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笼子挺厉害
密室穹顶的青石板终于撑不住了,第一块磨盘大的石块砸下来时,林小跳正用后背护着白阿九。/k·s′j?x-s!w·.^c!o/m?
狐尾软乎乎垫在她腰后,倒比她预想的缓冲效果好——当然,前提是忽略石块擦过她左胳膊时带起的火辣辣疼。
"跳儿!"陆九霄的吼声响得震耳,这位捕头正用佩刀撑着地面往她这边挪,半边脸沾着石屑,活像刚从煤堆里滚出来的黑面神。
林小跳余光瞥见他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还端着茶盏说"本捕头的腿比城墙还结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都给我稳住!"她抹了把脸上混着血和灰的汗,扯着嗓子喊,"秦老匹夫的妖力再强,还能强过咱们人多势众?"话音未落,头顶又砸下块碎石,正砸中她脚边的陶瓮。
那陶瓮"咔"地裂开条缝,漏出股腥甜的味道——竟是半瓮陈年女儿红,林小跳的眼睛当场亮了。
"老霍!"她踹开脚边的碎石,冲正飘在半空勉强托着石块的魂体喊,"你不是说你当年喝遍长安酒肆?
来活了!"
霍无赖的魂体本就淡得像团雾,听见这话倒硬是抖了抖:"祖宗我...我现在这虚得能穿风的魂体,喝了酒怕不是要直接散成烟花!"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飘到陶瓮前,虚虚的手指在酒液里一蘸,突然打了个激灵,"哎?
这酒里掺了朱砂?"
"那是我阿爹当年藏的镇宅酒!"张铁锅捂着肋下的伤,声音都发颤,"说是用朱砂镇邪...嘶!
阿九姑娘轻点!"白阿九正用狐尾给他止血,毛绒绒的尾巴尖扫过伤口,疼得他直抽抽,倒比刚才被石块砸中时还精神。
林小跳眼睛更亮了。
她抄起断成两截的陶瓮,把酒液往刀鞘上一泼:"苏媚娘!
你那毒粉里有没有能引火的?"
"有是有——"正蹲在角落捡毒粉的女子抬头,鬓角的珠花歪到耳后,倒衬得她丹凤眼更利了,"不过林大姑娘,你该不会想玩'火攻'这种老套把戏吧?"
"老套?"林小跳把刀往地上一插,酒液顺着刀身流成条红线,"老套的把戏能管用,那叫经典。*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她冲霍无赖挤挤眼,"老霍,你当年不是最会玩'借酒壮魂'?
现在不秀一手,等会可没机会说'祖宗我错了'了啊。"
霍无赖的魂体突然凝实几分,飘到酒液上方时,竟真有了几分当年捉妖师的架势:"小跳你记着,祖宗我当年在终南山,用半坛烧刀子烧了三百年树妖的事,你阿奶的阿奶都写进族谱了!"他话音未落,酒液突然腾起团幽蓝火焰——不是普通的火,倒像把他的魂体当灯芯,烧得他周身都冒起热气。
秦太师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
这位千年老妖原本半眯的眼睁开了,金缕官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有意思,竟能借朱砂酒引动魂火。"他抬手一抓,头顶的石块突然反向飞射,像无数把石剑扎向众人。
"陆九霄!"林小跳抄起刀往前一滚,"你不是总说'本捕头的刀快过闪电'?
现在闪电来了!"
陆九霄吼了声"得嘞",佩刀划出片银芒。
他腿上有伤跑不快,倒把刀使成了盾牌,"叮叮当当"磕飞七八块碎石,末了还不忘冲苏媚娘喊:"苏娘子,毒粉准备好没?
等会我给你开路!"
"就你这破绽百出的刀花?"苏媚娘指尖夹着包毒粉,嘴角扯出个冷笑,"行吧,本姑娘就当是带三岁娃逛庙会——"她突然扬手撒出毒粉,"护好你后颈!"
那毒粉遇火即燃,腾起团紫烟。
秦太师的黑雾被烧出个窟窿,露出他腰间悬着的青玉瓶。
林小跳眼尖,看见瓶口飘出缕黑丝——正是之前霍无赖说过的"妖丹引"。
"妖丹在那瓶子里!"她挥刀砍飞块碎石,"老霍,你的魂火能烧瓶子吗?"
霍无赖正被石块砸得东躲西藏,听见这话突然拔高声音:"祖宗我当年烧过最硬的东西是东海龙王的定海珠!
就这破玉瓶?"他话音未落,魂体突然暴涨三尺,幽蓝火焰裹着他直扑秦太师。\n\i,y/u_e?d`u`.?c′o¨m`
秦太师终于变了脸色。
他抬手要挡,却见霍无赖的魂火突然转了个弯——不烧玉瓶,倒往他官服上的金丝线去了。
林小跳反应极快,跟着喊:"陆捕头!
砍他腰带!"
陆九霄的刀"唰"地劈下。
秦太师的腰带应声而断,青玉瓶"当啷"掉在地上。
林小跳扑过去要捡,却被团黑雾卷住脚踝——秦太师的妖力突然暴增,密室穹顶的裂缝里竟渗出黑水,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烟。
"都给我起来!"林小跳被拽得踉跄,反手抓住白阿九的狐尾。
白狐低吟一声,狐尾突然变得像铁链
般结实,硬是把她从黑雾里拖了出来。
张铁锅咬着牙爬过来,用身体顶住她后腰:"林姑娘,我还撑得住!"
