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己不长嘴,有什么理由怨别人

立马有仆人跑了出去,他们运气极好,刚出府,就碰到了从章府出来的大夫孙思齐。′p,a¨o¨p^a?o¨z*w~w_.-c/o,m+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这时,廊庑下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都没事干吗?还不都给我散了!”

听到吼声,下人们惊得作鸟兽散,窦伯昌满脸春风和窦明修一道走了过来。

窦茗烟见他毫发无损,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窦伯昌神采奕奕,方才他一回府,在大门就碰到章家老爷,他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扬,态度谦和与他寒暄,还说改日要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章家与窦家毗邻而居,自从章家出了一个受宠的章淑妃后,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他?

最让他兴奋的是,章家老爷话里话外恭维他劳苦功高,说他是朝堂的楷模,那位置早就该挪一挪了,还让他放心,这事包在他身上。

他问了半天才得知,是四丫头救了章家小公子。

这可是救命之恩,难怪章老爷会如此诚心帮他,这回稳了!

诚然,三丫头已是准太子妃,给她的赏赐倒不少,可落在他头上的好处一点都没捞到。

就连太子他都不易见到,更别提官职的升迁了。

今日,天降喜事,他能不畅快?

窦伯昌恭敬地冲着窦老夫人行礼,瞥见地上跪着的辜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又因为四丫头惹怒了母亲。/k\a/y?e¨-¨g\e`.·c+o+m`

他不禁打量起窦文漪来,她容颜明艳,芳姿卓约,哪怕站在窦茗烟身旁,气度上也是毫不逊色,单论容颜她甚至更冶丽几分。

一个女儿嫁到定远侯府,一个嫁到东宫。

窦家可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窦伯昌难得豪爽一回,“不就是死了几条鱼吗?二弟那里,我自去赔罪,大不了再给他弄些珍品回来,值得你们剑拔弩张?”

窦老夫人怔愣,一堆说辞卡在了喉咙,既然自家儿子都递了台阶,她也不必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辜氏,你起来吧。”

窦伯昌破例安抚,“四丫头,你也受委屈了,回去吧,天大的事父亲都会给你顶着。”

辜夫人起身,满眼惊诧,“老爷,不是......”

窦文漪一点也不意外,“父亲,我没事。你不必赔这鱼,因为是有人兴风作浪,故意把这些鱼弄死的。”

让她想不通的是,窦茗烟已是高高在上的准太子妃,已经抢走父母的疼爱,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陷害自己?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窦文漪抬起眼帘,“想要查验也很简单,只需把鱼开肠破肚就能察觉异常,有经验的鱼医一眼就能看出死因。”

上一世,这般拙劣的把戏,能轻而易举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无非是打一个时间差。

窦茗烟刻意制造出一连串倒霉事,暗示他们,刺激他们的神经,积累怨气,最后再利用杨氏爱子心切,情绪失控对她发难。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待她回过神来,想要去调查,那些死鱼早就被他们清理了。

即便有人发现蹊跷,她也早就被扣上了‘灾星’的恶名,哪里还能澄清?

窦伯昌看她的眸光多了几分探究,“哦?”

窦文漪语气十分平静,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个养鱼的婆子被人拖去打牌吃酒玩了一天,临到傍晚才匆匆赶来喂鱼。

待她喂完鱼,刚走一会,所有鱼都翻了肚皮,她们第一时间找到了曹嬷嬷。

曹嬷嬷领着人把那个婆子扣了下来,万幸还找到了剩下的鱼食,那鱼食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窦伯昌不住地点头,彻底回过味来,敢情辜氏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窦茗烟一脸愤恨,再也忍不住了,“父亲,这该死的恶仆,居心叵测,还想挑拨两家关系,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她到底和哪些人或者主子走得近,都得好好审审,就怕牵扯甚广,她会胡乱攀诬!”

一语惊醒梦中人,窦伯昌脸色变幻莫测。

若真查起来,搞得一家大小鸡犬不宁,还不知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不过是几条鱼,不能因小失大!

窦伯昌一锤定音,“来人,把那婆子杖责三十大板,再撵出府去。我送二弟几条鱼,了表心意便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得再私下议论!”

窦文漪心中冷笑,果然,又是息事宁人。

她真替上一世的自己不值,就因为这几条破鱼,她却永远失聪。

窦伯昌又睨了辜夫人一眼,“这府里乱糟糟的,是该好好管管了,你没弄清事实真相,就错怪四丫头,难怪她不服气,这是你的不对。”

窦伯昌一向尊重她这个夫人,从未当众责备过她。

辜夫人脸上隐隐发烫,只觉得躁得慌。

她眼底闪着泪,软下

声来,“漪儿,你受委屈了,你别怨娘,娘还是心疼你的。”

窦文漪心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两辈子,母亲还是第一次服软,可远远不够,她上辈子受的那些委屈,难道就该白受吗?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他们又会再一次把‘灾星’强行扣在自己的头上。

辜氏甚至比外人更加嫌恶和怨恨自己!

她只会无条件地偏袒窦茗烟,还要在她面前,假惺惺摆出一副慈母模样来,来维持她贵夫人的体面。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够了吗?

她不觉得可笑吗?

窦文漪面色淡然,柔声开口,“母亲,没事的,你也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才会误以为这事与我有关,我不委屈的。”

丫鬟翠枝泪流满面,“怎么会不委屈呢?姑娘上次被打,腿上都还留着青紫疤痕,今天又差点挨打......”

“翠枝,住口——”窦文漪回头呵斥。

窦伯昌脸色沉了下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是打了一顿,就算是打死都不足为奇!

“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娘一定会补偿你的.....”

辜夫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开始不停地抹眼泪,余下的话,她到底说不下去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窦明修意识到不对。

上次四妹妹白白挨了几十鞭子,她不哭不闹,默默地忍了下来,结果却是他们错怪她了。

这次,若非祖母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又要白挨几巴掌?

她为什么非要惹得母亲震怒,都不解释,明明她可以早点撇清,搞出这么多误会,难道她就没有错吗?

还有谢归渡送来的荔枝,她自己不长嘴,有什么理由怨别人?

窦明修心中那股没来由的愧疚瞬间消散了,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母亲,我看就是有人妖言惑众,兴风作浪,什么至阴之人招惹邪祟,刑克六亲,都是无稽之谈。我看都是些神棍,贪恋钱财,才会闹出一堆幺蛾子!”

辜夫人呼吸一滞,几乎忘记了哭泣。

玄明大师可是国师的师弟,是多少功勋贵族的座上宾,岂容他诋毁?

质疑是神棍!

她很想痛骂长子,可见他语气坚决,加之今日之事,好像确实......她一口气噎在了喉咙,竟骂不出口。

辜夫人求助似的望向窦伯昌,可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窦茗烟眸光微闪,万没想到窦文漪还有这等心机,她是故意引导别人怀疑玄明大师的。

她和丫鬟宝钏对视一眼,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