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史官就该上历史课

“总之,这里小白小蝶小敌还有史官阁下都在!招待客人交给他们就好,阿雅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抄奥赫玛小朋友安全教育读本!”


“吾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阿雅!”


“好的吾师,需要我唤衣匠过来一起抄写吗?”


……


我:“爽了。”


“这话你敢不敢站我面前说?”白厄语气幽怨得不能再幽怨。


万敌塞去一份刀芒草饼干,意思意思安抚。


“?真想打发我不应该收回一份吗?”救世主不可置信,救世主匪夷所思,救世主觉得悬锋不可理喻。


算了,他还是依缇宝老师所言,去招待新朋友们吧,老朋友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等他收拾好心情,扬起热络的笑容重新走到开拓者和丹恒身旁时。


开拓者:“所以你的审美到底什么情况?”


白厄:“……”


蓝白奇美拉热络的微笑僵住了。


沉默半响,他自暴自弃:“我就是会黄紫配红绿配怎么了!就是觉得好看怎么了!”


“……我懂你,”开拓者一手搭上白厄的肩膀,深沉叹息,“就像我觉得亮晶晶的垃圾桶很好看,但大家似乎都不理解。”


白厄:“……谢谢你的安慰,我觉得我的审美好多了。”


开拓者:“……?”


在开拓者咂摸过味来之前,白厄把万敌刚塞给自己的饼干塞了过去。


丹恒:“……”


谁家安抚别人用豆……刀芒草啊?


开拓者收好礼物,将刚刚的审美话题抛之脑后。指了指被缇宝催促着离开上课的阿格莱雅:“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丹恒:“……”


好吧,确实有用。


“阿格莱雅和缇宝老师已经埋葬了自己的神明。现在的她们,是人也是神,更是翁法罗斯命运的背负者。”白厄看向空中十二泰坦的图腾,“击落泰坦、回收火种、填补神职——这就是我等黄金裔的使命。我正行在她们二位走过的路上。”


遐蝶想着缇宝老师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刚得知的关于阿格莱雅女士的消息,不由得垂下眼睑。


黄金裔、半神……神谕中书写的,真的是翁法罗斯唯一的命运吗?


“对于这十二位泰坦……无论怎么描述,都不如亲耳聆听星宿中的私语更直观。”


“二位不妨上前几步,亲自试试?”


“去听听看吧异乡人,”万敌也搭话,“接下来我们会去讨伐纷争泰坦尼卡多利,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若你们想更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话。”


接着他看向我:“我就不继续奉陪了,得去安排纷争眷属袭击的后续事宜。”


“城防安排一类的?”我问,见他点头,不满,“怎么这种事还需要您亲自安排?”


“克拉特鲁斯呢?他不是王翼冠军吗?这活他不能干吗?”


“……”万敌尴尬地提醒,“吾师他……被你安排去听赤陶贤者苏鲁琦珮的教育课了……”


你,你是忘记了吗?


我:“……”


模模糊糊想起来当初确实是自己痛批了赤陶的课题,最终把他们赶去琢磨末日心理健康和教育事业同犟种悬锋人掰头。


我大惊失色,什么,竟然因为这个导致王缺少手下要亲力亲为到如此地步吗?!


“悬锋没人了吗?”


万敌更尴尬了:“元老院已经……吾师等人又被打包去听课……”


真没了,这个战斗爽的悬锋真没人能负责统筹安排了,要么被撸了职位要么被送去再教育。


“……白厄遐蝶,招待开拓者和丹恒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头叮嘱,看见开拓者正和盆中潮汐那个天天嚷嚷要蜜酿怕不是会和莎拉赫塔一见如故的声音交流。


而我,要去看看赤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上个课连活都干不了,不会安排日班夜班吗?


我握拳。


万敌:“……”


他迟钝地意识到,似乎……似乎要为那些和赤陶掰头的悬锋人点蜡了。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对吧?毕竟史官向来心中有数。


于是他就这么放宽了心。


白厄看了看背后仿佛有战火在燃烧的史官,又看了看仿佛被永夜之帷蒙了眼的王储……


奥赫玛的救世主为犟种悬锋人点蜡。





捍卫艺术自由的犟种赤陶还在和宁战死毋荣归的犟种悬锋掰头。


我赶来的时候正撞上赤陶口不择言跳脚:“你们可是被你们史官送来的!心里有点数不好吗?要是没问题会被送来接受教育吗?!”