"好小子!"林小跳摸出怀里的火折子,"老霍,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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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赖的魂火"呼"地窜过来,火折子"噌"地燃了。
林小跳把火折子往青玉瓶上一扔——那瓶子竟是纸糊的!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秦太师的笑声已经炸响:"雕虫小技,也配破我千年法......"
话没说完,青玉瓶突然炸开团黑雾。
那雾不是往四周散,倒像活物般钻进秦太师的七窍。
他的脸瞬间扭曲,官服下的皮肤鼓起无数青包,看着像有无数条蛇在皮下游走。
"糟了!"霍无赖的魂体又淡了几分,"这是妖丹反噬!
他强行融合妖丹,现在要爆体了!"
"爆体?"苏媚娘退到墙边,"那咱们是该跑还是该躲?"
"跑?"林小跳把刀往地上一插,"这密室就这么大点地方,往哪跑?"她突然想起什么,冲小满喊,"小满!
你那螺壳能录像吧?
等会要是我死了,记得把我最帅的样子录下来,烧给我阿爹看!"
"林姑娘说什么胡话!"小满急得螺壳直晃,"我、我这就用螺壳照妖!"她指尖掐诀,螺壳突然发出金光——正是之前回放记忆的光,只不过这次照向秦太师时,那黑雾竟像见了天敌般缩成团。
"有门!"林小跳眼睛一亮,"小满,继续照!
老霍,你去引妖丹!
陆捕头,砍他筋脉!
苏娘子,毒粉往他眼睛里撒!
阿九,护着张铁锅!"
众人像被按了快进键。
陆九霄的刀砍中秦太师右臂时,溅出的不是血,是黑脓;苏媚娘的毒粉撒进他左眼,疼得他捂着脸满地打滚;霍无赖的魂火追着妖丹跑,把黑雾烧得滋滋响;小满的螺壳金光越来越盛,照得密室像着了灯;白阿九的狐尾缠在张铁锅腰上,把他拖到最安全的角落。
就在这时,秦太师突然发出声尖啸。
那声音像刮过金属的指甲,刺得众人耳膜生疼。
林小跳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团无形的东西裹住了——不是黑雾,是更致密的气墙,正缓缓收缩。
"这是...困妖笼?"霍无赖的声音都发颤,"他用妖丹强行结的困灵阵!"
陆九霄的刀砍在气墙上,溅出火星:"什么破笼子,本捕头就不信砍不——"话没说完,气墙突然缩了寸,压得他踉跄两步,佩刀"当啷"落地。
苏媚娘扶着墙喘气:"林小跳,你不是总说'这波我赢了'?
现在怎么说?"
林小跳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这波啊......"她抬头看向逐渐逼近的气墙,声音里带着破庙晚风里的锐度,"还没到说输的时候。"
气墙又缩了寸。
众人被挤得贴在一起,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秦太师的笑声从气墙外传来,混着妖丹碎裂的轻响,像根细针戳进每个人的耳朵。
林小跳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却突然闻到股酒香味——是霍无赖的魂火还在烧,幽蓝的光映着众人染血的脸,倒像在照张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阿爹抱着她在破庙避雨时说的话:"小跳啊,咱们林家的人,就算被按在泥里,也得咬着牙把泥里的金子挖出来。"
现在泥里的金子在哪?
她望着气墙上若隐若现的纹路,突然看见道极细的裂缝——是小满的螺壳金光刺出来的。
"小满!"她用尽最后力气喊,"往裂缝里照!"
螺壳的金光应声而去。
气墙突然抖了抖,裂缝变宽了丝。
林小跳感觉有股风灌进来,混着外面的石屑,刮得她脸生疼。
秦太师的笑声顿了顿,接着更癫狂了:"没用的!
这困妖笼是用我千年妖力结的,你们......"
"闭嘴吧老匹夫!"陆九霄突然弯腰捡起佩刀,"本捕头的刀,还没砍过妖笼呢!"他挥刀劈向裂缝,刀光混着金光,在气墙上划开道小口。
苏媚娘摸出最后包毒粉:"算我一个!"毒粉撒进小口,腾起团紫烟。
霍无赖的魂火"呼"地钻进去:"祖宗我当年烧过最硬的东西,是......"
"是定海珠!"林小跳接得顺口,"老霍,烧他个底朝天!"
气墙剧烈震动起来。
众人被挤得几乎贴成张饼,却都咧着嘴笑——林小跳的"这波我赢了"还没说出口,陆九霄的刀还在劈,苏媚娘的毒粉还在撒,霍无赖的魂火还在烧,小满的螺壳还在照,白阿九的狐尾还在护着张铁锅。
秦太师
的笑声突然变了调。
气墙的裂缝越来越大,能看见他扭曲的脸正往这边看。
林小跳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阿爹说过的另句话:"恶人最怕的,从来不是刀枪,是不肯认输的眼神。"
她的眼神更亮了。
气墙又缩了寸。
众人的呼吸愈发困难,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像擂鼓。
林小跳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却笑得更欢了——她看见气墙的裂缝里,漏出缕晨光。
原来这密室,离地面这么近。
喜欢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