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不换九识渡
40.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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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闹的酒吧，熟热的气氛和旖旎的灯光里，战纾垂着眼虚虚的盯着桌面的酒杯发呆。
“喝点？”何樱坐在她身侧，把那酒杯推到她面前倒满，“最近怎么了吗？”
战纾晃了晃酒杯，摇摇头，没喝。
何樱叹了口气，她知道战纾向来不爱说不好的事，怕她担心。
没辙，何樱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记得我总和段疆吵架那阵吗？那会儿我为了气他总跑酒吧玩，他一来抓我，我就让你拦着他，他打不过你，气得眼镜都歪了。当时我俩都知道这只是小打小闹情侣吵架复合的必经路线，倒是你格外认真，后来一听说我要去酒吧便要跟着我去，生怕他真的逆着我意愿把我抓走了。”
何樱举起酒杯，与战纾的杯子撞了一下，再仰头喝净。
“你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有时候脑筋打了结就只能原地绕。然后还总装出一副我走直路走得很好的样子骗傻子玩。其实，你才是傻子，我不追问你，不是真的信了你没事...”
何樱手揽住战纾肩膀，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头靠上她的肩，用头顶蹭了蹭她的脸。
“...是因为我不想逼你。”
战纾睫毛颤了颤，挺直后背让她靠的舒服。
“我知道。”她说。
隔了一会儿，她突然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酒没她想得那么苦，她又喝了一口，低声说：“我好像没好。”
“......”这话说得猝不及防，何樱的心没有防备的狠狠疼了一下，眼泪迅速噙满眼眶。
她清楚的知道战纾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袒露心扉的人，她现在的坦白意味着她真的努力在想变好，却实在找不出走出过去泥沼的办法。
她替战纾难过，但也同样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好。
旧伤难愈，时间从来不是良药。
但到底是大人了，她至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控制不住泪水让战纾反过来安慰。
沉默一会儿，何樱摆摆手揉了揉战纾的头，等到涌起的泪意平息。
她说：“试着多去依靠别人一点吧。一个人的路太难走了。”
战纾偏过头看她，却见何樱重新将两人的酒杯倒满，随即将其余剩下的酒分给周围桌的客人。
-
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段疆龟速挪动着，一点点向前突进，开了近半个小时，才稳稳的将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盛归下了车，看着段疆在一楼熟稔的由着门口的两名壮汉在手背盖了个隐形印章。
盛归跟在他身后照猫画虎也盖了章，快步与段疆并肩，沿着台阶登上二楼。
狭窄的走廊烟雾缭绕，呛得盛归连咳了几声。
两人避开走廊两侧相拥的男男女女，推开门。
音浪扑面，心脏与喧天动地的音乐发生共振，在胸腔内剧烈的跳动。原本因为一路刺耳的鸣笛声隐隐的恶心感此刻更甚。
盛归攥紧心脏前的衣襟，压下想吐的欲望。
这里的温度很高，舞池里的人衣着暴露，大片的肌肤在气氛灯下，妩媚勾人。
盛归的后背微微发汗，眉头紧蹙，视线在人群里扫荡。
“她们在那边的卡座。”段疆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快步朝那走去。
盛归边往前挤边顺着段疆的指尖看去，只见何樱正站在沙发前，端着酒杯，与包围在她周围的男女交谈得眉飞色舞。
而战纾安然无恙的坐在她的身边。
