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末法时代前的最后展期

第九十一卷《超限博弈与文明债务重组》（第1351-1380章）

幽冥星海深处，七座倒悬的青铜算盘突然停止转动。楚星河望着面前浮现的九万六千道血色契纹，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暗金色轨迹："还剩十二个时辰，就是末法时代正式降临前的最后展期窗口。"

玄铁算珠迸发的火星溅落在他的黑底金纹长袍上，映出无数缩小了亿万倍的文明星图。这些被标注着"次级贷永续债可转债"的星辰，此刻都在天道清算的潮汐中剧烈震颤。

"楚掌柜！"青鸾衔着三寸长的玉简撞破结界，落地化作绿衫少女，"三十六个洞天福地的代表堵在钱庄门口，要求立即兑付他们持有的文明债转股！"

楚星河抬手接住玉简，神识扫过其中密密麻麻的赎回条款。当看到"要求以先天紫气结算"的条款时，嘴角扯出冷笑："这群老东西，真当我看不出他们和天道清算司的勾当？"

他转身走向悬浮在星海中央的混沌金池，池中翻涌的已不再是普通灵液，而是压缩了三千小世界本源的液态法则。池底隐约可见九枚流转着诡异幽光的玄晶——这是他从九幽最深处挖出的"超限抵押物"。

"启动《归墟协议》第三章第七款。"楚星河指尖弹出九道符印，"告诉那些闹事的，想要提前赎回可以，但必须接受债务展期后的新条款——以文明火种作为信用背书。"

青鸾正要展翅传讯，整座星海突然剧烈震荡。七座青铜算盘同时崩断三根主梁，无数算珠坠入混沌金池，激起万丈黑金色浪涛。楚星河瞳孔骤缩，抬手抓住一枚即将碎裂的玉髓契书。

"他们动手了。"他盯着契书上突然浮现的"强制平仓"道纹，"天机阁联合七大古教启动了文明债转股的回购条款，我们的资金池正在被抽空！"

话音未落，混沌金池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有一枚旋转的"卍"字金印，这是佛国特有的强制清算印记。池中液态法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转眼间就下降了十分之一水位。

楚星河突然咬破舌尖，喷出混着暗金符文的精血。精血在空中凝成九枚血色算珠，精准嵌入青铜算盘断裂处："启动备用的时间杠杆！把未来三百年的利息收入折现！"

星海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七十二座青铜日晷从虚空中浮现。晷针疯狂转动，每转一圈就有大团灰雾被吸入混沌金池。池水开始回升，但颜色却逐渐变得浑浊不堪。

"这样撑不了多久。"青鸾焦急地绕着金池盘旋，"时间杠杆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您看东侧星域！"

楚星河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璀璨的星河正在快速灰败。某些星辰上的修士突然集体衰老，更有数个小世界的日月开始逆时针旋转——这是过度透支时间法则的反噬。

"把九幽玄晶投入池中。"楚星河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旋转的暗紫色星璇，"是时候动用那个禁忌的金融工具了。"

青鸾闻言浑身羽毛炸起："您真要启动'次级贷证券化'？万一引发连锁反应..."

"从我们承接'文明债务重组'那天起，就注定要玩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楚星河将三枚玄晶抛向金池，"通知所有签订了'风险共担契约'的散修，准备承接第一波冲击。"

玄晶入水的刹那，整座混沌金池突然沸腾。无数扭曲的透明人影从池底升起，每个身影都背负着闪烁红光的债务锁链。这是被证券化的次级贷具象化形态，此刻正疯狂吞噬着池中能量。

楚星河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横跨星海的巨型天平。天平左侧是堆积如山的文明契约，右侧则是旋转的黑洞："以天道为对手盘，用九幽玄晶对冲系统风险——诸位道友，今日要么我们撕开末法时代的铁幕，要么永堕金融心魔劫！"

星海之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七十二道紫霄神雷劈开虚空。雷光中走出身披玄黄道袍的老者，手中拂尘甩出万千金线："楚星河！你违规使用超限金融道则，今日便是..."

