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就是你
芮宁摇头,担心他下手重把人打死,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还好,没死。
她一颗心落地。
想到这两天他失踪,她气得拍了他一下,“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联系江遇?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含着水光的眼睛,这种情况还是先担心他。
周津嗣动容地抚摸她脸颊,“对不起,遇到了一点事,没办法联系。”
他没有说太多,怕她担心。
遇到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又安全回到了她身边。
芮宁没有推开他,心境剧烈起伏之下,她有些恍惚。
她想到了周津嗣之前和她说过的话,他说,老天让他来六年后一定有其目的。
而他,刚才救了她。
如果不是他,她也许做出了一生都会后悔的事。
因为刚才那一瞬,她真的想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的。
可当她看到周津嗣那一刻又觉得,活着真好。
有在他真好。
她闭了闭眼,压下起伏的心绪。
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这件事,昏死的男人身份不低,他们这次惹上麻烦了。
芮宁起身,想先报警,却在站起那一刹那,脑袋一晕。
晕过去之前她似乎瞥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芮宁再次醒来的时候,盯着熟悉的医院天花板感慨,最近好像好像动不动都晕,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孩子的原因。
想到孩子,她想到自己喝下的那一瓶水,立刻扭头想要问医生,却对上周津嗣沉思的目光。
她坐起来才发现手上正输着液,但她没管,而是看向周津嗣,“他呢?”
问的是谁,周津嗣心知肚明。
他淡淡地说,“被警察带走了。”
心头一怔,芮宁拔了针头就要下床,被周津嗣一把扣住,“就这么担心他?”
怎么会不担心?
他没有身份,要怎么应对警察的盘问,若是解释不清楚来处,只怕要被当成可疑人员。
越想越心急,芮宁推开周津嗣,“这件事因我而起,人是我弄伤的。”
周津嗣抓住她双手,深眸阴沉,“你就这么在乎他,在乎到要帮他抵罪?”
“如果不是他,今天伤人的就是我。”
芮宁愠怒,用力挣扎。
这是周津嗣第一次在她抗拒时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收紧。
芮宁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
“周津嗣!”她咬牙。
周津嗣怒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神秘到连名字都没有?既然这么厉害,他一定会有办法逃过这一劫。”
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被他打伤的男人身份不低,现在还在抢救,不过无论救不救得过来,他都等着坐牢吧。”
“不可以。”
芮宁瞪大眼睛,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反手抓住周津嗣,“不可以让他坐牢,周津嗣,你帮帮他。”
他冷笑,“我凭什么帮他?帮他出来和我抢你?我看着有这么大度?”
【他就是你】这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病房门被敲响,芮宁紧急刹车,看向医生。
医生却看向周津嗣,“周先生,周老先生提醒您去处理一下伤口。”
伤口,什么伤口?
芮宁这才想起他回了一趟老宅。
“你怎么了?”
周津嗣面无表情松开她起身,“没事。”
看着他转身往外走,芮宁也要跟着出去,却被保镖拦住。
芮宁急得大喊,“周津嗣,你不能限制我自由。”
周津嗣头也没回,吩咐服务站护士,“去给她重新输液。”护士,“好。”
-
芮宁又被按回了病床上。
这一次倒不是被动的,而是护士告诉她,如果再不好好养胎,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芮宁放弃了反抗。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其中包括和梁婉玲的母女之情。
这一次是真正的走到底了。
她一次次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亲生女儿推入火坑,也终于让芮宁看明白。
这世上的母女情份并非都是斩不断的。
她可以死心了。
她静静地躺着,可等到傍晚,他也没回来。
终于输完液,芮宁担心那人情况。
她给江遇打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江遇接了。
芮宁急着问,“有没有他消息?”
江遇,“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今天肯定是出不来了。”
芮宁心极速地往下沉,“他会不会有事?”
江遇叹气,“不好说,听说那人醒了,一口咬着要让他坐牢。”
芮宁魂不守舍挂断电话。
她坐在床沿想了几分钟,走到保镖面前,“我要见周津嗣。”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周总在对面病房。”
芮宁顿住。
他住院了?被打得这么严重吗?
保镖提醒,“您要去看他的话我可以放您过去。”
芮宁瞥了保镖一眼。
那两人训练有素的低头。
提了提气,芮宁敲了敲对面的门。
没有人应她,芮宁推门而入。
此刻夕阳已经落下,病房里光线很暗,但依稀可以看到周津嗣正在睡觉。
大概是听到动静,他戒备地睁开眼,看到是她,眼神瞬间松懈。
“输完液了?”
他沉沉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滚烫的沙砾。
芮宁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走上前,伸手摸他的额头,很烫。
她抿了抿唇,“你发烧了。”
“嗯。”
周津嗣闭上眼。
芮宁,“爷爷又打你了?”
他没承认,但想来也是差不多。
芮宁忍不住问,“这次又因为什么?”
上次因为离婚就被打了,这次能打到他发烧住院,肯定比上次更严重。
明知不该担心他,但此时此刻,她认为两人还是熄火比较好。
没有睁眼,周津嗣语气很淡,“周寄山做局,说我挪用公款,爷爷信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芮宁听出了他情绪的变化。
以前若是遇到这种事,他一定会反击,至少情绪是愤怒的,激进的。
在他认知里,周家,就是有周寄山没他,有他没周寄山。
一山不容二虎。
这五年来,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夺权上。
可此刻,他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厌倦,就好像如果是周寄山赢了,他也无所谓。
芮宁站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津嗣忽然睁眼,昏沉的光线里,是他浓郁的眸光。
他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宁宁,我不要周氏了,我们找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