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为什么我感觉芬里厄变成妹妹好像可爱很多？”
夏弥盯着小女孩头上的龙角，目光飘忽思绪飘飞。
夏荼，曾经的芬里厄，如今的小小龙女。
此刻正一手拉着夏弥，一手拽着杨鹤云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走在两人的中间。
尼伯龙根的隧道幽深而寂静，唯有铁轨上偶尔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提醒着这里并非完全静止的世界。
至于到现在都未曾出现的镰鼬，则是因为杨鹤云被某位粉色妖精染色后，一进入尼伯龙根就嫌弃它们太丑，直接将它们移到另一侧去了。
“不对劲……该不会我被粉色妖精传染了？”夏弥自言自语。“也不对啊，那么短的时间。”
夏荼完全没注意到姐姐的纠结，她不知道在开心什么，脸上溢满了笑容，龙尾还在不停的摆动。
“师兄。”夏弥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隧道中回荡。
“你说……如果当初有人这样对待耶梦加得和芬里厄，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必感伤。”
杨鹤云摇了摇头，看着隧道尽头，现实世界的光正一点点渗进来。
“这一切的前提，是当事人具有足够的实力。”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眼傻乐的夏荼。
“更何况，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夏弥见此，同样低下头看着夏荼的侧脸，小女孩正专注地数着轨道上的石子，嘴里哼着不知从哪个电视台听来的不成调歌曲。
她慢慢露出笑容，郑重点头。
“……嗯。”
两女的影子被渗进来的光拉得很长，重叠在杨鹤云身后。
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夏荼停了下来，扬起小脸，金色的竖瞳里满是好奇。
“回家。”夏弥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轻柔。
“家？”夏荼有些疑惑歪了歪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嗯，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夏弥笑了笑。“她们都会很喜欢你的。”
夏荼眨了眨眼，忽然转向杨鹤云，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姐夫，家是什么样子的？”
夏弥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摆手，之前不还只是问问，现在怎么就叫上了？
“等等！是谁教你这么叫的？”
夏荼疑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没人教我呀，电视机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还有……”
“停~不准再说了！”
夏弥耳尖都红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哪个节目会这么说呀！”
要是之前的话，她自然不会心虚，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调侃。
可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再次听到夏荼的称呼，她的心跳竟莫名加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土而出。
杨鹤云面色不变，伸手拍了拍夏荼的脑袋。
“家，对小荼来说，就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夏荼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仰头问道。
“那，家里有薯片吗？”
夏弥：“……”
“有。”
夏荼的眼睛瞬间金光闪闪。“那可乐呢？”
“也有。”
夏荼欢呼一声，松开两人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跑去，龙尾甩得更加欢快。
“……”
夏弥看着夏荼的背影，忍不住扶额，沉默一会后才开口。
“师兄，你这是在纵容小朋友。”
“不好吗？”杨鹤云淡淡道。“这也是她最后享受童年的时刻了，你也珍惜一下。”
夏弥怔住，半晌后笑了。
“也是。”
三人沿着轨道前行，很快便抵达了尼伯龙根的出口。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现实世界的瞬间，隧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
夏弥猛地回头，流淌着熔金的竖瞳点燃。
