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这些,让尤澜对这类“坑人”的模式有了深刻的理解。
无非就是利用人性的“贪”。
稍加修饰,再披上合法的外衣,就成了“庞氏骗局”。
“你图我利息,我图你本金。”
尤澜的声音低沉,
“熟人坑熟人,一拉一大串。”
“最后跑不掉的,就是‘接盘侠’。”
鲜于清羽眼神越来越亮,这法子,确实有门道。把所有人都套进去,最先布局的人反而大赚。
她突然想起一事,柳眉微蹙:
“可是,尤澜,这有空子可钻。”
“要是沈家拉来许多人,那赋税岂不是可以全免?”
尤澜微微侧头,嘴角上扬:
“慕容,你的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
“分等级,每个等级,待遇不同。”
“跟他们报上来的土地数量挂钩,地越多越好。”
尤澜循循善诱。
“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鲜于清羽小鸡啄米般点头,兴奋地摆着手。
有尤澜在,真好。
周子谦也凑过来,嘿嘿一笑:
“大哥这招,高!”
他搓着手,
“人心难测,有利可图,其他世家看了,还不眼红?”“为了减免税额,他们肯定会拉小家族入伙。”
“到时候,大势所趋,剩下的那些,不想上也得上。”
周子谦越说越兴奋,
“他们为了那点利益,还不争个你死我活?”
“咱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醒悟,悔之晚矣!”
“再说,让出一点小利,换来这么多税收,还能造福百姓,一举多得!”
周青霜听得半懂不懂,但能收税,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那就行。
她一拍手,大声叫好:
“好!这法子,妙!”
鲜于清羽见状,不再耽搁,与周青霜一同,快马赶往吕府。
沈家,如坐针毡。
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鲜于清羽的到来,正中施虎下怀,双方一拍即合。
施虎当即应允。
鲜于清羽离开后,施阳却一脸疑惑:
“父亲,这事答应下来,咱们每年都要交税,岂不是亏大了?”
“不答应,也没什么损失。”
施虎摇了摇头:
“你看得太浅了。”
“这鲜于清羽,得了孔守中的真传,不简单。”
“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回,这‘摊丁入亩’,躲不过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与其被逼上绝路,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捞点好处。”
“顾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施虎的声音低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捞些好处。”
“其他世家不愿意,咱们做,拿到甲等,能减免六成赋税!”
施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到时候,别人交税,咱们免税,假以时日,沈家,就是最顶流的豪门!”
他猛地一拍桌子,
“快去请你的叔伯们来,我有要事相商!”
施虎嘴角上扬。
这些世交,就是沈家崛起的第一块基石!
……
鲜于清羽快马加鞭赶回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尤澜。
可她看到的,依旧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悠闲地躺在藤椅上,似乎又睡着了。
鲜于清羽有些无奈。
这家伙,咋整天摆烂躺平?
她心中一动,想捉弄他。
鲜于清羽放轻脚步,悄悄靠近,伸出手,慢慢地,向尤澜的鼻子靠近。
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
“你……没睡?”
鲜于清羽吓了一跳,手猛地缩回。
“睡了。”
尤澜的声音带着几分睡意。
“睡了你还说话!”
鲜于清羽瞪大了眼睛。
“被你吵醒的。”
尤澜缓缓睁开眼,带着一丝无奈。鲜于清羽眼珠一转:
“尤澜,问你个问题。”
两人早已熟络。
“说。”
尤澜言简意赅。
“你……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在睡觉啊?”
鲜于清羽小心翼翼地问。
尤澜微微侧过头,轻轻吟道:
“浮生偷闲半日,人间几回得闻!”
“这……不是一首诗里的吧?”
鲜于清羽有些嗔怪,
“又记错了,你究竟是如何逆袭成功的?”
尤澜轻轻晃动着藤椅:
“诗词嘛,达意即可,何必拘泥。”
鲜于清羽自知说不过他,便换了个话题:
“尤澜,给我讲个故事吧?”
“嗯?”
尤澜挑了挑眉。
“学霸的文采,我见识过了。”
鲜于清羽嘴角翘起,
“现在,我想见识一下状元郎讲故事的本事。”
她挺了挺胸,
“不服?”
尤澜缓缓睁开眼,瞥了她一眼。
“不服。”鲜于清羽毫不示弱。
尤澜想了想。
为了避免被这位“粉丝”缠上,日后没完没了地催更,他决定讲一个能让她“印象深刻”的故事。
他压低了声音:
“很久以前,有个叫小兰的女官……”
刚开了个头,鲜于清羽就来了兴趣,双手托腮,全神贯注地听着。
她从小就喜欢听故事。
而尤澜这个故事,明显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代入感极强,鲜于清羽瞬间沉浸其中。
尤澜的声音变得飘忽,带着几分阴冷:
“这小兰,生得国色天香……”
“宫里的其他女官,都嫉妒她的美貌。”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们用毒针毁了小兰的容貌,把她扔进了一口枯井……”
鲜于清羽猛地坐直,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小兰死后,怨气不散,化作厉鬼,在人间游荡……”
尤澜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从地底传来,
“她痛恨所有长得好看的女子,每到阴气最重的子时,就会从水井里、镜子里、还有那些黑洞洞的地方爬出来,专找长得比她美的女子下手,用尖利的指甲划破她们的脸,吸食她们的精气……”夕阳收尽最后一丝余晖,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汁瓶,浓稠的夜色就这样晕染开来。
尤澜的声音低低的,在这暮色里飘忽不定,带着一种莫名的寒意,鲜于清羽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毛,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故事讲完了,”
尤澜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补充道:
“没事儿,你该撤了。”
他可不想招惹上这位小姐,更不想被她发现自己讲故事的“天赋异禀”,万一她从此沉迷其中,日日夜夜缠着自己要听新的故事,那还了得?
“你……”
鲜于清羽的声音有些发紧,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尤澜的衣袖。
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衣袖生生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