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光之神现身
虽然德里斯信任莫寒，可当他得知光之神可能会亲自参与考核，德里斯就开始担忧了。
在场的除了新生，还有已经毕业的六年级生，也被召集了回来。因为这是光之神的神谕。
师生已列队站成环形，黑袍的老师与白袍的学生肩并肩，衣摆随微风轻晃。莫寒站在广场中央，脚下的石板还带着丝丝微凉。
德里斯站在队列最前方，苍老的声音划破寂静：
“吟唱开始。”
第一声吟唱从他喉间升起，像一粒投入静水的石子。那不是高亢的战吼，而是极其轻柔的调子，带着光元素特有的暖意。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无数声音层层叠叠涌上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声网。
歌词是古老的精灵语，每个音节仿佛都能牵动细碎的光粒。
“吾主之辉，涤荡暗影”
“圣歌所至，魂归其位”
……
这便是光之神的战歌，没有激昂的旋律，却像是无数双温柔的手，要将一切“非光”的存在从灵魂中剥离。
莫寒的睫毛颤了颤。起初只是识海深处传来轻微的嗡鸣，像是有根细针在缓慢刺入。他知道这不是物理的疼痛，却比任何伤口都更加磨人。
那是战歌里的光元素在叩击他的灵魂壁垒，虚空神的力量在识海中翻涌，仿佛收到了挑衅一般。
莫寒挺直脊背，视线不经意的落在脚下的石板缝里，那里有一片枯叶，只是被露水浸的发胀。
环形队列外，圣依诺和圣娇玥正抬手挥舞法杖。淡金色的光幕从她们掌心升起，像肥皂泡般缓缓膨胀，将整个广场罩在其中。光元素从两人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汇入战歌的洪流。
圣依诺的光纯粹而温和，仿佛是夜晚的月亮一般，柔和的光芒带着一丝轻冷的气息。
圣娇玥的光则是带着草叶的清新，富有生命力。
两人的吟唱声混在人群里，既坚定又颤抖。圣依诺的目光越过无数肩头望向中央，看到莫寒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她咬了咬嘴唇，将更多光元素注入光幕，却不敢分神去想那光幕会不会加重他的痛苦。
战歌唱到中段时，广场地面开始震颤。魔法石地板缝隙里渗出淡金色的光，顺着纹路游走，最终在莫寒脚下汇聚成两个光斑。
光影旋转着升起，碎石与光粒交织，渐渐凝成两座雕像。
左侧的雕像身披流萤般战甲，面容模糊却透着悲悯。
右侧的雕像手持长弓，羽翼上的光羽流转，目光锐利如箭。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两座雕像，脑海中都是浮现出了他们的身份。光之神，与他的仆从。
雕像的阴影落在莫寒身上，将他圈在中间，像是两个沉默的审判者。
“……暗影退散，神恩永驻……”
歌声徒然拔高，数百人的声浪叠加在一起，像一柄被光淬炼过的巨锤，狠狠砸在莫寒的灵魂上。他猛然屏住呼吸，识海里的虚空力量猛然炸开，与涌入的光元素激烈碰撞。
那感觉像是有无数根光丝在撕扯他的灵魂，每一寸都在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莫寒仿佛看见虚空神的虚影在识海深处沉浮，战歌的光芒像潮水般涌入，要将那片黑暗彻底淹没。
“唔……”
一声极轻的闷哼被他死死所在喉咙里。就在此时，一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
“不错，竟然能撑这么久，看来那家伙也是选了个不错的人啊。”
莫寒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几乎是在瞬间被白色光芒充斥，身体被漆黑的虚空之力覆盖。无情的双眼仿佛透露着实质性的杀意。
而在莫寒旁边，那个光之神的雕像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道身影在无数光芒的凝聚下浮现，就那样出现在莫寒面前。
莫寒嘶吼着爆发深渊尖啸，趁祂还没落地就率先攻击。但这些攻击还没靠近祂，就被祂背后的光辉驱散了。
“哦？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啊……别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光之神似乎想起了莫寒是谁，面对莫寒的攻击并不气恼，而是一步步走到地面上来。也是此时，莫寒才发现，周围的人仿佛都被定格了一般。不，好像是，世界被定格了？
这就是……神吗？
哪怕此时的莫寒被虚空的力量覆盖，已经很难产生情绪，但莫寒依旧是感受到了一丝震撼。
光之神静静的看着莫寒，突然，光之神向莫寒挥了一巴掌。
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光元素神力，将莫寒整个人击飞，却又被光芒束缚在空中，无法飞出去。
莫寒的力量在瞬间被打散，但在下一个瞬间，又回到他身上，仿佛不愿屈服于光明。
“真是令人作呕的力量，和你这只渺小的虫子，还真是般配。”
莫寒无声的看着祂，没有说话。光之神也是一脸淡然的打量起莫寒。
“你，好像变弱了不少。当初的你比现在强多了。”
“哼，我妻子呢。”
莫寒开口说道，说出的话不是以莫寒的声音说出，更像是嘶吼，灵魂的嘶吼。
光之神听到后并不意外，依旧是平淡的说道。
“死了。”
“轰！”
莫寒在听到回答后，识海深处沉寂了一瞬，就仅仅是一瞬。就在下一秒，就猛然爆发了出来。
“你怎么敢！”
在这个瞬间，莫寒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光之神的这道虚影，将整个广场全部笼罩在黑暗中。不祥的黑雾弥漫，地面被黑水和枯骨笼罩。
一道又一道鬼影浮现，就如同囚日之地的黑影一般，双眼泛白。朝着光之神涌去。
光之神脸色依旧未变，仿佛莫寒的爆发，此处的末日景象在祂看来就只是小孩的玩闹一般。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光之神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
“啧。”
随着光之神的声音，祂背后的光芒猛然绽放。黑雾被驱散，黑影无声的消融。黑水和枯骨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是自杀的。大概在那以后的百年吧，趁我离开之际，她自杀了。我也就顺手把她净化了。”
莫寒的力量被光之神强行压了回去，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一个即将撑爆的气球一般。光之神见状也不理睬，而是继续说道。
“你倒是有趣，不怕我吗？前世被我玩弄，现在还敢整天叫嚷着要杀死我。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