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王老,您倒是给句话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
“闭嘴!”
被称为王老的老者,眼睛都没睁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心里也烦着呢,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他可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之一,要是连他都慌了,那这队伍可就真要散了。
褚弱华被王老一瞪,顿时不敢吭声了,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早知这般折腾,打死他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种事儿,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掺和的。
那些个世家嫡子,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躲在后面看热闹,让他们这些炮灰冲锋陷阵,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同伴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哎哟,不好啦!有人晕倒啦!”
褚弱华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喊道。
他这一嗓子,顿时把周围的人都给惊动了。
“王老,您快看看吧,这都出人命了!”
褚弱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话音刚落。
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又有几个人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哎呀,我也头晕……”
“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
“救命啊……”
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这哪是晕倒啊,分明是装的!
王老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这些人都给绑起来吧?
他眼角抽搐,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里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一点苦都吃不了!
要是女帝再不来,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估计就得散了。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得想个法子才行。
要不然,这出戏可就真要演砸了!
四个城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简直就像是排练好的似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都两天了,谁还有心思在这儿干耗着?
他们又不是那些个世家嫡子,能捞到多少好处?
就算这事儿真成了,这点成就和付出的代价相比,也太不值当了!
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就在那些带队的言官们琢磨着,要不要搞点更刺激的,逼女帝出来的时候。
“吱呀——”
一声沉闷的响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了。
众人精神一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瞬间来了精神。
那些原本“晕倒”在地的士子,也像是触电一般,麻溜地爬了起来,一个个生龙活虎,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嘿,这戏演得,还挺逼真!
看来,到手的政绩,谁也不想错过啊!宫门“吱呀”一声,像是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开启。
十二名侍从抬着龙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龙辇上的冀玄羽,一袭凤袍,头戴龙冠,面沉似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但那双眸子,却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又冷得刺骨。
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头顶的烈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诸位围在这皇城门口,是想做什么?”
冀玄羽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这么热,没事都散了吧,别把自己给晒坏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细品之下,却更像是一种带着寒意的警告。
御史张琰,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可不会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吓住。
他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举起手中的令牌,深深一拜,声音洪亮:“陛下,臣有本要奏!”
他这一嗓子,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臣有本奏!”
“臣等也有本奏!”
“小民有冤情要禀报!”
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此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方才还“晕倒”在地的士子们,此刻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个个生龙活虎,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
群情激昂,声浪滔天。
万民齐奏,这可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场面,足以被史官大书特书。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鲜于清羽,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们都是大衍的百姓,只要不违背大衍的律法,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冀玄羽的语气平淡,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目光落在了鲜于清羽身上。
这番作态,仿佛真的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真情流露,毫无破绽。
鲜于清羽心中暗自佩服,面上却丝毫不显,立刻收敛起了平日里的笑容,恭敬地拱手道:
“陛下,是臣办事不力。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一时疏忽,竟然把陈大人他们给忘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跪了一地的众人,语气一转:“不过您放心,臣这就去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让您操心。”
“嗯。”
冀玄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同时又像是在提醒她:这件事关系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后,她轻轻一挥手,像是赶走几只烦人的苍蝇: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臣,遵旨!”
鲜于清羽的声音斩钉截铁。
张琰等人一听,顿时急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女帝要走?
这怎么行!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扑通!”
张琰顾不上许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嘶哑:
“陛下,臣有本要奏!”
“臣有关系到大衍生死存亡的大事要禀报!!!”
他这一跪,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原本站着的众人,也“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齐声高呼:
“陛下,小民有天大的冤屈啊!!!”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云州城上空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就连离得老远的围观群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冀玄羽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龙辇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冷笑:
“关系到大衍生死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