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硫酸铵，就是一种很好的氮肥。
至于具体的细节，比如反应的温度、压强、催化剂等等，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指导”归真子。
毕竟，他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的操作，还得靠归真子这个“专业人士”。
想到这里，尤澜又补充道：
“道长，这绿矾化成的水，可得小心着点。这东西，沾到皮肤上，可是会烧出泡来的。”
归真子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这绿矾，贫道炼了几十年丹，早就熟悉得很了。用瓷盆装着，它就化不了；用火烧它，它就化成水；火一灭，它又凝成块。只要不碰着，就没事。”
“那就好。”尤澜放下心来。
“道长，这头一回炼制，怕是要花费不少银钱，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归真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他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公子尽管放心！别说几百贯，就是几千贯，几万贯，只要能把这‘丰收仙丹’炼出来，我青云宗就是砸锅卖铁，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说了，这头一回，主要是为了摸索经验。等以后熟练了，这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
尤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师说得对。这第一次炼制，主要还是为了验证效果。炼制成功就行，证明这‘丰收仙丹’确实能让粮食增产，那这钱，就花得值！”尤澜捋清了制备氮肥的思路，轻咳一声，开了口：
“这玩意儿，说白了跟做饭差不多，简单得很。”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归真子仔细听着。
“头一步，弄个炼丹炉来，你们的家伙事儿，里面塞满了石涅。”
归真子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再来呢，把绿矾化成水，倒进瓷缸。记住咯，得是瓷的。”
尤澜特意强调，生怕这老道弄错了。
“最后，把炼丹炉给封严实了，留个出气口就成，接根管子，插进那装了绿矾水的瓷缸里头。”
尤澜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你就等着吧，瓷缸里头要是冒出些红褐色的玩意儿，就拿布滤一滤。滤出来的水，找个地儿晾干，就能搞到那白色晶体。”
“这白色粉末，可是好东西，掺水浇地里，粮食准能增产。”归真子听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没说出话来。
“道长，咋样，这法子不赖吧？”
尤澜等了半天，没见他吭声，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了？”
归真子总算回过神，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疑惑。
“没了。”
尤澜点点头，表示就这么多。
“就这么简单？”
归真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跟他想象中的炼丹，差别也太大了。
“就这么简单。”
尤澜说得那叫一个肯定，
“大道至简，没听过？”
归真子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像是便秘了好几天似的。
“这就完了？”
他心里头还是觉得不踏实。
“怎么？这玩意儿不好搞？”
尤澜有点不耐烦了，他最烦别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材料嘛，倒是不难弄。”
归真子赶紧解释道：
“炼丹炉，那是咱青云宗的宝贝，要多少有多少。”
“石涅，这趟出门也带了些，填个几回炉子肯定够，不够再派弟子去挖就是。”
“瓷缸更不用说了，吃饭的家伙什，谁家还没几个？”
“绿矾，自然也少不了。”
归真子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着，
“总之，秦公子您说的这些，咱这儿都有，立马就能给您备齐了。”
尤澜听得一愣一愣的：“既然都有，您这表情是啥意思？”
他指了指归真子那张纠结的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咋了呢。”
归真子被尤澜这么一说，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
“秦公子，您……您莫不是在诓我吧？”
“您说的这些，哪像是在炼丹啊？贫道炼丹一辈子，就没听过这种炼法的。”
归真子越说越激动，
“还有这丹方，也忒简单了点吧？我青云宗那些个丹方，哪个不要几十种天材地宝？您这倒好，几样东西，烧一烧，泡一泡就成了？”
“您这仙丹，能让粮食增产，那可是神丹啊，咋可能这么容易就炼出来？”
归真子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着实让老夫……有些不敢信啊。”
他偷偷瞄着尤澜的脸色，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直接甩手走人了。
“合着您是不信我啊？”
尤澜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火气。
“不不不，您误会了。”
归真子连忙摆手，
“只是您说的，实在是……有点太玄乎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不如青云真宗那俩憨货呢，让他们烧沙子，二话不说就去了。
这位倒好，还怀疑起我来了！
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科学，比你那炼丹靠谱多了！
尤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道长，跟您说句实话，这炼丹啊，其实就跟那厨子做菜一个道理，讲究的是个配料和火候。”
“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丹方，都是唬人的，没啥真用处。”
“我教您的，可不是啥炼丹术，而是……化学！”“啥……啥学？”
归真子听得一头雾水，这词儿他可从来没听过。
“化学！”
尤澜提高了声音，
“这化学啊，可是一门大学问，是研究这世上万物变化的一门学问。”
“说白了，就是从各种东西里头，提取出咱们想要的。”
“嗯……”
归真子听得似懂非懂，
“听着，倒跟炼丹有点像。”
“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回事！”
尤澜一拍大腿，
“炼丹，说白了，就是化学里头的一小部分！”
“等您啥时候把这化学的门道摸清了，别说这氮肥了，您就是想炼那长生不老的药，也不是没可能！”
“嘶——”
归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有这般……神奇的学问？”
他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这化学跟炼丹脱不了干系。
尤澜算是看出来了，这老道，脑子就是一根筋。
跟他讲化学，他还以为自己在讲炼丹。
真是鸡同鸭讲！
懒得再费口舌，尤澜决定直接上干货，
“道长，不瞒您说，能让粮食增产的法子，多得是。”
“咱们现在弄的，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叫氮肥！”
“这氮肥的原理嘛，也不难。就是把那些个含氮的东西，变着法儿地折腾，弄出氨气来，再用酸不拉几的绿矾水一泡，就能得着一种叫硫酸铵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