攥着衣服的手蓦地一松，盛归的心安定下来几分，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似乎也降低了音量，呕吐的欲望也逐渐消退。
盛归眼神定在战纾身上，酒吧里灯光明暗闪烁，离的近了，他才看清战纾身边的情况。
战纾今天穿着只到腿根的黑色连体包臀裙，勾勒出紧实细窄的腰。大腿中部系了一圈黑色腿环，刚好遮住未消的疤痕。
一双平底长靴包裹住小腿直到膝盖。整个人包在一身黑里，除了未化妆的脸，只裸漏出小部分大腿。
这样的穿着，盛归能清晰得看清她宛若钢丝拧成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板。
她的周围还稀稀拉拉坐了几个男生，正围着她讲话。
而战纾并未开口回应，只是坐在沙发里，低头晃着手中酒杯里的酒，像夜里的鸦，一片宁静，与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两个人费了些力气才挤到卡座那里，段疆直奔何樱，冷冷的站定在她右侧，震慑了一片叽叽喳喳的人。
何樱早预料到他的到来，对突然的噤声倒不奇怪，只是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盛归时，回头瞥了一眼段疆。
盛归打量着桌上的空瓶，没多少，剩下有酒的都握在周围那帮男生手中。
他突兀的从那几个男生和战纾中间挤入一人的位置坐下，不客气的取走战纾手里还剩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是盛归从未喝过的洋酒，只一口，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烧。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全，要忌酒，不能喝太多。”盛归平时并不常喝酒，刚刚这一口清杯，直接哑了嗓。
“好。”战纾说，声音如常。
盛归偏过脑袋，嗅了嗅味道，周围是一片酒气，他不确定战纾喝没喝，喝了多少。
“喝了多少？”盛归问。
“一点点。”战纾答。
盛归本来还想接着追问“一点点是多少”，感受到周围其他人目光中的打量，临时换了话。
“我送你回家吧。这里太吵。”
盛归从沙发一侧取来战纾的大衣，搭在自己的臂弯。
“你谁啊，干嘛听你的说走就走。”战纾身边某个不知名男生试图拦住战纾。
盛归坐在战纾身边，没有反驳，侧头冷漠的睨了一眼那红发小伙。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战纾。
“嗯，确实吵。”扛着周围一圈目光，战纾从盛归手里拿过大衣，站起身。
盛归紧跟其后。
见俩女生都有要走的意思，卡座里的喧闹逐渐散去。随后围着的几人摆摆手，端着何樱送的酒纷纷离场，只剩下她们四人。
等人散尽，盛归朝何樱看了一眼，何樱正看着战纾，段疆眼神垂落在她身上。
随后，何樱和段疆先移开步子，临走时，何樱开口喊了一次战纾的名字。
战纾将目光从空空的酒杯移到何樱脸上，点了点头，穿好大衣系紧扣子，跟着盛归走出舞动的人流。
一出门，一股寒风扑在脸上，盛归抬手帮战纾把帽子戴好。
南方的冬夜，萧冷潮湿。明明天气预报上的温度不低，寒意却扎到骨子里。
盛归叫的车来得很快，两人迅速钻进后座，沉默着。盛归扭头看了战纾一样，见她似乎想着什么，也没开口。
战纾脑子只转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思考。
这一带是酒吧街，晚上热闹非凡，车一路开开停停，颠得战纾有些晕，思路都变得混乱，只能食指压在太阳穴上使劲儿揉着。
因为工作原因，战纾从不喝酒，不善酒力。今天算是第一次她喝那么多，虽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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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不出什么，但她确实有点小醉。
酒的后劲直到爬楼梯时才慢慢显现，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
