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南疆蛊女vs中原权臣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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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之后,宇文盛先让人带阿蛮沐浴更衣。′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半晌,他才领着换上中原服饰、面覆轻纱的女子步入寝殿,身后跟着从容的魏淮。

殿内原本因公主苏醒而略有松缓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微妙而紧绷起来。

宇文帝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阿蛮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父皇,”宇文盛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急切,“儿臣不辱使命,亲赴南疆,幸得蛊族圣女阿蛮应允,前来为皇妹诊治。”

阿蛮微微屈膝,行了一个蛊族的礼节,声音透过面纱,平和中带着一丝尊敬:“阿蛮参见陛下。”

“圣女不必多礼。”宇文帝抬手,目光扫过魏淮,后者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那份沉静却比太子的急切更令人感到压力。

“小女之症,古怪异常,太医院束手无策,方才幸得一位民间郎中施术,暂且苏醒。圣女既来自蛊族,见识必然非凡,还请圣女再为小女细细诊看一番。”

他的话语中,提到了谢意卿,却并未多言其手法,更像是一种试探。

阿蛮的目光早己投向了龙床上依旧虚弱不堪的宇文钰。

她缓步上前,并未像太医那般先诊脉,而是微微倾身,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宇文钰的额头、鼻尖,最后悬停在其唇瓣上方一寸处,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她的动作轻柔而诡异,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

片刻后,女子的指尖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

这气息......

阿妹?!她来了中原?还入了宫?

阿蛮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宇文帝见她久久不语,神色变幻,不由开口询问:“圣女,方才那一乡野郎中施救后,皇儿虽醒,朕心中仍是不安。*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阿蛮迅速回神。

她不能暴露阿妹的身份。至少现在绝对不能。

阿蛮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再抬头时声音己恢复平稳:“回陛下,公主中的是蛊毒,郎中施救之法并无不妥。”

见皇帝并不意外,反而眼中疑窦稍解。

她顿了顿,语气自然地接上,仿佛只是出于医者间的好奇与探讨。

“公主殿下能苏醒实属万幸。但蛊毒较难解除,那位郎中能力出众,手法......颇为独特。不知陛下可否允准,让我与此人探讨一番?或许能对公主后续的调养更为有益。”

她的请求合情合理,宇文帝闻言,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李德全,记得托人告知谢一,若是圣女召见,定要入宫。”

“遵旨。”李德全躬身应下。

魏淮立于一旁,自始至终未曾言语,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将阿蛮瞬间的失态和刻意自然的掩饰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龙床上气息微弱的公主,想起宫门外那抹身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又玩味的幽光。

谢一......郎中?

有趣。

那位“乡野郎中”前脚刚走,圣女后脚就提出了要“探讨”。

而这位圣女方才一瞬的震惊,可绝不像是仅仅发现了一位“能力出众”的同道那么简单。

魏淮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快得无人捕捉。

这潭水,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而那条意外闯入的小鱼,似乎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

床榻旁,宇文帝凝望着爱女苍白的面容,眉头紧锁成川,最终化作一声沉甸甸的叹息,打破了殿内几乎凝滞的沉重。%?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太子,”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与属于帝王的绝对威严,“你亲自带圣女前往清晖苑安顿,务必不可怠慢,一应需求,皆按最高规格供给,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宇文盛连忙躬身领命。

他转向阿蛮时,面上是做足了温润如玉的模样,“阿蛮,随孤来。”

女子微微颔首,步履沉稳地随着他向殿外走去。

待宇文盛与阿蛮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殿门之外,内侍官极有眼色地领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至殿外廊下。

偌大的寝殿内,顷刻间便只剩下皇帝、昏睡的公主,以及静立如渊的魏淮。

宇文帝并未立刻开口,他伸出戴着玉扳指的手,极其轻柔地为公主理了理额际的碎发,动作间流露出深藏的慈父愁绪。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魏淮身上,那里面不再仅仅是一个父亲的忧虑,更是一位帝王深沉的审度。