“什么东西。”
“夏荼的离开，让某个不安分的东西重新调整起尼伯龙根的规则……”
“师兄是说？”夏弥若有所思，眼神更加警惕。
杨鹤云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他抬眸看向尼伯龙根深处，眼底闪过一抹鎏金。
“无妨，你看着夏荼就行。”
夏弥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不知何处传来的惨叫。
她静静看着毫无所觉，还兴致勃勃往前跑的夏荼，直到她一脚踩空，才一把捞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了回来。
“哇哦！”
夏荼在空中晃了晃，转头冲夏弥露出讨好的乖巧笑容。
“谢谢姐姐。”
“小心点！”夏弥瞪她。
夏荼吐了吐舌头，乖乖牵住她的手。
“姐姐，我错了。”
夏弥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杨鹤云。
“师兄，我们现在出去？小荼需要掩饰下吗？”
杨鹤云早已处理好此处尼伯龙根，闻言点了点头。
他伸手摸了摸夏荼的头顶，鎏金色的光芒如水般流淌。
“哇！这就是‘仙人抚我顶’吗？”夏荼好奇。
“嗯哼？”杨鹤云难得惊讶，这心理年龄还能知道这个？“我算不上仙人，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
“西游记！”夏荼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最喜欢孙悟空了！”
夏弥看着毫无变化的妹妹，疑惑的看向杨鹤云。
“外人看不到龙相，等她适应后，再让她自己决定是否收起龙相。”
下一刻，三人的身影定格，缓缓消失在隧道中。
现实世界，京城地铁一号线西单站。
站台上依旧空无一人，空气中泛起涟漪，三道人影凭空出现。
夏荼好奇环顾四周。“这里就是外面吗？”
“嗯。”夏弥点头，牵着她往出口走去。
杨鹤云跟在两人身后，当她们走出地铁站时。
第一缕阳光刚好落下，夏荼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天空好漂亮。”
夏弥忽然有些心酸，却还是笑着说道。
“还有更漂亮呢，以后姐姐带你去看看。”
“好耶！”
夏荼忽然挣脱她的手，往前跑去，像只撒欢的小猫。
“慢点！”夏弥连忙追了上去。
杨鹤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落后几步对迎上来的龙雀专员简单交代。
“将西单站恢复吧，事情都处理好了。”
夏弥拽着夏荼回来，同杨鹤云一起上了在原地等候的红旗。
回程的车上，夏荼趴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流动的街景。
每一个行人，每一辆汽车，甚至是路边的垃圾桶都能引起她的惊叹。
“师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夏弥突然低声说，目光还在夏荼身上。
“但……真的真的真的，谢谢你。”
杨鹤云侧头，看着同样眼神的两姐妹。
“不必言谢。”他轻声回答。“你不也说了吗？那是你的家。”
一刻钟后，朱红色的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
古朴的四合院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
夏荼站在门前，仰头看着高大的门楣，小声问道。
“姐姐，这就是家吗？”
“嗯。”夏弥点头，带着她进门，往东院走去。
二进院内，月季花瓣上的露珠还未消散。
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从回廊闪出。
“锵锵~欢迎回家?”
爱莉希雅笑眯眯的看着三人，目光最终落在夏荼身上。
她的目光既有好奇，也有些爱屋及乌，毕竟眼前的小女孩如夏弥所说，简直像是杨鹤云和夏弥的浓缩。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呢？”
夏荼眨了眨眼，躲到夏弥身后，只露出一对龙角和一双金色的眼睛偷偷观察。
夏弥干笑。“爱莉姐，这是夏荼，我的妹妹。”
爱莉希雅蹲下身，与夏荼平视，笑容柔和。
“你好呀，小夏荼~我是爱莉希雅，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哦~”
对上那双柔和的粉紫色眼眸，某种本能让小小龙女瞬间判断出眼前这个粉毛生物的危险系数为零。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叫姐姐有薯片吗？”
“当然有啦~”
爱莉希雅轻轻点头，从身后随手一掏，一包薯片就出现在她手中。
“想尝尝吗？”
“姐姐！”夏荼立马精神抖擞，从夏弥身后窜出，讨好的伸出手。
爱莉希雅笑意盈盈的看了杨鹤云一眼，将薯片递给夏荼，顺便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乖~”
夏弥：“……”
被莫名看了一眼的杨鹤云。“……”