到了家门口，战纾扶着门眼睛凑到门锁上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把钥匙插到孔里，直起身的时候又差点趴在大门上。
盛归只好扶着她进了屋。
战胜饿了一晚，这会儿正窝在门口迎接战纾。
战纾一眼没瞧见，险些踩到战胜，战胜也不计较，蹦蹦跳跳的跟在战纾身后。
她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在沙发侧面席地而坐，对着落地窗。
屋里黑漆漆的，盛归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自己也喝了一冰水提神，问：“何樱呢？”
战纾撸了一把战胜，“她最近都在段疆那边住。”
战胜饿极，毛茸茸的脑袋在战纾腰间拱了拱。
酒精夺取了小脑的控制权，战纾大脑虽然清醒，却控制不了身体，平衡失调，脚步虚浮，光是单手撑地站起来都险些给自己绊倒。
见她这样还逞能，盛归走到靠坐在沙发扶手缓神的战纾身边，压了下她肩膀，“你坐着吧。狗粮放在哪了？我来给它添粮。”
“在我屋。左侧的卧室。进门右手边柜子里。”战纾不再逞强，老实回答。
盛归拍了拍战纾手背，进了战纾的卧室。
构造和高中的那间屋子如出一辙。
按着战纾给的指示，盛归顺利找到一袋狗粮，转身刚要出去，一抬眼，注意到书架上正中间的摆件。
是那只机械蝴蝶。
只是不再振翅。
鬼使神差的，盛归走到那个他唯一亲手做出的礼物前。
这只永恒的蝴蝶上面没有一丝灰尘，一排电池被人贴心的套在透明袋子里摆在一旁。
盛归又向书架里看去，才发现那一排摆的都不是书，而是不同类型的音乐专辑。
其中林俊杰的专辑最全。从第一张到最新的一张，一个不差，整齐的摆放在正中间的柜子里。
在专辑的最后，塞了两个透明盒子。
盛归伸手小心的取出略窄一点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红绳手链。
是他编的那条。
连红绳尾部乱七八糟的烧痕都一模一样。
她竟然没扔。
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的将盒子塞回原处，后退了几步，眼神不离这个格子。
这么小小的一个格子，竟然就几乎涵盖了他们的全部曾经。
他心底泛酸。
如果她和他一样不曾忘，那他们错过的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战胜挠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盛归收拾好心绪，抱着狗粮旋开门。
战胜靠着后退直立着身子，前爪作揖。盛归连忙在他的饭盆里填满狗粮。
战纾不知何时挪坐到窗前的椅子上，手里的水杯多加了两层冰块，正出神的望向窗外思考着什么，眼神是见过无数次的愁郁。
给战胜加完餐，盛归把桌对面的椅子挪到战纾身旁坐下。
听到声响，战纾收回思绪看向他，见他搬坐到自己身侧，心底隐秘的升腾出一丝欣喜，她手掌紧贴着冰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如玉般的声音。
握的时间太久，她的手冻得发僵。
战纾却依旧不肯放下杯子，只是换了手，她观察着发红的手掌，倏然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盛医生，我之前听说，掌心肉呈红色的话，是心脏不好的表现。这是真的吗？”战纾问。
“喝点？”何樱坐在她身侧，把那酒杯推到她面前倒满，“最近怎么了吗？”
战纾晃了晃酒杯，摇摇头，没喝。
何樱叹了口气，她知道战纾向来不爱说不好的事，怕她担心。
没辙，何樱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记得我总和段疆吵架那阵吗？那会儿我为了气他总跑酒吧玩，他一来抓我，我就让你拦着他，他打不过你，气得眼镜都歪了。当时我俩都知道这只是小打小闹情侣吵架复合的必经路线，倒是你格外认真，后来一听说我要去酒吧便要跟着我去，生怕他真的逆着我意愿把我抓走了。”
何樱举起酒杯，与战纾的杯子撞了一下，再仰头喝净。
“你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有时候脑筋打了结就只能原地绕。然后还总装出一副我走直路走得很好的样子骗傻子玩。其实，你才是傻子，我不追问你，不是真的信了你没事...”
