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湮灭虹膜下的星骸坟场
第九十三卷：《归墟之眼与终末回响》（第1411章-第1440章）
第1413章 湮灭虹膜下的星骸坟场
归墟之眼的罡风撕开星槎防护罩时，楚星河正捏着半块碎裂的玄牝通宝。铜钱表面浮现的卦象在紫微垣星图里忽明忽暗，倒映着舱窗外千重幻灭的虹膜——那是天市垣坍塌后形成的湮灭带，此刻正像巨兽瞳孔般凝视着闯入者。
"三百六十度对冲结界准备！"燕红砂突然拍碎腰间玉珏，十二道金蝉丝从她发髻激射而出，在控制台嵌出十二元辰阵纹，"这些星骸在篡改我们的命盘波动！"
整艘蜃楼星槎剧烈震颤，舱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债务契约。这是楚星河用三垣二十八宿作抵押，从万界钱庄套现的"太虚星轨"，此刻却在虹膜辐射下扭曲成诡异的符咒。舷窗外，无数破碎的仙宫残骸正沿着螺旋轨迹坠向深渊，每块残骸上都钉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算盘。
"找到了！"楚星河突然将玄牝通宝按在星图某处。卦象突然化作流动的液态黄金，沿着天玑星位烧灼出焦黑的轨迹——那正是归墟之眼真正的入口，"这些星骸都是质押物！有人在用归墟当清算熔炉！"
蜃楼星槎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向漩涡中心。透过逐渐崩解的舱壁，楚星河看见无数修士的元神被锁链贯穿，像算珠般串在横贯虚空的青铜杆上。他们的眉心都烙着"天"字印，正是仙界钱庄最高级别的债务烙印。
"天元当铺的清算队。"燕红砂抽出两柄逆鳞算筹刀，"这些修士的命格都被做成永续债了，他们......"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楚星河腰间的万界钱庄玉牌自动展开，投射出密密麻麻的清算条款——那些锁链上的修士突然同时睁开空洞的双眼，口中开始念诵《太虚债务法典》第三万六千条。
"是终末回响！"楚星河猛地咬破指尖，用精血在玉牌上画出倒悬的貔貅图腾，"快切断因果律共鸣！这些修士的债务契约正在污染我们的钱庄系统！"
燕红砂的算筹刀突然爆出青芒，斩向星槎内部某处虚空。刀光过处竟传出金铁交鸣之声，一条半透明的青铜锁链应声而断。楚星河趁机将玉牌拍进控制台，蜃楼星槎瞬间分解成无数金色算珠，裹挟着二人冲入漩涡中心。
穿过湮灭虹膜的刹那，楚星河感觉自己的命盘正在被某种力量拆解重组。当他重新凝聚形体时，脚下是绵延亿万里的青铜算盘，每粒算珠都是一颗破碎的星辰。天穹垂落着数以兆计的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正在融化的仙尊法相。
"这就是星骸坟场......"燕红砂的声音在颤抖，"仙界钱庄三纪元前宣布的不良资产，原来都被扔到这里了。"
楚星河蹲下身，指尖拂过青铜地面。蚀刻在算珠表面的契约条文突然活过来，像蛆虫般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爬："不是扔掉，是在进行债务重组。你看这些星辰的命轨——"他甩出十二张空白的玉契，契约自动拓印下流转的铭文，"每颗星辰都被拆分成三魂七魄，分别质押给不同纪元的债权人。"
突然，整个算盘大地开始震颤。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座由账本堆砌的巨山拔地而起，山体表面流动着血色的利息计算公式。山顶站着十八尊青铜巨像，正是仙界钱庄历代大掌柜的法相。
"发现非法清算者。"巨像们同时开口，声波震碎了三颗最近的星辰，"依据《万界金融公约》第一千二百条，予以当场......"
