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还不是全拜您老所赐?
看着时笙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脱离了危险,时怀川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分,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下之前打来的电话上面。/k·s′j?x-s!w·.^c!o/m?
他定了定神,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两个儿子快速交代了几句,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先给妻子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然而,他脚步还没迈开,会客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喧哗声。
听着熟悉的声音,时怀川的心一沉再沉。
他猛地抬眼望去,会客厅的大门正好被“砰”的一声推开。
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紧紧押着一个挣扎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头发散乱,精心打理的发髻歪在一边,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原本优雅得体的衣裙此刻布满褶皱,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显得狼狈不堪。
她双目圆睁,里面燃烧着愤怒和不甘,五官狰狞,还有之前优雅温柔的样子。
不是傅晚亭又是谁?
时怀川的目光与傅晚亭愤怒又带着一丝惊慌的眼神撞个正着,那一刻,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会客厅里所有人的眼中。
傅闻渊和时闻砚两兄弟瞬间炸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妈!”时闻砚第一个怒吼出声,试图推开保镖解救母亲。
傅闻渊虽然沉默,但眼神冰冷刺骨,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时老爷子眉头紧锁,脸上的不悦和疑惑几乎要化为实质。
只是现在看着儿媳妇这副从未有过的失态模样,心中疑窦丛生。′z¨h′a~o-x^s·.?n\e/t`
而下一秒,一道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十八年前那个幕后黑手,我替你们查出来了。”
说话的是沈陆离,他正动作极其温柔地替时笙掖好毯子的边角,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声音冷得快要掉渣。
时怀川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沈陆离将矛头直指自己的妻子,心脏还是像被重锤狠狠击中,骤然停跳了一拍,脸色瞬间惨白。
“你胡说八道!”
时闻砚猛地停下动作,转过身对着沈陆离怒吼,气得浑身发抖,
“沈陆离!你别血口喷人!我妈有什么理由害笙笙?!她是我们亲妈!是笙笙的亲舅妈!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我跟你没完!”
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指控,这太荒谬了!
刚才被吓得魂不附体、缩在角落的时闻念,此刻也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舅妈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从小到大,舅妈就像妈妈一样照顾着她,那点点滴滴的关心怎么可能是作假的?
时老爷子没有立刻说话,他沉着脸,缓缓坐到了时笙旁边的沙发上。
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状若疯狂的儿媳,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儿子和愤怒的孙子们。
这么多年,他确实觉得傅晚亭这个儿媳妇不错,做事周全,对这个家也尽心。
但……如果陆家小子说的是真的……时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他一定要让傅晚亭后悔来到这个世上。,x.q?i_u\s·h,u¢b_a¨n`g_._c!o~m`
沈陆离情绪没有半分波动,对着手下扬了扬下巴,“把证据给时二少看看。”
他今天来找时笙,本就是想告诉她这件事。
只是他贪恋与她独处的时光,才东拉西扯说了些别的。
没想到时笙突然中毒,他第一时间除了救人,另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派人控制住傅晚亭。
除了这个十八年前就对时笙下过毒手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时笙有如此深重的恶意。
然而保镖刚把证据拿出来,就被突然挣脱的傅晚亭抢走撕了个干净。
看到傅晚亭这近乎疯狂的举动,时怀川父子三人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这无异于不打自招!
沈陆离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傅女士,你撕掉的这些证据,我手里还有很多,或许……你更愿意亲自解释给你的家人们听?”
傅晚亭猛地转头看向沈陆离,那目光中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如果不是他多事,时笙那个小贱人现在肯定已经毒发身亡了!她的秘密就能永远埋藏下去。
只是当她怨毒的目光扫过丈夫时怀川那惨白的脸,扫过两个儿子震惊、愤怒、又带着一丝茫然的复杂眼神时,她像是被那目光刺痛,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晚亭,”时老爷子的声音冷硬无比,“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整个会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傅晚亭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傅晚亭垂着头,紧抿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
终于,也不知道是她明白自己躲不过去这一遭了,还是那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现在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嘲讽。
“为什么?呵,你问我为什么?这还不是全拜您老所赐?”
这一句话说得在场不明内情的人面面相觑。
她害时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傅晚亭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字里行间都是愤懑和不甘,
“明明怀川才是时家唯一的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你当年执意要把时氏所有的产业都交给时云舒一个女儿?
凭什么?她再能干,再优秀,她也是要嫁人的,是外人。
你把这些家业都给了她,以后还能姓‘时’吗?全都得跟着她改姓!”
她越说越激动,带着一种扭曲的“控诉”:
“怀川他做错了什么,我的阿渊、阿砚又做错了什么,他们身上流的难道不是时家的血吗?
为什么他们连继承家业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看着所有的好处都落到别人头上?”
时怀川怔怔地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妻子。
他们大学相识,相知相爱,一路扶持走到今天。
他自认从未亏待过她,给她最好的一切,也一直以为他们心意相通,感情深厚。
但现在,听到那些话后,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晚亭……你怎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
他竟从来不知道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和小妹感情一向要好,把产业交给小妹他并不觉得不公平。
反而是妻子的想法,让他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不觉得靠自己的打拼不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
“我这种想法怎么了?错了吗?”
傅晚亭根本不想听丈夫说话,粗暴地打断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我最恨的就是你们时家这副虚伪的嘴脸,事事都以那个时云舒为先。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风光,所有的好处,所有人的宠爱都落在她一个人头上?”
她声音尖锐刺耳,“我傅晚亭,也是父母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嫁进你们时家,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去讨好一个小姑子?这是什么道理?”
她的眼底全是怨毒,也彻底撕下了伪装。
“事到如今,我也不装了。
从我见到时云舒的第一天起,我就烦透了她,讨厌透了她。
她那种高高在上、仿佛天生就该拥有一切的样子,让我恶心。
如果她识相,当初就该拒绝把家产都给她的决定,可她呢,居然那么开心地接受了……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那我的阿渊和阿砚呢,他们怎么办?
所以我不能忍!我也忍不了!”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眉头都禁皱了起来。
不止十八年前时笙流落到江城是傅晚亭做的,恐怕时云舒夫妻当年的意外也是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