"闭嘴吧天衍老儿！"楚星河突然甩出三张燃烧的契书，"看看这个！你们天道清算司三年前在归墟签订的'暗池交易协议'，真当我不懂什么叫'监管套利'？"

老者脸色骤变，拂尘卷住契书的瞬间，契书突然爆开成漫天金色字符。每个字符都是某次暗箱操作的记录，其中赫然包括天道意志亲自参与的做空交易。

"现在谁才是违规者？"楚星河踏着翻涌的混沌金池步步逼近，"要么给我展期三千年的缓冲期，要么我现在就把这些交易记录投射到诸天万界的天道碑上！"

星海突然陷入死寂。青铜算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混沌金池表面开始凝结出黑色冰晶。天衍道君眼角抽搐，身后雷云翻涌却迟迟没有落下。

"一千两百年。"老者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最多展期到末法大劫第二阶段..."

"两千八百年，附带开放'法则再贴现'窗口。"楚星河抬手召出九枚旋转的玄晶，"否则我立刻引爆这些九幽核心，让所有关联账户同归于尽！"

青鸾突然发出清啸，双翅掀起法则风暴。混沌金池中浮现出数以亿计的细小光点，每个光点都是签订了"风险共担契约"的修士。他们身上延伸出的金色丝线交织成网，将整片星海笼罩其中。

天衍道君拂尘上的金线开始崩断，额头渗出淡金色道血。就在此时，虚空深处传来悠远的钟声——这是天道意志妥协的信号。

"成交。"老者甩袖卷走剩余契书，"但下次展期之日，必是尔等道消身殒之时！"

雷云消散的瞬间，混沌金池轰然炸开。楚星河踉跄后退七步，每步都在虚空踏出燃烧的莲花。池中玄晶已尽数化为齑粉，但亿万修士的契约网络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掌柜的！"青鸾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星河，"我们真的..."

"赢了两千八百年喘息期。"楚星河擦去嘴角金血，望着正在重新凝结的金池，"但代价是所有关联修士都成了'次级贷持有人'。"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契约碎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教会这些'金融消费者'，如何用手中的垃圾债反杀庄家..."

星海深处，某个不起眼的契约光点突然闪烁起来。那是个炼气期小修士的账户，此刻正悄然发生着诡异的变化——他持有的"次级贷"份额里，不知何时混入了一缕九幽玄晶的碎末。

混沌金池底部，未被察觉的黑色冰晶正在缓慢生长。冰晶内部，隐约可见与天道清算司完全相同的"卍"字金印...

混沌金池重新凝结的刹那，楚星河突然按住心口星璇。一缕黑气顺着经络窜上指尖，在皮肤表面炸开细小的血花。

"掌柜的！"青鸾慌忙捏诀引来星辉，"是九幽玄晶的反噬？"

楚星河扯开衣襟，只见心口星璇中央嵌着半枚旋转的玄晶碎片："比反噬更麻烦——"他屈指弹出血珠，血珠在虚空炸成三百六十面水镜，"看到那些光点里的黑线了吗？"

青鸾定睛望去，笼罩星海的亿万契约光点中，有七成正在渗出蛛网般的黑气。最刺目的是东侧星域某个炼气期修士的光点，其内部竟盘踞着拳头大小的玄晶虚影。

"次级贷证券化的污染？"青鸾声音发颤，"难道九幽玄晶的..."

"是超限抵押物的量子纠缠效应。"楚星河挥手抹去水镜，转身时黑袍下摆扫出法则涟漪，"通知所有持有次级贷的道友，三刻钟后召开债权人大会——用最新版的《风险缓释预案》。"

青鸾振翅化作流光消失。楚星河抬手按在混沌金池表面，池水突然沸腾着升起九根水柱，每根水柱中都悬浮着不断重组的玄晶碎末。他咬破食指，在每根水柱上写下不同的上古铭文。

"掌柜的想用对冲基金模式？"虚空裂开缝隙，背着青铜算盘的白须老者跨出裂缝，"但九幽玄晶的波动率..."

"不是对冲，是Cds。"楚星河突然扯断三根发丝，发丝在空中化作燃烧的契约，"信用违约互换——用整个钱庄的信用给次级贷持有人上保险。"

老者闻言差点摔了算盘："您疯了！这样会把我们..."

"所以才需要您老坐镇清算台。"楚星河将燃烧的契约按入池水，"七十二洞天的灵脉质押率现在多少？"

"已经跌破维持担保比例了！"老者拨动算珠，青铜算盘上腾起血色烟雾，"特别是东寰洞天，他们的质押物正在被天道清算司..."