悬锋拍桌:“胡说八道!我们史官写的欧利庞传记什么的可是高度认可了悬锋精神!”


该悬锋人掏出书翻到最后一面,指着那个「战死,还是荣归?」的问题,大声犟嘴:“宁战死,毋荣归!”


赤陶差点被气晕。


我:“……”


什么,原来阻碍教育事业的是我自己?


当初为什么写这玩意儿来着……哦想起来了,为了降低煞笔悬锋元老院的声望,最终成功把这些家伙打成了养老院。


然后就忘了这茬,反正之前悬锋人就是这样,差别也不大。


“……”


这就有点尴尬了。


坐在主讲位,仿佛遇到此生教育事业最大刺头生无可恋的赤陶贤者苏鲁琦珮,眼尖看到我,连忙招呼:“史官阁下您来得正好,来来来这里交给你了,听说赤陶那帮家伙给我找了个继任者,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这活最开始觉得很有挑战性,是她掌管艺术教化,滋养心灵与感知的成长路上一个巨大突破口,是能镌刻进赤陶贤者事业的高难度教育关卡。


但掰头掰了这么久,对面脑子油盐不进好赖不听,无懈可击比要跳楼的赤陶还犟。


她好像有点死了,在得知那群惹事精不知为何推荐来一个继任者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实在不行,退休吧。


我:“……”


我看着打完招呼不等回复就头也不回跑走的苏鲁琦珮女士,蓦然间良心有点痛。


毕竟面对犟种悬锋人,我都想直接和他们拼了,她却要努力把这群人的脑回路拉回寻常……


“放、放假了?”其余几个赤陶学者,见自家贤者跑路,面面相觑后……欢呼一声就跑没了影——生怕被喊住。


听课的悬锋人:“……?”


所以呢,我们也放假吗?


他们目光在我和克拉特鲁斯之间来回。


“……你们现在去帮迈德漠斯干活。”我糟心地赶人。


于是这些悬锋人也欢呼一声跑没了影,生怕被喊回来继续听讲——为什么神悟树庭有如此可怕的学派,明明和他们讨论的拉练的曳石就很好来着。


克拉特鲁斯:“……”


“来,我们俩先来掰扯掰扯。”我拉开凳子,坐到这个犟种王翼冠军对面。


今天必须掰扯清楚了,偌大一个悬锋怎么能都把事情甩给王?不应该是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手底下人忙着配合才对吗?


倒反天罡!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悬锋人无法接受赤陶的理论。”克拉特鲁斯将桌上那本那页那段那句「战死,还是荣归?」指给我看,“我相信您也是认同悬锋荣光的。”


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克拉特鲁斯:“……?”


克拉特鲁斯:“???”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东西吗?不是写得相当热血沸腾吗?不是让大家伙跟着迈德漠斯打黑潮吗?


“政治正确,你懂什么叫政治正确吗?”我把这东西拂到一边,“我不这么写怎么把元老院打成养老院?我不夸几句悬锋荣光你们看得进去吗?”


“你告诉我,那帮煞笔都要撺掇造反还拖迈德漠斯下水骂迈德漠斯,我还讲什么道理?我不能玩点舆论手段整死他们吗?”


“……”克拉特鲁斯不可置信,“只因为这?”


“不然呢,就这么单纯。”我理直气壮。


纯玩脏的,什么悬锋信仰悬锋荣光,我像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吗?这样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克拉特鲁斯头痛欲裂。


想想看现在悬锋把这本传记奉为圭臬的模样,再看看这只是通过此搞舆论的史官,他简直两眼一黑看不到悬锋的未来。


“我……”我们悬锋不能有你这样的史官。


这话谁敢说?克拉特鲁斯更沉默了。以这家伙现在的声望,说出去怕不是先被自己人集火。


最终他试图挽回一点眼前人的良知:“你是悬锋的史官啊,怎么能辜负悬锋的荣耀?”


“那我问你,”我不想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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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口舌,直接开始洗脑大法,“你都说了我才是悬锋史官,那到底是你懂悬锋荣光还是我懂悬锋荣光?”


克拉特鲁斯:“……?”


“我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王师,“克拉特鲁斯,你有想过,为什么迈德漠斯历史那么好吗?”


