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尤澜沉默了片刻,
“若只是为了慕容大人您,这忙……我帮定了。”
鲜于清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
她下意识地打断了尤澜的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但尤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可眼下……实在是有难处。”
尤澜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
鲜于清羽脸色一沉,美目圆睁,
“尤澜!你耍我?!”
“内人有孕在身,需要人照顾,我……走不开。”
尤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只是‘请求’也不行?”
鲜于清羽的声音有些颤抖。
“走不开。”
尤澜的回答很简短,但很坚决。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鲜于清羽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质问。
尤澜有些尴尬,他的确答应过鲜于清羽,只要她帮忙保守秘密,日后有事尽管开口。
“可我已经帮过你两次了……”
他试图用之前的两次帮忙来抵消这次的请求。
“这次是最后一次!”
鲜于清羽的声音软了下来。
“不行。”
尤澜依旧拒绝。
鲜于清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云南的事……我一个人,搞不定。”说着,她的眼眶竟然红了。
尤澜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女人,软硬兼施,现在又开始装可怜。
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这样,慕容大人若是碰到麻烦,就给我写信,我一定尽力帮忙!”
鲜于清羽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见尤澜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彻底没了办法。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尤大人,您若是不去……”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尤澜的反应,
“那我就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陛下!”
“到时候,陛下肯定会下旨,让您跟我一起去!”
“您这些日子的苦心经营……就前功尽弃了!”
尤澜猛地抬起头,
“你威胁我?!”
他心中一阵懊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唉,自作孽,不可活!”
尤澜叹了口气,认命了。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鲜于清羽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尤澜点点头。
“不过,这事儿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当然!”
鲜于清羽连忙保证。
……
楚府。
“娘子,我……要出一趟远门。”晚饭时,尤澜放下筷子,对臧沁雯说道,语气有些沉重。
臧沁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只是淡淡一笑:
“夫君但去无妨。”
她抬起头,看着尤澜的眼睛,眼神温柔:
“夫君有大才,本就该为国效力,岂能困于这小小的府衙之中?”
尤澜紧皱着眉头:
“可是,娘子你身怀六甲……”
臧沁雯轻轻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定能安好度日。再说了,爹也在云州,有什么事他也能照应,你就放心去吧。”
“嗯。”
尤澜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也罢,这次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吧。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处理完云南的事情,早日回来。
正想着,臧沁雯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尤澜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
酒液清澈,在翡翠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一饮而尽。
“好酒!”
他忍不住赞叹。
“夫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弹的那首曲子吗?”
臧沁雯突然问道。
尤澜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能再弹一次给我听吗?”
臧沁雯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尤澜没有说话,起身从角落里拿出了一把古琴。
这琴,还是他当年在街头卖艺时用的。
他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没有了往日的激昂,琴声中,多了几分柔情,几分……不舍。
臧沁雯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没有唱歌,只是静静地依偎在尤澜身边。
琴声,诉说着两人之间的情意,也寄托着尤澜对未来的期盼。
一曲终了,尤澜放下琴,将臧沁雯轻轻拥入怀中。“相公觉得,妾身的歌声如何呀?”
尤澜还未及回答,臧沁雯已掩口轻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他从微醺的痴迷中唤回。
抬眼望去,妻子明眸含笑,平日里的端庄娴静,此刻竟多了几分平日难见的娇俏。
“好!娘子的词,清新隽永,这歌喉,更是绕梁三日而不绝……”尤澜努力搜寻着赞美之词,却觉词穷,“真真是……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臧沁雯“咯咯”笑着,眼波流转,似嗔似喜,全无平日的持重。她提起桌上青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
“相公过誉了。”她以指尖拈起白玉杯,微微欠身,将酒杯递至尤澜唇边,“夫君此去云南,山高路远,妾身无以为赠,便以此杯薄酒,再献舞一支,为君送行。”
尤澜望着那双盈盈秋水,只觉心头一阵酥麻。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入口的酒液,仿佛比平日更添了几分甘冽,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
臧沁雯并未归座,而是直接在屋中翩然起舞。
她微启朱唇,哼唱着一支云南小调,身段随着轻快的节奏摇曳。起初,还如风摆杨柳般轻柔舒缓,渐渐地,便似彩蝶穿花般灵动,再往后,又如风中落叶般回旋飞舞。
尤澜看得目不转睛。
眼看臧沁雯数次舞至桌边,都似被阻了去路,尤澜心中暗忖:这屋子,终究是小了些,委屈了娘子。
这念头刚闪过,却见臧沁雯腰肢一拧,裙裾飞扬间,竟如一片飘絮般,轻巧地落在了桌沿之上。
狭窄的桌沿,于她而言,竟似广阔天地。她身姿轻盈如燕,裙摆翻飞,宛如风中摇曳的荷花,又似那踏浪而行的洛神。
忽而,臧沁雯皓腕轻舒,一条雪白绸带自她袖间飞出,宛若游龙般,绕着她盘旋飞舞起来。
绸带时而如云海翻滚,时而如羽毛般轻柔飘落,变幻莫测。
尤澜看得目眩神迷,只觉一颗心,也随着那飞舞的绸带忽上忽下,不能自已。
突然间,臧沁雯足尖轻点桌面,身形如箭矢离弦,自桌上跃起,轻飘飘落于一把红木椅的椅背之上。
椅背不过寸许宽窄,她却站得稳如泰山。
非但如此,她还在其上旋转、跳跃,舞姿越发绚烂夺目。每一次足尖轻点,都仿佛点在了尤澜的心弦之上。
尤澜只觉心旌摇曳,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臧沁雯的身影,最终,落在了她胸前那高耸的弧线上。
纵然隔着衣衫,依旧能看出那饱满的轮廓,随着她的舞动而微微起伏,似要挣脱束缚,破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