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成熟许大茂
南锣鼓巷外的青砖路上。
傻柱晃晃悠悠地往四合院挪。
他今天特意拾掇了一番,头发抹了些头油,梳得一丝不苟,身上那件蓝布褂子也是新浆洗过的,裤线都还挺直。
“唉,又他娘的碰了一鼻子灰。”傻柱在心里嘟囔着。
“冉老师虽然没以前那么烦我,但还是不待见我?”他一副泄气模样,“我这收拾得人模狗样的,有什么用?”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捉弄三大爷……”他正懊悔着,眼角余光瞥见前面巷口拐过来两个人。
骑车的是许大茂,后座上坐着他媳妇娄晓娥。
夫妻俩刚从娄晓娥娘家回来,许大茂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轻松,娄晓娥则是一贯的温和娴静。
“嘿,今儿个从老丈人家回来,收获不小。”许大茂心里美滋滋的,“晓娥她爸可真给面子。”
他心情正好,一抬头,就瞅见了前面垂头丧气的傻柱。
“哟,这不是傻柱吗?”许大茂那张嘴立刻就闲不住了,他加快了点速度,追上了傻柱。
傻柱本来就一肚子火,听见这欠揍的声音,更是火上浇油:“又是这孙子!他那副德行,指定没憋好屁!”
许大茂把自行车骑到傻柱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怪声怪气地说道:“嘿,傻柱,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人模狗样的,抹了蛤蜊油了吧?真是稀奇啊!”
傻柱一听这话,脸“唰”地就黑了。
“许大茂,你丫嘴里喷粪是不是?”他本就窝着火,被许大茂这么一激,顿时炸了。
娄晓娥坐在后座,也看清了是傻柱,心里也有些讶异:“咦,傻柱怎么打扮起来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许大茂继续挑衅道:“怎么着?我说错了吗?就你这样,还学人家打扮,整个一东施效颦,装什么人呢!”
“我装你姥姥!”傻柱他瞪着眼睛,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道:“你再敢说一句,看我不揍扁你!”
说着,他就想冲上去。
娄晓娥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一把拉住许大茂的胳膊:“大茂,你少说两句!”
她又转头对傻柱陪着笑脸:“柱子别生气,大茂他就是嘴欠,说着玩的。”
傻柱胸口剧烈起伏着,恶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又看了看娄晓娥。
娄晓娥这人,平时待人还算和气,他也犯不着跟个娘们儿计较。
“哼!”傻柱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院里走。
许大茂还想再说什么,被娄晓娥暗暗掐了一下胳膊,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四合院。
刚进垂花门,娄晓娥就忍不住低声数落许大茂:“你真是的,一看见傻柱就跟乌眼鸡似的,非得掐一架才痛快?也不看看场合,平白惹一身骚。”
许大茂还有点不服气:“我怎么了?是他自己不经逗。”
“你还没看出来?”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傻柱那副德行,一脸倒霉相,肯定是又在冉老师那儿碰壁了。”
许大茂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幸灾乐祸地“嘿嘿”笑起来:“真的?那可太好了!活该他!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呀!”娄晓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成大事。你看你这点出息,一听傻柱倒霉就乐成这样。”
许大茂被娄晓娥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嘟囔道:“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嘛,他以前老欺负你,说你不会下蛋。”
“行了行了,”娄晓娥摆摆手,“以后离傻柱这种愣头青远点,犯不上跟他计较,免的拉低了自己身份。”
她顿了顿,又说道:“对了,你一会儿去趟后院陈远那儿,把爸给咱们的海参拿点过去。”
“你一块儿去?”许大茂问。
娄晓娥摇摇头:“天都快黑了,我一个女同志,大晚上的去人家单身小伙子屋里像什么话。你自己去就行了,就说是让他补补身子。”
许大茂听着娄晓娥头头是道的分析,心里对这个媳妇是越来越服气。
以前总觉得她娇生惯养,事儿多,还有点小姐脾气,难伺候。
可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他发现娄晓娥看事情比他透彻,说话做事也越来越有分寸,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
“晓娥说得对,跟傻柱那愣头青犯不着。”许大茂心里琢磨着,“她还真别说,这娘们以前觉得她娇气,事儿多,现在看,还真有几分道理。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有分寸。”
他推着车,娄晓娥跟在旁边,两人穿过前院,又路过中院。
到了自家屋门口,许大茂先麻利地把自行车支好,然后进屋,从煤球炉子里夹了块烧红的煤核,把炉子重新点旺了。
屋里渐渐暖和起来。
娄晓娥已经开始收拾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许大茂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兜子,沉甸甸的。
“那我去了啊。”他对娄晓娥说了一声。
“嗯,早去早回。”娄晓娥应道。
许大茂拎着兜子,出了自家门,径直往后院陈远家走去。
此时的后院,陈远屋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暗的灯光下,秦淮茹正依偎在陈远怀里,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呼吸也有些急促。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和婆婆,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陈远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灰暗的生活,给了她久违的慰藉和温暖。
可这份温暖,却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恐惧。
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他们这样的关系一旦曝光,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秦淮茹心上。
她“啊”地一声低呼,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从陈远怀里弹开。
“谁?!”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有种被人当场捉奸在床的恐慌和羞耻感。
一连串可怕的后果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手脚冰凉,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陈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了一下,但看到秦淮茹吓得不成样子,他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慌,有我呢!”他一把按住秦淮茹冰凉的手,低声安抚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一颗定心丸,让秦淮茹剧烈跳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谁这么不懂事?”陈远呢喃着,迅速起身,一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快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秦淮茹已经六神无主,下意识地缩回炕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只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陈远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许大茂的声音:“陈干部,在家吗?是我,许大茂。”
陈远依旧保持着镇定,将门只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眯着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许大茂,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子。
“这么晚了,有事吗?”陈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大茂见门只开了条缝,心里暗暗猜测,但他脸上还是堆着笑:“嗨,也没啥大事儿。这不是刚从我老丈人家回来嘛,特意给你带了点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许大茂把手里的兜子往前递了递,特意敞开一点给陈远看。
借着门缝里透出的光,陈远看清了兜子里的东西——赫然是一捆干海参,个头还不小。
陈远眼神微微一动。
海参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别说吃了,见都难得见一面。
许大茂还真大方,也舍得下本钱。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陈远客气道。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您帮了我那么多。”许大茂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他硬是把兜子往陈远手里塞。
陈远略一思忖,便不再推辞:“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了,也给娄姐带个好。”
许大茂见陈远收了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他瞅了瞅那紧闭的门,见陈远丝毫没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也识趣地没有多纠缠。
“那行,东西送到了,我就先回了,你早点歇着。”许大茂客客气气地说道。
“好,慢走。”陈远点点头。
许大茂转身走了。
陈远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这才轻轻关上门,并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