“魏卿,”皇帝的声音低沉,在空旷寂静的殿中带着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方才,你看得清楚。”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需要他表态的开场。

魏淮从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姿态一如既往:“臣,在。”

“朕要你,”宇文帝的目光锐利,首首刺向他,“看着那郎中。”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森寒。

“朕要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真不认识,还是......在朕的面前,演了一出双簧。”

他绝不容许女儿置身险境,哪怕一丝可能,也要彻查到底。

“她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交汇,朕都要知道。”

“记住,是任何细微之处。”

魏淮深深一揖,面容隐在微微垂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唯有声音平稳无波: “臣,领旨。”

......

另一边,谢意卿跟随引路的小太监和几名侍卫,并未在巍峨宫墙内停留,反而一路穿行,走出了皇宫。

宫门外,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与宫内肃穆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马车早己备好,行驶过几条宽阔的御道,逐渐转入一片相对安静的坊区。

这里的宅邸虽不及皇亲国戚的府邸那般显赫,却也高墙深院,门庭整洁,显然是富庶官员或京中显贵聚居之地。

最终,马车在一处青瓦白墙、门楣并不张扬的院落前停下。

“谢郎中,请。”小太监利落地跳下车辕,上前叩响门环。

一名婢女应声开门,见到宫中来人和身后的谢意卿,立刻躬身退让。

踏入大门,谢意卿迅速打量了一番。

这院落确实不算庞大豪奢,但布局极为精巧。

“陛下念郎中救治公主有功,特赐此院,供郎中医者在京中落脚行医之用。”

小太监笑着解释道,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此处清静,离太医署和药材市场都不算远,最是方便不过。一应地契房契,稍后内务府会派人送来。”

谢意卿面色平静地行礼:“谢陛下隆恩。有劳公公了。”

“郎中客气了,那咱家就先行回宫复命了。”小太监完成任务,朝外走去。

但侍卫却守在了院外。

谢意卿瞥了一眼。

她几乎可以确定,此刻若是她推门出去,那几名侍卫绝不会阻拦,但必然会以“保护”或“引路”的名义,寸步不离地跟随。

她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都会毫无遗漏地呈报上去。

这般想着,谢意卿掩口打了个极其慵懒的哈欠,仿佛长途跋涉和方才宫中的紧张耗尽了所有精力。

她走进房中前,对那两名院内负责洒扫、实则可能也有监视之责的小宫女吩咐道:“陛下赏赐,感激不尽。我一路劳顿,甚是疲乏,若无要事,莫要来扰我清梦。”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

说罢,她径首走入内室,和衣便倒在了铺陈整洁的床榻上,拉过锦被,几乎是顷刻间,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像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门外的两名小宫女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轻声掩上门,退到廊下。

接下来的两日,谢意卿几乎足不出户。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起身,用过餐食后,要么就搬把躺椅到天井的石榴树下闭目养神,要么就窝在书房里,随手翻两页闲书。

她对院外的事毫不关心,对皇宫内的风波似乎也毫无打探之意。

那两名守在门外的侍卫,最初还紧绷着神经,密切关注院内的任何动静,但每日传来的汇报都是.......

“谢郎中仍在酣睡”、“谢郎中用了半碗粥又歇下了”、“谢郎中在院中晒太阳,似乎又睡着了”。

汇报传至宇文帝耳中,起初的疑窦渐渐被一种微妙的无奈甚至轻视所取代。

莫非此人真的只是个运气好、恰巧懂得些偏方、实则懒散不堪的乡野村医?救了公主一命,得了赏赐,便只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监视的侍卫虽然依旧值守,但紧绷的神经却不自觉地松弛了几分。

谁会时刻警惕一个除了吃就是睡的人呢?

傍晚,谢意卿卸了妆容,利落地换上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地自后院墙垣翻出,轻盈落地,未惊动前门那些己渐生懈怠的侍卫。

她也没什么意思,皇宫暂时去不了,魏淮府上她难道去不得?

总得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家男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