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命中的劫

顶尖总裁办公室。

江遇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津嗣正站在窗边转着笔沉思。

“想什么呢?”

江遇把文件放桌上。

周津嗣转过身,“有事?”

“沈蔷接手了沈氏。”

周津嗣挑了下眉,表情没什么意外。

他当初帮沈老太,就猜到沈老太是为了帮沈蔷肃清内部毒瘤,给她上位后一个好的环境。

之前他去兰城出差就是完成这个承诺。

如今沈氏内部吃里扒外的毒瘤已经铲除,她也毫不留恋退位了。

江遇撇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上任就问我们小和山项目还能不能成,不成的话她们要撤资,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周津嗣没啥反应,反而说,“让她撤。”

“啊?”

江遇傻了,“这我们损失也太大了吧?”

周津嗣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项目还没开,有多少损失?小和山项目虽然有政府支持,但是我去过一趟发现那里穷山恶水,民风彪悍且排外,从生意人角度来看不是个好项目。”

“周家当初接这个项目也是为了得到内部的其他项目,不过是买一赠一罢了。”

“换句话说这个项目对他有加持,对我没有。”

江遇就更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插手?”

“为了让他吃点教训,他一门心思内斗,忘了外面群狼环伺,他现在要抢回小和山项目,要比之前花费至少三倍的价格,所以我们别说损失,最后还可能赚点儿。”

江遇听得有些懵,合着他早就计划好了,偏偏他还急得要命,还给芮宁发了那样的信息。

周津嗣看出他所想,声音退了几分温和,“以后这些事别和她说。”

如果她不聪明,和29做了交易,那他才是真的要呕死。

江遇嘟囔,“我这不是着急吗?”

两人这边说着话,播放器上传来声音宋听禾的声音。

江遇怔住,“这是什么?”

周津嗣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连忙拿起桌上的耳机带上。

医院病房前,保镖拦住宋听禾。

“是周总让我来探望的。”

她给保镖看了手里的花束。

保镖让开,她推门而入,听到动静,石头看过来,瞳孔瞬间睁大。

随着宋听禾的动作,身后的门缓缓关上。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他面前,把花束放在他床头柜上,然后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你怎么会来?”

石头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发觉,有那么一瞬间的防备。

宋听禾却看出来了,她抬眸,和他对视,“你还真是命大,喝了老鼠药都死不了,是有人救了你?”

自动忽略她的疑问,石头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想我死?”

宋听禾站起身,环顾四周一圈,然后淡着语气说,“我不是说了吗?你知道我太多秘密。”

石头呼吸急促,“不就是当初你没有救你弟弟吗?那是意外。”

宋听禾勾了勾唇,“你相信我,不代表周津嗣会相信我。”

“周津嗣?”石头愣了下,“你们又和好了?”

“你难道不怕他知道其实你早就认识他,早就喜欢她,为了得到他你故意在他昏迷的时候将他的腿弄骨折,故意不通知周家来救他,甚至在周家快要找到他的那一天,特地带他进山,让他错过和周家相认的机会。”

宋听禾缓缓说出一个字,“怕。”

然后她忽然委屈起来,握住他的手,“太害怕所以我才会一时冲动给你下了药,我现在后悔了。”

石头神情松动。

宋听禾凑过身,忍着恶心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靠在他胸口低声说,“石头,只有你对我最好,也只有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依然爱我,你能原谅我这次无心之举吗?”

石头心情复杂,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你真的是无心之举吗?”

宋听禾,“是的,没了你,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亲人和朋友了。”

石头还是妥协了。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哑着声说,“放心,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你,只说我自己误吃的药。等我好了,我就去自首,说我只是想要拐卖孩子,没想到误绑了芮宁的弟弟。”

宋听禾隐藏的脸露出嘲讽的笑,但还是惺惺作态地说,“我不能看着你坐牢,我一定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

石头摇摇头,“算了,别浪费那个钱,我只有一个请求,我进去后,帮我照顾小辉和我妈。”

宋听禾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监听器那头。

江遇听着听着宋听禾的话啧啧称奇,“这女人是我平生所见之奇葩,太毒了。这男人更神奇,被ua成脑残了,29遇到她是命中的劫吧?”

周津嗣没说话,眼神放空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遇问,“你打算怎么办?告诉芮宁吗?”

他摸了摸下巴,又摇头,“告诉她的话,只怕她对29要怜悯了。”

宋听禾这一插手,才导致他失踪了这么久,如果早就被找到,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也可能就不会离婚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

周津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着将语音发给了一个号码。

对方立刻回复,“不能算证据,宋听禾可以反口,说她是为了帮你劝石头认罪才故意承认,还是得说服石头。”

周津嗣回了条语音,“我再想办法。”

今天这一遭不算徒劳无功,至少得到了一些信息,石头那边也有了突破点。

让他为难的是芮宁那边,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然而对于芮宁来说,现在根本无暇顾及23还是29,她收到乔茉的消息,梁婉玲被人骗光了钱,被人从五星级酒店赶了出来。

芮宁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梁婉玲,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窝在芮父唯一的遗产,在他发家之前的一处旧居民楼里。

一室一厅的房间里堆满了吃剩的杂物,有些食物已经搜了,而梁婉玲则缩在角落里,身边围绕着空了的酒瓶。

芮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她印象中,梁婉玲从没有如此落魄过,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眼高于顶,即使在一群身价比她更高的富太太中,她依然夺目。

正是因为没吃过苦,所以她才受不了芮家破产。

可破产也没有让她气馁,而是用尽手段向上爬,儿女都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如今,她却像一滩烂泥一样,醉醺醺倒在地上,像是一条毫无生机的臭虫。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缓缓睁开眼,当芮宁那张漂亮,干净的脸进入她的视线,梁婉玲痴痴地笑了起来,“瞧我这是看到了谁?是我那个漂亮,乖巧,永远有男人疼的女儿吗?”

芮宁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看到她这个样子,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梁婉玲就算她为人再不堪,在芮宁在眼中,也该高高在上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

而不是像此刻这样。

她看着她,冷声问,“你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