“为什么努力学习历史的是他这个王储?”


孜孜不倦翻阅典籍的,要么工作需要要么兴趣使然,再要么……就是想在历史里,找到未来的路。


肩负重担的人,迷茫踟蹰未来的人,总是想汲取过往前人的经验,以踏出足够「正确」的一步。


“不是迈德漠斯看不到悬锋的荣光,克拉特鲁斯,是你被这荣光蒙蔽,遗忘了……悬锋的耻辱。”


遗忘了那段被悬锋人避之不及的历史。


“曾有「赤足的弗雷托」……”





曾有「赤足的弗雷托」,自沿海的希罗科萨斯一路奔来。他的双脚如同领受了法吉娜的赐福,比海上的浪花还要迅速。


他向尼卡多利叫嚣,要与它比拼脚力。男人的傲慢与狂妄,甚至让泰坦都陷入沉寂。它随即放声大笑,并与其约定,只要弗雷托能比它的军队更早抵达希罗科萨斯,就向他承诺家乡的和平。


纷争泰坦信步出发,弗雷托却拔出短剑,刺入自己的咽喉。他的灵魂比泰坦更早抵达了故乡,因那里正遭受邻邦的侵袭,冥河已漫至郊野。


为人子的胆魄所震撼,泰坦掷出长矛,焚灭了入侵的敌军。自此百年以内,再未有邻邦的僭主胆敢逾越神与人的契约。


因此,当国王德索斯暗中派遣信使与喀诺尔停战,却又出尔反尔,率领悬锋城的军团兵临城下,尼卡多利第一次向它的子民降下天谴。


它站立于战场的中央,任何胆敢穿过这条轴线的士兵,他的盾牌将变得比磐石还重,他的剑刃将顷刻崩断并锈蚀。


泰坦的眷属们撕裂德索斯的战车,将侮辱战争的国王绞死在战场。他的同伙皆被带上血祭,成为对后人的警示,以及结束战争的礼仪。


战争需要胜利,但胜利并非战争的目的。曾几何时,正是由尼卡多利维护着这样的秩序,以暴力的威慑,支撑短暂却宝贵的和平。





“泰坦在维护战士的尊严。”


“泰坦在捍卫战斗的荣耀。”


“——但荣耀早已腐朽。”


我问克拉特鲁斯:“于尼卡多利而言,荣耀高于纷争,纷争的神明愿意为了荣耀止戈。”


“那么追随它的悬锋,将纷争视为荣耀,是对是错?”


“什么才是悬锋的荣耀,到底因何而纷争。克拉特鲁斯,这应该是你作为王师、作为悬锋的王翼冠军所需要思考的。”


“这场被悬锋人所不齿的历史,失去荣耀的战争,我想应该重新摆在悬锋人面前,让所有人回顾回顾。”


托勒密那小子,背了这么多锅,我好歹得帮他做点事。就他那本没写完的《悬峰诸王通鉴》……


「笔者随孤军掷命征战、朝不保夕,明日头悬冥河之上,亦未可知。若笔者不幸,未能亲眼见那悬锋新王登临绝顶,烦赖后人挥墨,替此书作结」


……算了,帮这小子写点。


煞笔欧利庞已经写进去,接下来上场的是煞笔德索斯。这么多煞笔我就不信骂不醒悬锋人!


“我衷心希望,这么久的赤陶课,让您能沉下心来思考这些问题。”我这番话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如果克拉特鲁斯还不肯动脑子当犟种,那我只能……只能帮白厄炫刀芒草让他过来把这家伙揍一顿了!


克拉特鲁斯沉默良久,在我快等得不耐烦认命吃草的时候终于开口:“那,对如今的迈德漠斯而言,悬锋的荣耀是什么?”


我一愣,没想到他想半天后会问这个,那算这家伙还有几分良心。


“……谁知道呢,”我语气轻快,“那是他的选择啊,为什么要催促他做下这样重大的决定?踟蹰是他应有的权力,如果可以,我希望给予他犹疑的时间尽可能漫长些……”


无论他想从历史中寻找什么,无论最终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都希望这步伐是从容的。


“所以,你,赶紧地想清楚,然后去给王打工,让王有更多时间慢慢想。”


我眸光锐利,疯狂施压催促,咄咄逼人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克拉特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