夏荼抱着薯片，忽然抬头看向爱莉希雅，认真道。
“姐姐，你比姐夫温柔好多。”
夏弥：“？”
杨鹤云：“……”
爱莉希雅笑意更深，转头看向杨鹤云，眨了眨眼。
“哎呀，鹤云，你被我比下去了呢~”
杨鹤云无奈摇头。
夏弥揉了揉太阳穴。
“夏荼！”
夏荼无辜啃着薯片。“可是电视里说，要对正房夫人……”
“停！现在不准再说电视里说的，等以后再说。”
夏弥一把捂住她的嘴，耳尖再次红透。
不是，你一个小朋友，是怎么看出鹤云和爱莉关系的？还直接将自己姐姐定义成小……
夏弥在心中疯狂咆哮。
爱莉希雅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忽然伸手拉住夏荼的小手。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嗯……这么可爱的模样，相信恩曦和阿茜会很喜欢你的哦~”
说完，她又笑眯眯的看了杨鹤云一眼。
夏荼点点头，乖乖跟着她往内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夏弥挥挥手。
“姐姐，待会见，我会帮你的！”
夏弥脸都红了，片刻后又长长叹了口气。
杨鹤云走到她身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往好的方向看看，至少小荼适应得不错。”
“师兄，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我妹妹再怎么说也是龙王，还是心智刚恢复像是人类幼儿的龙王。”夏弥苦笑。
“现在只是夏荼。”杨鹤云看向内院，声音平静。
“而且，有爱莉和阿茜在，不会有问题……还有恩曦，她身上始源和不朽的祝福都快溢出了。”
“嗯，听师兄的。”
她抬头看向天空，晨光正好，微风不燥。
或许，这就是新的开始吧。
三进院里，开始隐约传来夏荼的欢呼声和爱莉希雅的笑声。
夏弥静静听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一会儿，爱莉希雅叫起了院内还未起来的人。
夏荼成了全院的焦点。
除了斯卡蒂比较正常外，连绘梨衣都忍不住送了她一个玩偶，一贯沉稳大姐姐形象的苏茜更是忍不住摸了摸她额头的小龙角。
至于苏恩曦，在送上一堆薯片可乐后，好奇的打量夏荼的发色和夏弥的面容。
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起来。
“不去抢回来？”
杨鹤云从二进院进来，递给回到三进院并坐在回廊栏杆上的夏弥一杯龙井。
夏弥接过茶杯，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
“以前的龙王都是孤独的，没有智力的她更是如此。”
阳光透过竹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现在这样，挺好。”
杨鹤云点了点头，又递给她一朵鎏金荼蘼花。
“师兄？”
“留个纪念吧，我把地铁站的尼伯龙根收走了，这个就是唯一的钥匙。”
“谢谢师兄。”
茶香氤氲中，院门突然被推开。
陈墨瞳带着苏晓樯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两人手里还提着各式早餐。
“我们买了早点……哇！这谁家孩子？”
夏荼正被众人投喂，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薯片。
这下连苏晓樯都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早餐差点脱手，又连忙抓紧。
这可是她特意拜托陈墨瞳带她去买回来的，不知陈墨瞳能力是侧写的她，现在还挺感谢陈墨瞳的。
“这双眼睛，这张面容……夏弥你什么时候……”
“不是我生的！”夏弥红着脸跳下栏杆。
“她没说是你生的……”杨鹤云在她身后幽幽提醒。
夏弥这才反应过来，至少暂时，这两位还看不到龙相。
这时，爱莉希雅坏心眼的补充。
“没想到小夏弥这么激动呢~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吗？”
场面一时欢快起来。
杨鹤云悄悄退到角落旁，看着阳光下嬉闹的众人。
因为夏弥吸引火力，夏荼得以挣脱包围，抱着一堆零食跑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
“家主。”她扬起小脸，突然用了这个称呼。
“夏荼可以住在这里吗？”
杨鹤云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
“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谢家主，你其实和粉发姐姐一样温柔。”
夏荼想了想，将零食全都放在他手上，然后害羞的跑回夏弥身边。
“嗯哼~居然被鹤云扳回比分了呢~”
爱莉希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指尖点了点他手中的零食堆，粉紫色的眼眸中盈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