"公约第三条补充条款！"楚星河突然高举玉牌，牌面射出三十六道金线刺入巨像眉心，"当债务方持有超限抵押物时，有权要求债转股谈判！"
巨像们的动作突然停滞。楚星河趁机抛出九枚燃烧的玉简，每枚玉简都浮现出不同的星辰投影："我以天市垣残骸、归墟虹膜辐射权、以及三纪元累积的债务违约罚金作为抵押，要求开启特别清算程序！"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十八尊巨像的瞳孔中开始闪过海量数据流，那是跨越三十六个纪元的庞杂账目。燕红砂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的命盘正在被强制接入清算系统。
"楚星河！他们在检索我们的信用记录......"燕红砂七窍开始渗出金血，"我的前世......轮回中的七次破产记录要被......"
"用对冲契约！"楚星河突然割破手腕，血雾在空中凝成复杂的金融衍生品结构图，"把你的命格和我昨天创造的虚空债务互换合约绑定！快！"
当燕红砂将本命精血拍进结构图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十八尊巨像同时炸成碎片，露出藏在它们体内的青铜巨鼎——鼎中沸腾的正是被炼化的信用本源。
"果然如此。"楚星河擦掉嘴角血迹，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精芒，"所谓的终末回响，就是仙界钱庄用来销毁不良资产的熔炉。但这些人——"他指向锁链上挣扎的修士们，"他们被故意做成永久坏账，好让某些人私吞抵押物！"
话音未落，鼎中突然射出万千金针。每根金针都携带着不同版本的《债务法典》，试图将楚星河的元神钉死在过往契约中。燕红砂的算筹刀舞成光幕，却挡不住越来越密集的攻势。
"这样下去......"燕红砂的左肩突然被金针贯穿，伤口处浮现出她三百年前签下的卖身契，"我的原始契约......"
楚星河突然笑了。他任由三根金针穿透胸膛，伤口处却没有流血，反而涌出璀璨的星沙："等的就是这个！"被金针击中的瞬间，他反手将星沙撒向青铜巨鼎，"万界钱庄系统，启动债转股逆向收购！"
星沙落入鼎中的刹那，整个归墟之眼突然静止。那些锁链上的修士们突然停止哀嚎，他们的债务烙印开始逆向流转。楚星河脚下的青铜算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算珠自动跳起重组，竟在空中拼凑成全新的股权架构图。
"不可能......"虚空中传来震怒的咆哮，"你怎么可能篡改......"
"因为你们犯了个致命错误。"楚星河伸手抓住正在重组的算珠，每个算珠都浮现出修士的面容，"把这些修士做成永续债的同时，也让他们成为了信用本源的永久锚点——而我刚刚用万界钱庄的权限，把他们全部转成了优先股股东！"
巨鼎轰然炸裂。沸腾的信用本源化作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都蕴含着破碎的契约之力。楚星河张开双臂任由金雨浇透全身，他眉心的钱庄印记正在疯狂吸收这些本源。
"快看！"燕红砂突然指向天际。湮灭虹膜不知何时变成了璀璨的金色，那些被锁链束缚的修士们正在化作流星，他们的元神裹挟着破碎的契约条文，像逆向的烟花般射向诸天万界。
楚星河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浮现出三千个旋转的星辰漩涡："归墟之眼的清算系统已经被我劫持，现在每个逃出去的修士都是移动的债务核弹。接下来三个月——"他握紧拳头，星辰漩涡在指缝间迸发出毁灭性的光芒，"仙界钱庄将迎来史上最大规模的挤兑风暴。"
蜃楼星槎的残骸突然从虚空中浮现，自动重组时发出的声响仿佛诸天算盘齐鸣。楚星河踏进船舱时，舱壁上正浮现出三垣二十八宿的实时债市波动图，其中七颗星辰已经变成刺目的血色。
"下一站去哪？"燕红砂擦拭着算筹刀上的金血，刀身映出她眼瞳中跳动的数据流。
楚星河将玄牝通宝弹向星图，铜钱旋转着落在太微垣与紫微垣的交界处："去接收我们的战利品——仙界钱庄第七号备用金库，现在应该改名叫'星骸债权人互助基金'了。"
当星槎冲破归墟虹膜的瞬间，楚星河回头望去。湮灭之眼中，一座由破碎契约堆砌的墓碑正在缓缓升起，碑文正是他用信用本源烧灼出的八个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