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位面锚点的道德悖论测试

第八十七卷《混沌重构与跨位面锚点》（第1231章-第1260章）

玉衡界穹顶裂开第七日，混沌本源如墨汁般渗透进三千道纹。楚星河站在九转鎏金算盘中央，七十二枚算珠正疯狂推演着虚空坐标。突然，第八枚算珠毫无征兆地炸成齑粉，空气里飘散着血玉髓的焦糊味。

"又错了？"红衣器灵从算盘轴心浮出半身，九尾狐耳沾满银白色星屑，"这已经是第三十六次锚点定位偏离，混沌海在刻意规避我们。"

楚星河指尖掠过腰间悬挂的十二面体钥匙，那是融合了四十九个位面法则的金融枢纽核心。当他触碰到第七个棱面时，钥匙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这是跨位面锚点即将成型的预兆，也是天道对篡位者的警告。

"不是规避，是筛选。"楚星河突然抓起案头堆积如山的契约文书，最上方那张用凤凰真血书写的《万界信用公约》正在渗出墨汁，"混沌海在测试我们的道德基准线。"

仿佛印证这句话，云层深处降下七十二道金雷。每道雷霆中都包裹着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用太古篆文刻着不同位面的经纬坐标。当第一具棺椁在算盘边缘炸开时，漫天飘落的不是尸骸，而是数以万计的灵魂契约。

"这是......"红衣器灵的尾巴突然绷直。那些契约文书上密密麻麻写满借贷条款，但债权人位置赫然都是空白。更诡异的是每份契约的抵押物栏，竟同时标注着"心脏"与"来世福报"两种选项。

楚星河瞳孔深处泛起数据洪流，那是他融合了科技文明与修真法则的"洞虚之瞳"。在万亿次因果推演中，他看到每个签名处都延伸出两条血色因果线——一条缠绕在借贷者脖颈，另一条却穿透虚空，最终系在自己腰间那把钥匙上。

"道德悖论测试开始了。"他扯下束发的玄铁算筹，任由长发在混沌风暴中狂舞，"混沌海要确认，我们建立的跨位面金融体系不会成为新的剥削工具。"

第二具棺椁应声炸裂。这次涌出的是三百六十面水镜，每面镜中都映照出不同位面的惨状：有修士为偿还高利贷自毁元婴，有凡人王朝因货币超发陷入战乱，甚至某个机械文明正将子民改造成人形算盘......

红衣器灵突然闷哼一声，九条尾巴同时燃起青焰。那些镜中画面正通过因果律反向侵蚀她的灵体，最左侧的镜面甚至开始倒映出她五百年前被炼化成器灵的场景。

"坚守本心！"楚星河一掌拍在算盘主轴上，七十二枚算珠同时亮起。借助钱庄与十万修士缔结的信仰纽带，他在虚空中展开一张覆盖三十三重天的金色网格，"还记得我们给紫霄界设计的对冲机制吗？把镜面折射的业力导入第八套应急方案！"

器灵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九尾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金融符文。当业力洪流撞上金色网格的刹那，网格突然分裂成九百个独立账户，每个账户都承载着某个位面修士的功德存款。镜中传来的惨叫声顿时变成此起彼伏的钟磬清音——这是用集体善业对冲个体恶业的绝妙操作。

第三具棺椁却在此刻悄然开启。没有轰鸣，没有异象，只有张泛黄的宣纸飘然而落。纸上用稚童笔迹写着："若必舍一，当舍众生，还是独善？"

楚星河浑身剧震。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是所有金融系统最根本的道德困境：当系统性风险来临时，该优先保护大多数普通储户，还是保全少数核心投资者的利益？在仙界，这更牵扯到"斩三尸"与"全因果"的大道之争。

红衣器灵的尾巴开始片片凋零，但她仍强撑着维持金色网格："不能回答！这是混沌海的心魔契，一旦......"

