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 章 天才的含金量
林逸：“查德威克～说实话我对你还是颇为敬佩的。敬佩你能在尚且年轻气盛之时毅然决然的隐退放弃一切，归于平凡。”
“也敬佩你那坚定的道德底线，你凭你的意志恪守了它不知多少年？”
“我不知道你的死志从何而来？是仍在因「虚数塌缩脉冲」造成的杀伤而愧疚？还是因这么多年的碌碌无为而疲乏厌倦？又或是对自我的否定？还是皆有之？”
一秒两秒，查德威克沉默不语。
林逸微微摇头：“姑且当做什么都有吧。我敬佩你的为人与道德，却不认可你的做法——”
“因「虚数塌缩脉冲」而死的人不会因你的愧疚就复生。你的沉默也不会让它真正消失。”
“即便现在它只昙花一现般的出现了一瞬。但在知晓确切可行的情况下，公司可以砸下无数人力物力与时间，以最是愚笨的穷举来复现这一奇迹。”
“终有一天，这不应成为武器的武器会再一次复现。这一点，我想你的内心有所预料，心知肚明，我说的对吗？”
一秒两秒，查德威克还在沉默
林逸：“查德威克，你依旧还在逃避，一如往昔，不愿意去面对...”
“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放下心里包袱，将这黑锅甩给公司？”
“放轻松些～仔细想想你没有错。「虚数塌缩脉冲」不是武器，只是验证虚数应用理论的一次小实验，本质只是纯粹的能量宣泄。”
“它有无数种可以实验的地方，很多个无人星区、大空洞，在那里实验并非你的本意，当时的你也根本没有做主的余地不是吗？”
“再则——那并非毫无道义的抹杀。「虚数塌缩脉冲」真正攻击的目标是「反物质军团」，那些文明只是被波及。”
“他们的距离非常近。螺丝～倘若没有那「虚数塌缩脉冲」的轰炸会发生什么？”
螺丝咕姆模拟计算了一番：“正在检索数据，已载入「反物质军团」行为模拟，该时间段该地点附近文明整体实力与当时「星际和平公司」舰队情况...”
“方程罗列中...”
“经方程模拟：在虚数塌缩脉冲下罹难的文明无法幸免，将沦亡于「反物质军团」的侵略。”
“同时16个标准星区内的文明被军团毁灭的概率高达90%，38个标准星区内的文明被军团毁灭的概率高达70%，72个标准星区内的文明被军团毁灭的概率高达50%”
“然后，公司相关部门才能处理完各方利益诉求；公司的舰队才能走完流程，前往阻击「反物质军团」，援助即将沦陷的世界。”
“公司舰队的损伤预计为27.3%”
“以上数据误差不超过±1%”
“结论：公司的做法是高效且损失最少的决断。”
其实这些林逸自己也能拿「相位行者」算，但一个人在这自己讲着太干巴了，现成的螺丝咕姆摆这呢～
而这种简单的推演对螺丝咕姆来说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慢慢的一项项罗列显得条理清晰，复述推演结果时也显得繁琐细致。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能说螺丝咕姆是真的温柔。查德威克看上去有几分动容，果然遇事不决先甩锅，先找个台阶下是正确的。
先给查德威克灌输一下他没错，结果都是一样的，甚至会更坏。
不过这还不够，这家伙的道德底线太高了，还得继续下料。
啧要是奥斯瓦尔多这家伙的道德，能和查德威克中和一下就好了。
咦～不对，林逸火速将这个想法甩飞，拿奥斯瓦尔多和查德威克放在一起是对查德威克的侮辱。
林逸也是在这个停顿里琢磨了下话术，其实查德威克的症结不算太严重。
一个心理医生足矣，但寻常的心理医生没那资格与他对话，普通人的劝慰很难被天才听进去。
打个详细的比方就是狗的平均智商在40多，人的平均智商在90多，双方很难互相理解。
一颗星球上千年难遇的智者智商在130以上，他会难以与一个普通人互相沟通理解。
而能够进入「神霄太空城」或者「黑塔空间站」或者「博识学会」的人，又是在此基础上自无数个星球千年难得一遇的智者中遴选而来。
然后就是诸如维里塔斯拉帝奥这类换境桂冠之主，他们看待那些智者也差不多相当于人看狗了，大多都是‘愚蠢’，少数有些灵性、听话、聪明。
而这样顶级的贤人，在漫长的时光中数量依旧如河之沙。
而漫长时光、无尽文明，自博识尊诞生至今仅仅只出了80余位的天才呢？
这才导致了查德威克症结其实不算严重，但却也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指望不上心理医生。
哪怕查德威克的底线是如此的高，待人和善。
那与他共事的杜德利对他的评价依旧是傲慢的理解不了普通人的天才。
身份上的不对等与智力上的云泥之别，可让查德威克发自内心的潜意识的，不会听从心理医生劝解之言。
林逸：“螺丝咕姆的话你也听见了。他的品行你总该相信，螺丝不会妄言，又或者将数据给你你自己推演一遍？”
不待查德威克有动静林逸自顾自的报上了当时的星图、公司舰队位置、公司往昔遇到同样问题的处理案例参考、「反物质军团」的规模。
让查德威克自己推一遍。
即便他什么也没说，但内心也绝对开始了心算，在脑海内开始了推演。
林逸继续道：“结果很明了——那时的你没错，你别无选择！且即便这事件发生了，拯救也远大于牺牲。”
查德威克声音有些古怪：“我...没错？”
那声音沙哑颤栗，好像在希冀，又有几分自我怀疑。
林逸大喜，这是好征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