何樱手揽住战纾肩膀，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头靠上她的肩，用头顶蹭了蹭她的脸。
“...是因为我不想逼你。”
战纾睫毛颤了颤，挺直后背让她靠的舒服。
“我知道。”她说。
隔了一会儿，她突然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酒没她想得那么苦，她又喝了一口，低声说：“我好像没好。”
“......”这话说得猝不及防，何樱的心没有防备的狠狠疼了一下，眼泪迅速噙满眼眶。
她清楚的知道战纾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袒露心扉的人，她现在的坦白意味着她真的努力在想变好，却实在找不出走出过去泥沼的办法。
她替战纾难过，但也同样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好。
旧伤难愈，时间从来不是良药。
但到底是大人了，她至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控制不住泪水让战纾反过来安慰。
沉默一会儿，何樱摆摆手揉了揉战纾的头，等到涌起的泪意平息。
她说：“试着多去依靠别人一点吧。一个人的路太难走了。”
战纾偏过头看她，却见何樱重新将两人的酒杯倒满，随即将其余剩下的酒分给周围桌的客人。
-
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段疆龟速挪动着，一点点向前突进，开了近半个小时，才稳稳的将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盛归下了车，看着段疆在一楼熟稔的由着门口的两名壮汉在手背盖了个隐形印章。
盛归跟在他身后照猫画虎也盖了章，快步与段疆并肩，沿着台阶登上二楼。
狭窄的走廊烟雾缭绕，呛得盛归连咳了几声。
两人避开走廊两侧相拥的男男女女，推开门。
音浪扑面，心脏与喧天动地的音乐发生共振，在胸腔内剧烈的跳动。原本因为一路刺耳的鸣笛声隐隐的恶心感此刻更甚。
盛归攥紧心脏前的衣襟，压下想吐的欲望。
这里的温度很高，舞池里的人衣着暴露，大片的肌肤在气氛灯下，妩媚勾人。
盛归的后背微微发汗，眉头紧蹙，视线在人群里扫荡。
“她们在那边的卡座。”段疆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快步朝那走去。
盛归边往前挤边顺着段疆的指尖看去，只见何樱正站在沙发前，端着酒杯，与包围在她周围的男女交谈得眉飞色舞。
而战纾安然无恙的坐在她的身边。
攥着衣服的手蓦地一松，盛归的心安定下来几分，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似乎也降低了音量，呕吐的欲望也逐渐消退。
盛归眼神定在战纾身上，酒吧里灯光明暗闪烁，离的近了，他才看清战纾身边的情况。
战纾今天穿着只到腿根的黑色连体包臀裙，勾勒出紧实细窄的腰。大腿中部系了一圈黑色腿环，刚好遮住未消的疤痕。
一双平底长靴包裹住小腿直到膝盖。整个人包在一身黑里，除了未化妆的脸，只裸漏出小部分大腿。
这样的穿着，盛归能清晰得看清她宛若钢丝拧成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板。
她的周围还稀稀拉拉坐了几个男生，正围着她讲话。
而战纾并未开口回应，只是坐在沙发里，低头晃着手中酒杯里的酒，像夜里的鸦，一片宁静，与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两个人费了些力气才挤到卡座那里，段疆直奔何樱，冷冷的站定在她右侧，震慑了一片叽叽喳喳的人。
何樱早预料到他的到来，对突然的噤声倒不奇怪，只是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盛归时，回头瞥了一眼段疆。
盛归打量着桌上的空瓶，没多少，剩下有酒的都握在周围那帮男生手中。
他突兀的从那几个男生和战纾中间挤入一人的位置坐下，不客气的取走战纾手里还剩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是盛归从未喝过的洋酒，只一口，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烧。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全，要忌酒，不能喝太多。”盛归平时并不常喝酒，刚刚这一口清杯，直接哑了嗓。
“好。”战纾说，声音如常。
盛归偏过脑袋，嗅了嗅味道，周围是一片酒气，他不确定战纾喝没喝，喝了多少。
“喝了多少？”盛归问。
“一点点。”战纾答。
盛归本来还想接着追问“一点点是多少”，感受到周围其他人目光中的打量，临时换了话。
“我送你回家吧。这里太吵。”
盛归从沙发一侧取来战纾的大衣，搭在自己的臂弯。
“你谁啊，干嘛听你的说走就走。”战纾身边某个不知名男生试图拦住战纾。
盛归坐在战纾身边，没有反驳，侧头冷漠的睨了一眼那红发小伙。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战纾。