"客户即众生。"楚星河突然并指为剑，在虚空划出钱庄开业时的首条铁律。剑气触及宣纸的瞬间，整片混沌海沸腾了，无数张相同的宣纸从各个位面呼啸而来，每一张都沾染着不同文明的血泪。

第四十九具棺椁突然自行开启，里面走出的竟是楚星河三日前刚点化的草木精灵。这个本该在青冥界分号担任柜员的少女，此刻眼中流淌着熔金般的混沌本源："楚掌柜可知，你为救三千万散修冻结大能账户，导致天澜界十七个修真世家道统断绝？"

质问声中，少女身躯裂变成无数翡翠碎片，每片都映出某个家族祭坛崩塌的画面。更可怕的是，这些画面正通过信仰纽带反向污染钱庄的核心账本。

"道德清洁协议启动！"楚星河咬牙捏碎腰间玉佩，十万八千道契约锁链从虚空探出，将污染数据流引入某个特制沙盒。红衣器灵趁机重组九尾，在沙盒内构建出镜像金融系统，所有道德污点都被暂时封存在虚拟的"彼岸钱庄"。

当第七十二具棺椁开启时，混沌海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棺中升起一杆青铜天平，左侧托盘放着楚星河的心脏，右侧则是枚刻有"万物刍狗"道纹的铜钱。天秤中央浮现血色篆文：本心与公义孰重？

这次连红衣器灵都露出绝望之色："这是混沌审判，我们......"

"还记得幽魂界的案例吗？"楚星河突然轻笑出声，染血的手指划过眉心，逼出三滴蕴含金融大道的本命精血，"当时我们面临同样的选择——是保全钱庄信誉，还是拯救被高利贷控制的十万怨魂。"

精血滴落天平的刹那，整片混沌海响起此起彼伏的钟声。左侧托盘的心脏突然迸发出无数金色丝线，每根丝线都连接着某个修士的命魂；右侧的铜钱则分解成七十二枚玉简，每枚都记载着钱庄改革金融规则的会议记录。

青铜天平开始剧烈摇晃，最终在倾斜向心脏的瞬间突然崩解。混沌海中响起沧桑的道音："善，汝证混元。"

笼罩三十三重天的阴云豁然开朗，七十二具棺椁化作流光融入楚星河手中的钥匙。红衣器灵惊愕地发现，原本银白色的钥匙已变成半透明的晶体，内部流转着三百六十个位面的虚影。

"这才是真正的跨位面锚点。"楚星河将钥匙插入虚空，无数金色通道如神经脉络般在混沌海蔓延，"不是物理坐标的链接，而是道德共识的共鸣。"

话音未落，钱庄核心突然传出海啸般的信仰之力。那些曾被金融体系拯救的修士们，此刻的感念化作实质化的功德金光，在混沌海中构筑出横跨万界的彩虹桥。桥头立着块青铜界碑，上书：金融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至公，唯众生可称量。

红衣器灵望着桥面上流动的契约符文，突然察觉某个惊人事实："等等，这些信仰之力里怎么混杂着混沌本源？难道刚才的测试......"

"从来就没有单项的考核。"楚星河抚过界碑上尚未干涸的道纹，眼底闪过万亿星辰生灭的光影，"当我们选择用集体善业对冲恶果时，混沌海的道德基准就已经被改写——从今天起，每个位面的金融法则都将携带我们的基因。"

突然，东北方的彩虹桥传来剧烈震荡。某个机械文明的投影仓皇逃来，身后追着铺天盖地的黑色算珠。楚星河瞳孔收缩，那些算珠表面的纹路，分明是钱庄上个月刚淘汰的高风险金融衍生品。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开始了跨位面收割。"他翻掌召出改良后的十二面体钥匙，钥匙尖端亮起惩戒雷光，"器灵，准备启动《反垄断条约》第七章——该让某些人知道，真正的金融消费者联盟意味着什么。"

红衣器灵九尾重燃，在雷光中化作横贯三千界的血色算筹："遵命，掌柜的。不过这次，我们要收点利息......"

混沌海深处，第一次响起了属于众生的算珠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