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苦海渡厄炼真金

暮色如血，染红了葬龙涧千仞绝壁。王腾盘坐在龟裂的青铜道台上，掌心攥着的面具碎片割破皮肉，暗金色血液顺着道纹沟壑渗入石缝。三日前与姬皓月对轰残留的玄冰劲，此刻正在苦海深处凝成九根冰锥，将刚刚复苏的混沌青莲钉死在轮海废墟。

"少族长，该换药了。"

青鸾提着竹篾药箱穿过禁制，侍女鬓角的霜花还未化尽——这是强闯玄冰结界留下的道伤。王腾褪去染血的麻衣，露出脊背上纵横交错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在暮色中游走如活蛇，竟与道台上残留的葬天阵图产生共鸣。

药篓中取出的并非灵膏，而是三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钉。青鸾咬破指尖，以精血在钉身绘制太阴符咒，每道符纹亮起，王腾脊背的青铜纹便黯淡一分。当最后一枚铜钉没入大椎穴时，百里外的寒月潭突然炸起冲天水柱，潭底浮出半截刻满人牲祭文的青铜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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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王腾潜入寒月潭。苦海被封印的混沌气在潭底威压下沸腾，每下潜十丈，皮肤便多裂开道血口。当触及青铜柱时，掌心面具碎片的温度陡然升高，柱身祭文竟与碎片边缘的纹路严丝合缝！

"咚——"

指尖叩击柱身的闷响惊动潭底禁制。三千条缠绕葬天符文的锁链破水而出，链环碰撞声凝成《乱古经》的残篇道音。王腾七窍渗血，混沌青莲却在轮海中疯狂摇曳，莲瓣剥落处飞出的根须穿透冰锥，在虚空勾画出完整的青铜柱虚影。

虚影成型的刹那，寒月潭水倒卷成漩涡。王腾被吸入柱内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九具悬于青铜链上的琉璃骸骨——每具骸骨的丹田处，都生长着朵被冰霜覆盖的混沌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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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者，可知罪？"

雷鸣般的道音震碎三根肋骨。王腾咳着血直起身，望见穹顶垂落的青铜链上坐着具身披星砂的道尸。尸身手中的量天尺突然迸发仙芒，尺身刻度化作三万六千柄道剑，剑尖所指处浮现出王腾这三年来每个擦拭灵牌的瞬间。

"罪在身为鼎炉而不自知？"王腾抹去嘴角血渍，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半截青铜戈，"还是罪在破了你们的夺舍局？"话音未落，量天尺仙芒暴涨，道剑洪流中竟夹杂着姬皓月的太阴剑气！

脊背铜钉突然发烫，封印的混沌气冲破桎梏。王腾踏着道剑逆流而上，足尖每点过剑身，便有些许混沌气渗入剑体。当逼近道尸三丈时，量天尺突然映出骇人画面：青铜柱外，青鸾正将第七枚染血铜钉刺向自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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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偷天换日！"

王腾怒极反笑，撕开胸前皮肉扯出半株青莲。莲根缠绕的冰锥在此刻崩碎，溅射的玄冰劲凝成三百六十面虚空镜。量天尺道剑刺入镜面的刹那，镜中映出的道尸突然长出青鸾面容，而真实的青铜柱空间内，王腾指尖已触及道尸眉心的星砂印记。

"破！"

混沌气顺着星砂纹路逆灌而入。道尸轰然炸裂，飞溅的骨片中浮现出三万年前的记忆残影：九大乱古战仙跪拜在青铜熔炉前，炉中淬炼的正是王腾此刻手中的面具碎片！熔炉底部铭刻的献祭名册上，"姬皓月"三字正在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初代族长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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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时，寒月潭恢复平静。王腾攥着新得的半截青铜柱浮出水面，柱身祭文与面具碎片拼合成完整的饕餮道纹。青鸾昏迷在岸边，眉心铜钉已被替换成青铜柱残片，而百里外的王家祖宅，祠堂第七块灵牌突然渗出黑色脓血。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青铜柱时，王腾轮海中的青莲终于挣脱所有冰锥。莲台处新生的泉眼不再喷涌混沌气，而是流淌着掺杂星砂的青铜汁液——每一滴都在苦海表面凝成微型葬天棺，棺中沉睡的赫然是那九具琉璃骸骨的缩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