“嗯，确实吵。”扛着周围一圈目光，战纾从盛归手里拿过大衣，站起身。
盛归紧跟其后。
见俩女生都有要走的意思，卡座里的喧闹逐渐散去。随后围着的几人摆摆手，端着何樱送的酒纷纷离场，只剩下她们四人。
等人散尽，盛归朝何樱看了一眼，何樱正看着战纾，段疆眼神垂落在她身上。
随后，何樱和段疆先移开步子，临走时，何樱开口喊了一次战纾的名字。
战纾将目光从空空的酒杯移到何樱脸上，点了点头，穿好大衣系紧扣子，跟着盛归走出舞动的人流。
一出门，一股寒风扑在脸上，盛归抬手帮战纾把帽子戴好。
南方的冬夜，萧冷潮湿。明明天气预报上的温度不低，寒意却扎到骨子里。
盛归叫的车来得很快，两人迅速钻进后座，沉默着。盛归扭头看了战纾一样，见她似乎想着什么，也没开口。
战纾脑子只转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思考。
这一带是酒吧街，晚上热闹非凡，车一路开开停停，颠得战纾有些晕，思路都变得混乱，只能食指压在太阳穴上使劲儿揉着。
因为工作原因，战纾从不喝酒，不善酒力。今天算是第一次她喝那么多，虽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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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后劲直到爬楼梯时才慢慢显现，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
到了家门口，战纾扶着门眼睛凑到门锁上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把钥匙插到孔里，直起身的时候又差点趴在大门上。
盛归只好扶着她进了屋。
战胜饿了一晚，这会儿正窝在门口迎接战纾。
战纾一眼没瞧见，险些踩到战胜，战胜也不计较，蹦蹦跳跳的跟在战纾身后。
她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在沙发侧面席地而坐，对着落地窗。
屋里黑漆漆的，盛归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自己也喝了一冰水提神，问：“何樱呢？”
战纾撸了一把战胜，“她最近都在段疆那边住。”
战胜饿极，毛茸茸的脑袋在战纾腰间拱了拱。
酒精夺取了小脑的控制权，战纾大脑虽然清醒，却控制不了身体，平衡失调，脚步虚浮，光是单手撑地站起来都险些给自己绊倒。
见她这样还逞能，盛归走到靠坐在沙发扶手缓神的战纾身边，压了下她肩膀，“你坐着吧。狗粮放在哪了？我来给它添粮。”
“在我屋。左侧的卧室。进门右手边柜子里。”战纾不再逞强，老实回答。
盛归拍了拍战纾手背，进了战纾的卧室。
构造和高中的那间屋子如出一辙。
按着战纾给的指示，盛归顺利找到一袋狗粮，转身刚要出去，一抬眼，注意到书架上正中间的摆件。
是那只机械蝴蝶。
只是不再振翅。
鬼使神差的，盛归走到那个他唯一亲手做出的礼物前。
这只永恒的蝴蝶上面没有一丝灰尘，一排电池被人贴心的套在透明袋子里摆在一旁。
盛归又向书架里看去，才发现那一排摆的都不是书，而是不同类型的音乐专辑。
其中林俊杰的专辑最全。从第一张到最新的一张，一个不差，整齐的摆放在正中间的柜子里。
在专辑的最后，塞了两个透明盒子。
盛归伸手小心的取出略窄一点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红绳手链。
是他编的那条。
连红绳尾部乱七八糟的烧痕都一模一样。
她竟然没扔。
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的将盒子塞回原处，后退了几步，眼神不离这个格子。
这么小小的一个格子，竟然就几乎涵盖了他们的全部曾经。
他心底泛酸。
如果她和他一样不曾忘，那他们错过的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战胜挠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盛归收拾好心绪，抱着狗粮旋开门。
战胜靠着后退直立着身子，前爪作揖。盛归连忙在他的饭盆里填满狗粮。
战纾不知何时挪坐到窗前的椅子上，手里的水杯多加了两层冰块，正出神的望向窗外思考着什么，眼神是见过无数次的愁郁。
给战胜加完餐，盛归把桌对面的椅子挪到战纾身旁坐下。
听到声响，战纾收回思绪看向他，见他搬坐到自己身侧，心底隐秘的升腾出一丝欣喜，她手掌紧贴着冰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如玉般的声音。
握的时间太久，她的手冻得发僵。
战纾却依旧不肯放下杯子，只是换了手，她观察着发红的手掌，倏然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盛医生，我之前听说，掌心肉呈红色的话，是心脏不好的表现。这是真的吗？”战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