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怕我么

那时回到国公府,被下人告知她院子里来了一个少年,手里提着食盒应当是送吃食的,现下在她的书房。

戴着人皮面具的苍菊幽幽地在旁边补充:“蒙丫头此刻在暗处。”

蒙是派去保护王万里的,蒙此刻在暗处,就说明在书房里的人是王万里。

苍菊给那时解下裘皮披风,那时迈着平时的步子走进书房,看到了此刻正趴在她书案上呼呼大睡的王万里,以及一桌子的狼藉。

好像是什么残渣,结合旁边打开的食盒,那时瞬间明了,忍不住笑出声。

看样子是来求和的。

前几日还在分道扬镳说狠话,今天就来送吃食求和,等人还把自己等饿了,把礼品吃了个精光,葫芦鸡的酥脆外皮残渣掉的满桌子都是。

怎么说呢?应该惩罚一下……

那时食指中指并拢,敲响桌案,王万里瞬间惊醒,看到是那时,起来动作激动了重心没站稳,整个人和椅子一起往后倒去摔在地上。

王万里麻溜儿的站起来,像个知道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那时。

那时站在原地,平日里清冷毫无情欲的面容此刻愈发冰寒,仿佛一层寒霜凝结其上。原本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燃起了冰冷的怒火,犹如寒夜中突然闪烁的冰蓝色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像极了王万里见到的那些黑暗,是聂二爷,是老太监,是那风绪……

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催动蔓延四肢百骸,仿佛四周空气都被抽走一样,窒息在咽喉。王万里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双腿发软,几乎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就在这时,那时收了威压,看向别处。王万里这才大口呼吸喘气,却是因为突然放松了自己,俩腿一软,“扑腾”跪在地板上,膝盖发出重重的闷响。

膝盖吃痛,王万里却毫不在意,这点痛,在军营里可算不上什么。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时身上,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却此刻如此陌生的人,心生后怕。但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王万里突然跪下,那时倒是没有想到,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想去扶他起来。

只是刚向前一步,王万里几乎应激似的连连跪行后退几步,仔细看去,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一样恐惧人类,止不住的的惊慌。

王万里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他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心绪,可身子还是不争气生了根似的死死跪在地上,软得不行。

王万里被自己的无能气哭了,因着那时也在,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角已经泛了红,可怜得紧。

王万里的行为那时尽收眼底,她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沉默的羔羊走出书房。

那时的身影彻底不见,王万里才瘫软在地上,然后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形状。

看到那时这么快走出来,院子里的苍菊和春石以及暗处的蒙都不得其解。蒙作为行动派身影窜出去,过了不久,把云岫带了过来。

云岫和蒙一起躲在暗处,蒙问:“姑姑为何不去?主子此刻看起来不太好。”

云岫一边掏出小镜子臭美,一边说:“我去更不好。”

“为何?”

云岫瞅了她一眼,说:“两个人的事,也许事情本来就不大,,要是有旁人自诩旁观者清参与其中,那就是三个人的当局者迷了。”

蒙还是问号脸,云岫又把话说的通俗:“这样说吧,如果有第三个人出现在你和春石之间,然后指手画脚,你会作何?”

蒙原本懵懵懂懂的眼睛瞬间清明,几乎是变得犀利起来:“杀!”

云岫:!

院子里的苍菊感受到杀气,吓了一跳,朝杀气方向看去。哦,是蒙,那没事了。

云岫:“没有必要哈!只是指手画脚,又不是抢人,用不着制造杀孽,用不着!用不着哈!”

蒙乖乖收敛杀气,眼神重新变得懵懂起来,待在云岫旁边,回应了一声“是”。

那时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香已过半:“他回去了吗?”

苍菊知道“他”指的是王万里,于是如实禀报:“并没有,王公子此刻……”

那时抬眸,示意苍菊继续说下去。

苍菊面无表情的说完最后的话:“王公子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那时:?

苍菊被派去书房把王万里叫醒,传话道:“主子说,春日地上凉,让你回去睡。”

这是赶他走?

目的没达到的王万里不甘心,一个深呼吸后,鼓起勇气拎起食盒就快跑到那时房间去,快得让苍菊都没反应过来。

房门被叩响,那时还在想苍菊怎么变得这么礼貌的时候,王万里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那个食盒。

这是,不怕她了?

“小孩,你逾矩了。”

那时一本正经的调侃,说的是前几日王万里说的〔小的就是一介草民,不该有非分之想,是小的逾界了!〕的话。

小孩·王万里好想逃过这个话题,赶紧把食盒拿过来往那时面前一递:“给您做的!”

那时看着空空如也的食盒,嘴角浅勾:“给我的?”

王万里:“是的!”

那时点点下巴,让他看看食盒。王万里看到里面就一个被吃得只剩渣渣的瓷盘子,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哦不,是吃了什么。

王万里猛拍自己嘴巴子,然后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原是给您做了葫芦鸡的,听说京城的贵族们都爱吃这个……”

“好吃吗?”

“好吃!”王万里疯狂点头,回味一下,竟然惊讶自己这么短时间里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出来,他真是个天才!

那时突然凑近王万里,隔着书案相距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王万里下意识惊恐地后退了,心里却漏了一拍,喉结滚动, 想屏住呼吸,可呼出的热气像春日里的繁花一样惹人,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那时逼近王万里,把他摁在椅子上,鼻尖几乎相对。

“不是不往来了么?王万里,嗯?”

王万里愣着不说话,那时开始有点担心:

“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