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秦烟年舔了舔唇,又再次说道:“我刚刚似乎看到了母亲。”
话音一落,她又打了个哈哈,连忙道:“也许是我看错了,母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身形相似。”
其实也是,苏云好歹是国公夫人,先不说她为何要来凑这份热闹,就算她真的想来,也不可能一个人挤在人群里。
赵祁昀却皱了眉头,没有说话。
窗外队伍已经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看热闹的百姓却迟迟没有离开。
苏云三两步逆着人流穿过巷子来到墙根儿下的一顶软轿前。
轿夫替她掀开帘子,她绞紧帕子急急坐了上去。
吩咐轿夫动身后,又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看了看。
她不该出来的。
就算能从严从南口中问到苏家的消息,她又能如何?
苦笑一声,放下帘子,只吩咐轿夫动作快些。
而酒楼里的秦烟年很快就忘了这段小插曲,和旁边几人说说笑笑。
外面人多,现在出去很是拥挤,风青便提议在酒楼吃过午饭再回去。
这醉仙楼果然有几分本事,菜肴味道都不错。
赵祁昀看秦烟年吃得开心,也不着急离开,只是漫不经心喝着酒,心里却想着这人刚刚说的话。
苏云……她是来见严从南还是北戎使臣?
并不是他完全相信秦烟年的话,正如她所说,也许只是身形相似的路人。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已经让他在考虑事情时喜欢直接从最不可能的角度思考。
“啊,你尝尝这个,好好吃。”
秦烟年眼睛一亮,夹了一块水晶肴肉放到身旁人碗中。
赵祁昀低头看了眼,随口吃掉,很不走心的评了一句,“不错。”
秦烟年翻了个白眼,不再理这人,转头继续和另外几人闲聊,不知怎么突然提到孟元三前几日的风流韵事。
范意撞了撞他的肩膀,“女人的滋味如何?”
孟元三脸色一沉。
他当初是西山的山匪头子,早就不是毛头小子,可也实在不喜别人这么起哄。眼见着人就要发飙,风青立刻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
等众人又谈论起其他,风青扭头看了眼赵祁昀。
发现他们主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斜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微皱眉,想上前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看了一眼还在说笑的众人,便改了主意。
半个时辰后,街道上百姓已经完全散开,他们几人也一起离开酒楼。
…………
一顶软轿在梁国公府后门停下,轿夫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动静。
丫鬟玉兰小心打开院门,快步出来,扶住从轿中出来的苏云,急切道:“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苏云轻轻应了声。
玉兰又连忙拿了一锭银子交给轿夫,将人打发走。
苏云这才问道:“府里如何?”
“嬷嬷还在院儿里守着,并未有人发现夫人出了门。”
“那就好。走吧,先回去。”
“是。”
今日宫中设宴为严将军接风洗尘,顺便接待北戎使臣,所以赵玄一早便进了宫,不然她也不会有机会出国公府。
只是这一趟并未如她所愿。
…………
而赵祁昀他们回到国公府时,已到了半下午。
秦烟年昨晚睡得迟,起得又早,现在早就困了。一回房就嚷嚷着要睡觉,谁也不能吵着她。
赵祁昀看她一眼,转头朝书房走去。
刚坐下,风青便敲门进来。
“有事?”赵祁昀淡淡吐出两个字。
风青皱眉,道:“这话应该属下问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属下见您在酒楼时就似乎一直在想事。”
赵祁昀打了个哈欠,倒是不奇怪这人能察觉到,一个谋士,若是无法第一时间看出主子的情绪变化,那才是大忌。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早就凉了,此时正好提神,说道:“尔尔说她在街上看到了苏云。”
风青一愣,随即问道:“没有看错人吗?”
“不知道,不过我已吩咐暗卫去查……”
他话未说完,门就再次被人敲响。卫七从屋外进来,恭敬行礼,“主子。”
“说。”
“已经查清楚了,国公夫人今日的确出了国公府。”
“她一人?”
“是。在午时前已经回府,府中除了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并无其他人知道。”
赵祁昀挥挥手让人退下,看向风青,问道:“先生怎么看?”
苏云身份特殊,他本不应该随意谈论,但此事的确可疑,所以还是老实回道:“无非两种情况,国公夫人偷偷出去是想见严将军或者见北戎使臣。”
赵祁昀点点头。
的确如此,今日值得苏云冒险偷偷外出的只有这两件事。
“我记得国公夫人不是京城人士,主子可知她是什么地方的人?”
赵祁昀一愣,他的确从未见过母亲这边的亲戚,也未曾听赵玄和苏云提起过。
“你的意思是?”
“主子有没有想过国公夫人有可能是北戎人?那她今日出门就说得通了。”
赵祁昀神色凝重,手指在杯壁慢慢摩挲,他只记得当初刚回京时,苏云曾告诉他苏家每过百年会出现一个重瞳,其他的并未多说。沉吟片刻,冷声道:“你吩咐下去,查!”
“是。”
风青领命离开。
等人退下,他又独自在书房待了些时候,直到下人慌忙过来,说秦烟年肚子疼。
他急匆匆回到房间时,秦烟年正蔫头耷脑趴在床上,一见到他,那人就眼泪汪汪伸出手来,“赵祁昀,我难受……”
三两步上前,搭脉,又伸手揉了揉肚子,心里松了口气,脸色却还是难看。
秦烟年探过头来,惊悚道:“我该不是患了绝症吧?师父不是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七八成吗?”
眉头紧皱,没有丝毫怜惜之心,赵祁昀抬手将人推开,随即冷声吩咐春兰,“从今晚开始,夫人三日不能再食荤腥。生冷之物也不能再吃。”
“是。”春兰战战兢兢应下。
秦烟年听得懵懂,问道:“夫君,我到底怎么了?”
赵祁昀似笑非笑,看着她,“简单说来就是吃太多。接下来少吃些,等肚子拉空了也就好了。”
秦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