做了错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s·o_u.k/a?n¢s/h~u¨.?c+o!m?”

燕云安的声音像淬了冰,他伸手按住桌案,冷眼看向燕明姝。

“私设陷阱构陷嫂嫂,按家规当杖责三十,逐出府去。”

“二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燕明姝踉跄着扑过来,却被燕云安侧身避开。

她望着燕云安冷硬的侧脸,委屈地哭道:“你护着她?你怎么能护着她?你明明不喜欢她!你心里装着的明明是......”

“带下去。”

燕云安根本不看她,朝候在门口的侍卫冷声吩咐。

看着这一幕,姜宁一言未发,她怎会不知,燕云安心中没有她。

如果有她,又怎么会事事从不和她解释。

又怎么会……不远千里之遥,不辞辛苦,也要亲自去边境接回自己的青梅。

那是他的意中人,她如何能和人家相比。

可她在姜家,也是被父兄,被母亲,被阿姐捧在掌心的明珠。

偏生在定国公府,谁也要欺负她。

酸涩四散开来,就像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心脏,让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她知道燕林氏绝对不会放任燕明姝不管。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燕林氏还是需要燕明姝的。

只见她朝着一旁看了一眼,立马便有一个奴婢跪下。

“二少爷,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是奴婢拿了五姑娘的胭脂去卖,换了劣质的胭脂给五姑娘,姑娘对此事全然不知,请二少爷饶命。+x-k,a¢n+s¢h-u+j_u?n+.~c\o¢m^”

燕林氏指尖轻轻叩着红木椅的扶手,沉声道:“你这贱婢,竟敢做出这种事情,若是姑娘的脸毁了,你便是死上千百遍也不为过。”

话音落下,她垂眸望着腕间翡翠镯子,漫不经心地转动。

“不过是个胭脂的误会,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不如就将明姝禁足一月好了,新妇刚入门,见了血光,难免不吉利。”

此话一出,燕云安眉峰微蹙,喉结动了动,却未松口。

姜宁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婚前在诗会上初见。

那时他也是这般清冷淡漠的模样,对围在身边的闺阁小姐们视而不见。

如今他肯为自己出头,究竟是出于道义,还是另有盘算?

“母亲说的是。”

姜宁突然出声,打碎了一室沉默。

她缓步走到燕明姝面前,俯身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动作温柔得像个好嫂嫂。

“那妹妹可要在禁足时,好好的抄一百遍《女诫》,日日焚香祈福,也算是将功补过,母亲觉得我说的可对?”

她知道有燕林氏护着,这件事,只会轻拿轻放。

燕林氏看似是给了她机会,让她解决,但实则,却没给她说话的时机。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打算好了怎么解决。

真的处置了燕明姝,姜宁在这定国公府,只会落得个得理不饶人的刻薄名声。

听姜宁这么说,燕明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在触及燕云安冰冷的目光时瞬间黯淡。

她咬着下唇,低声道:“谢二嫂开恩。”

燕林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还是宁儿懂事。”

她挥了挥手,示意周妈妈把燕明姝带下去。

“行了,都散了吧,我也乏了。”

燕林氏阖眸揉揉头,姜宁和燕云安俯身行礼,离开了茗香院。

回去的路上,姜宁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燕云安的声音缓缓传来:“为何要替她求情?”

姜宁没有回头,只是淡声道:“我这个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在定国公府,她只是一个外人。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聪明的做法。

不是不计较,是时机未到。

这些事情,前世的姜宁,用了许久才学会。

燕云安沉默良久,方才开口:“既然身为盟友,有些事,我自会帮你。”

她此时冷淡的模样同新婚夜热切的索求简直判若两人。

燕云安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真是他……不够体贴?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禁黑了些。

但总之,既然他们之间有约定,他就不会置之不理。

姜宁的身子微微一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多谢二爷。”

夫妻两人在碧然院前分道扬镳。

燕云安出府有要事,姜宁懒得过问。

她如今要为自己细细谋算。

虽说和离之后她回家中,父母和哥哥不会说什么。

但她怕家中嫂嫂会有意见,不如自己先寻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她一直都想接触商行的事情。

奈何商行多为男子,而她为了嫁进定国公府,不让人看轻她,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重来一次,自然是要将前世从未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个遍。

才不枉费,这一世重活。

夜色渐深,姜宁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想起前世同燕云安的种种,只觉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傻。

姜宁啊姜宁,你可莫要再苦苦追着旁人跑了。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姜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她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

终于明白,在这场婚姻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多余的人。

爱人先爱己,唯有自爱,才有他爱。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季兰给姜宁梳妆时,说出这句。

“姑娘,夫人差周妈妈送来了些账本,说是让您核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