话音未落，整座星海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无数光点契约向东南方偏移，形成巨大的债务旋涡。旋涡中心浮现出东寰洞天的虚影，三十三条灵脉正被金色锁链拖向虚空深处的祭坛。

"强制平仓。"楚星河眯起眼睛，"天衍老儿果然留了后手。"他忽然抓住老者手腕，"立即启动'波动率套利'，把东寰洞天的债务风险拆分成十万份！"

老者十指翻飞，青铜算盘迸发耀眼光芒。混沌金池中升起无数透明气泡，每个气泡都包裹着东寰洞天灵脉的碎片。楚星河张口喷出本命精血，精血化作漫天金针刺入气泡。

"去！"

随着法诀催动，十万气泡穿透虚空，精准附着在次级贷持有人的契约光点上。那个被玄晶污染的炼气期修士光点突然暴涨，内部浮现出微型灵脉的投影。

"掌柜的！"青鸾的传讯在星海炸响，"债权人到齐了，但...但他们的状态不对劲！"

楚星河闪身出现在钱庄正殿时，倒吸一口冷气。三千六百座玉台上端坐的修士，有半数笼罩在黑色雾气中。最前排的东寰洞天代表更是浑身爬满金色道纹，头顶悬浮着"强制平仓"的烙印。

"诸位道友。"楚星河踏上虚空中的黄金秤盘，"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共同解决..."

"解决什么？"东寰洞天的紫袍长老突然炸成血雾，原地升起天衍道君的虚影，"楚星河，你以为拆分风险就能逃脱天道清算？看看这些道友的眉心吧！"

满座修士的眉心同时裂开，露出跳动的血色算珠。楚星河瞳孔骤缩——这些算珠分明是天道清算司的"风险标记"。

"从你们签订次级贷契约开始，就注定成为祭品。"天衍道君的虚影膨胀到撑破穹顶，"现在整个钱庄体系的delta值已经..."

"已经达到对冲阈值了。"楚星河突然轻笑，抬手打了个响指，"青鸾，上茶——用混沌金池新酿的'波动率咖啡'。"

七十二名青衣童子端着玉壶鱼贯而入，壶中液体翻涌着星云般的漩涡。紫袍长老溃散的血雾突然重新凝聚，露出惊愕的面容："这...这是..."

"请诸位品尝'伽马对冲特饮'。"楚星河端起琉璃盏一饮而尽，"内含三十倍杠杆的时间折叠技术，能暂时剥离天道标记。"

满座修士依言饮下，眉心血色算珠竟真的开始淡化。但那个炼气期修士突然发出非人嘶吼，背后伸出九条玄晶凝结的触手："不够！我要更多！更多风险！更多波动！"

楚星河瞬移到其身前，双指并拢点在其丹田："原来是你——天道清算司埋的'波动率炸弹'！"

炼气期修士的肉身轰然炸裂，露出核心处旋转的玄晶核心。核心表面浮现出天衍道君的冷笑："发现得太晚了！这个'末法期权'已经进入行权倒计时！"

整个钱庄开始剧烈震颤，所有修士的契约光点同时泛起红光。混沌金池表面浮现倒计时虚影：十二个时辰。

"你以为我没想到？"楚星河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完全晶化的星璇，"从接受九幽玄晶开始，我就把自己做成了最大的'信用违约互换'标的！"

他五指插入心口，硬生生扯出晶化的星璇。星璇离体的刹那，所有修士眉心的血色算珠齐齐转向，竟与星璇形成对冲结构。

"现在，整个系统的gamma值归零了。"楚星河将星璇抛向混沌金池，"而你们天道清算司的'末法期权'...变成了虚值期权！"

天衍道君的虚影发出愤怒的嘶吼，却在触及星璇的瞬间烟消云散。满座修士眉心血色算珠尽数崩碎，化作精纯能量反哺自身。

但楚星河突然踉跄跪地，胸口黑洞中喷涌出九幽玄晶的碎末。青鸾慌忙扶住他："掌柜的！您这是把自身命格做成了..."

"做成了平值期权。"楚星河扯下黑袍裹住伤口，"快去检查所有次级贷持有人的契约，特别是那个炼气期修士关联的..."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混沌金池底部不知何时凝结出黑色冰山，冰山中封印着三千枚血色契书——每份契书都签署着在场修士的真名。

更恐怖的是，冰山内部正在孕育某种与九幽玄晶同源却更加古老的波动。楚星河抹去嘴角金血，突然低笑起来："原来如此...真正的'超限抵押物'从来不是玄晶..."

他伸手触碰冰山表面，指尖瞬间覆盖上黑色冰霜："而是末法时代本身——天道清算司把大劫做成了ABs（资产证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