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理性与感性
青鸾神兽当然明白，这里的一切，只是记忆中的投影。
就算此刻救活了少年，也改变不了历史；这少年终是为了妹妹，付出了生命。
吴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举动。
接下来，青鸾神兽竟然在投影世界中，杀死所有叛军，并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城内的所有人。
可，做这一切有何意义？
历史已经发生，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一些，与掩耳盗铃有何区别？
很快，投影崩塌，二人再次回到那片荒芜之地。
吴起没有表态，而是说道：“前辈，不知你可否有手段，能让我心中所想，投影成现实？”
青鸾神兽没有回答，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吴起脑海中所想的事物，便具象化投影在二人眼前。
吴起一边投影着画面，一边做出解读。
“从前有一对姐妹，是关系非常要好的姐妹，她们是星空中最高贵的种族，天使！”
“姐妹二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姐姐是那种只遵循绝对正义的纯粹战士。而妹妹心中的正义，则是感性的正义。”
“某一天，姐妹二人所在的城市中，发生了一起偷盗事件。”
“盗窃钱财的青年，并非纯粹的恶人，他本是打着零工维持生计的市井小民。因为无良东家肆意克扣他的工钱，所以他的母亲重病，却无钱医治，最终踏上抢劫的道路。”
“从律法和理性角度分析，这青年犯了严重的抢劫罪，按律当被判刑。”
“可从感性的角度来看，这少年所作的一切，并非他的本意，而是被社会所逼迫，并且也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
“如果将他关押进大牢，他的母亲就彻底没人照顾，最终病死在家中。”
“从妹妹的角度来看事情，对这青年判刑，变相等同于杀死他的母亲。如果正义是建立杀死底层人民生活希望的情况下，这份正义不要也罢。”
“但在姐姐的视角中，正义就是正义，不容玷污......”
......
“再后来，这对姐妹都成了世界的‘最大邪恶’。”
“姐姐的理性正义，建立在血与火的基础之上。结果自然是，在她的管辖之下，总会出现想推倒强权的叛乱。”
“而妹妹的感性正义，结果就是，让人们只遵循自己心中认为对的事，结果可不就成了土匪窝点。”
“感性与理性本就是对立的矛盾的问题，就像前辈一样。”
“过去，前辈以旁观者视角，观察城市的兴衰，这便是理性。但随着一座座城市的毁灭，前辈心中感性的一面被激发......”
青鸾神兽的三观再一次受到冲击。
她捂着脑袋，面色极度痛苦。
吴起口中的两个姐妹，何尝不是不同时期的她？
早期，她只是冷漠地观察这一切，从不插手。
可，在刚刚在观察者视角下，在理性的信念崩塌之后，她竟生出感性的一面。
正如吴起所说，她能救下那座城市一次、两次，能救下无数次么？
再者说，她的干涉行为，在所有城民眼中，一定是对的吗？
神界。
看着这一幕的两大神王与两大执法神，微微点头。
邪恶神王颇为赞同道：“理性与感性的极端都不可取，唯有取中间值，才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
“毁灭，不如你把他让给我，条件任你提？”
毁灭之神白了一眼，没有理会。
善良女神轻笑一声，道：“依我看，别再耽搁时间了。”
“这只神兽，一开始就没有摆正心态，导致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
“眼下，她反应过来是迟早的事，我们让这过程加个速，如何？”
毁灭之神非常赞同。
因为，从吴起进入意识空间开始，直到现在，神界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
等青鸾神兽摆正心态，估计又得半天时间。
这对吴起来说，可是不妙啊。
……
善良神王伸手一点，一股无形的观念，与青鸾神兽的残魂融合。
顷刻间，青鸾神兽的视线豁达开朗。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充满矛盾性，才显得生机盎然。”
“很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而我却将之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她露出一抹释然，身形正逐渐消散。
“谢谢你，在我陨落的无数岁月中，让我的灵魂得以安息。”
“如果有机会再见，那么，我们应该会是最好的朋友吧？”
话落，她的身形彻底消散。
意识世界迅速崩塌。
现实世界。
“吴哥闭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过来？”千古长空望着远处的人影，不禁吐槽。
若非不能靠近，他真想走上前把他叫醒。
他与陈平的神考，早在三个月前就已完成。
现在，一边等待吴起完成考核，一边也在继续吸收神羽。
如今，千古长空已经吸收了十三根，陈平则是十二根。
二人还在继续吸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吴起猛然惊醒。
他站起身，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不等他有所反应，青鸾神兽的尸体发生变化。
抬头看去，尸体正逐渐消亡，如钻石般璀璨的青羽，掉落一地，身形变得若隐若现。
吴起感到一丝诧异，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神装在哪。
若尸体原地消散了，他的神考还如何完成？
不等他开口，青鸾神兽的尸体化作一团精纯的能量，爆发出的耀眼青色光芒，将整个地下世界点亮。
这力量落在吴起身上，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
吴起感到一阵温暖，在他的躯干位置，青色的铠甲正不断形成。
“这是献祭！”
吴起先前接受过小舞献祭，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青鸾神兽虽已陨落多年，但尸体并未损坏，残存的意识操控尸体中的能量，对吴起完成献祭，不是没有可能。
原本，吴起以为吸收青鸾神兽的神装，会是一个漫长、且危险的过程。
谁能想到，对方直接向他献祭，这个过程便不再有任何危险。
他能感受到，源源不断地力量正钻入身体。
但这似乎不是魂力，他没有感受到魂力等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