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天泽的身世
事情还得从寒假时，将荆连歌送回家的那个夜晚说起。
送回荆连歌后，曹无双破碎虚空，带着于洋回到了学院，来到了后山打开了传送阵。
片刻后，两人便出现在了须弥界，启国的天子别院中。
“曺先知可是让朕好等啊。”
别院的湖心亭中，一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袍，眉目俊雅的男子坐在亭内，听到曹于两人的脚步，转过身说道。
“陛下这辈子也没体验过等人的滋味，偶尔等一次又何妨？”
曹无双坐在他对面，于洋侍立在旁边，礼貌拒绝了男子身边的侍从少年，亲自为曹无双斟上茶水。
男子笑笑，伸出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屈指点了点石桌上的棋盘：“你不来，这偌大的启国，都没有人能和朕痛快地杀上一局。”
曹无双面无表情地落下第一子：“当然，若是陛下即刻宣布退位，将玉玺交予太子，自贬为庶人，我相信从此以后下棋必然能痛痛快快。”
“你！”
侍从少年闻言，立刻就要拔刀，被男子抬手止住。
“先知还是这般心直口快，不似朕手下那帮大臣，个个说的都是忠君爱国的漂亮话，心里却不知是不是巴望着朕早些死。”
男子不紧不慢地下出一子，笑眯眯地说道。
曹无双微微一笑，打出更大的伤害：“若是陛下足够勤政爱民，乐施仁政，我相信文武大臣必然更爱说真话。”
这话一出，旁边的于洋内心都快流汗了。
侍从少年更是一双眼睛死死钉着他，恨不能眼里能射出刀子来。
男子神色一僵，苦笑道：“先知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曹无双不置可否，两人安安静静下完了一整局棋。
结局是男子输了。
他看着面前的棋局，神色玩味：“不知为何，先知每每与朕对弈，总是攻势猛烈，毫不退让。”
曹无双一挥手，桌上棋子立时自己按照黑白两色回到了棋罐：“好了，说正事吧。”
说着，他再摆一摆手，于洋心领神会，走上前，从储物盒里掏出一堆东西。
“这次，我带给陛下的东西，个个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一下子高亢激昂了起来，不知道在燃什么。
“比如这个，琥珀飞霜饮。色如玄玉，入口酸甜，有健脾养胃，祛除头疼之效，饮此可使人心旷神怡，乃上好的养生佳品啊。您尝尝！”
于洋弯腰，打开可口可乐的瓶盖，缓缓注入男子的茶杯。
男子啜了一口，当即露出笑容：“不错不错。”
曹无双再一挥手。
“还有这个，丹青圣手谏山创的最新作品，《进击的巨人》完结版本！赏玩时配着琥珀飞霜饮，堪称至高享受！”
男子一听，立刻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从于洋手上将书拿了过来，如获至宝般不停抚摸着封面。
曹无双再接再厉。
“接下来的才是重磅大戏，塞尔达传说的第二部——王国之泪的卡带！”
此话一出，男子激动得原地起身，从于洋的手里接过一小块黑色卡带，爱不释手。
曹无双看着面前欣喜若狂的男子，侧过头朝于洋眨了眨眼，眼神中尽是得意。
于洋默默比了个大拇指，为自己老大这坑人无下限的水品和胆量点赞。
这么多年，他愣是凭一己之力，将堂堂一国之君，在死肥宅之路上越走越远。
据说，启国国主有一间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密室，经常召集国师夜宿在那里，每回出来必是眼下乌青，精神萎靡。
宫人们常常猜测是在密室中修行长生之术，而事实上，只有于洋几个人知道，那房子里堆满了漫画单行本和游戏卡带，国师不过是他的游戏搭子和充电宝，那里分明就是他的死宅快乐屋！
甚至，启国后宫妃嫔都会时不时被他要求穿上奇装异服，戴上五颜六色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线下集邮展！
“既然陛下满意，那咱们就该来聊聊价格了。”
曹无双眯起眼睛，笑得一脸奸商，慢吞吞地说。
“先知莫急，朕何时赊过账？”男子将这堆东西递到侍从手里，啜饮着杯子里的可乐，面露陶醉。
他瞟了一眼曹无双，“毕竟，你手里还有朕的人质啊。”
曹无双闻言，眼神微沉：“我竟不知，陛下竟还在意他的死活。”
男子轻笑：“先知说笑了，天泽好歹也是朕亲生的皇子。”
曹无双冷哼一声：“一个注定继承不了皇位的弃子，难为陛下还记得他是自己亲生的。”
顿了顿，语带挖苦地说道，“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爹能亲眼目睹亲生儿子被刻意虐待，仍无动于衷。”
男子只是淡淡道：“这般遭遇在皇室之中，司空见惯。”
曹无双对此的回应只是一声冷笑，男子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弯：“所以，先知总是直言于朕，便是为了这个缘故？”
他目光深深：“天泽，受天恩泽。先知为他起了个
好名字。朕该替小十二道一句多谢。”
他一字一顿：“先知对他，真可谓如师如父，再造之恩。”
曹无双不语，撇开视线望向湖面。
深夜别院之中，万籁俱寂。唯有水面一轮月光随风轻荡。
于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多喘。
片刻后，男子终于发话，恢复了慵懒的语调，
“朕最近刚抄了永宁州府知州的家，满打满算抄出来五万颗灵石，买下先知一个笑脸，可还算够啊？”
曹无双闻言，立刻喜笑颜开，眉头舒展：“陛下若想看我笑，我便是豁出这幅老脸，给您笑成菊花都值得啊，您看看您客气的。”
一边说一边佯装打自己的脸：“我一个粗人，没什么文化，说话不中听您多担待。”
男子笑吟吟地欣赏他突然的变脸：“先知谦逊，朕手下的大臣若有您一半的直言不讳，启国周氏怕是早早就称霸宇内了。”
随后两人就是一阵和谐而虚假的商业互吹。
一直到三更天以后，侍从提醒他时辰太晚，曹无双十分有眼力见的主动离场了。
等到他们离开了别院的结界，侍从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陛下贵为天子，何必忍受这种人的冒犯龃龉，即使是合道修士，陛下一声令下，臣亦敢赴汤蹈火。”
男子站在原地注视他们离去的方向，脸上笑意未减，眼神里的阴沉之色却愈发浓重：
“一个合道期修士原不值得朕花这么多心思，只是朕实在太无趣了，朕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好奇，这样一个信奉人人平等天下为公的强者，若有一日向我俯首称臣，该是何等的痛快。”
“朕实在是太厌恶，他嘴里那个所谓的新世界了。”
……
离开别院后，曹无双遁入一个无人的街巷，捏出一个法诀扔向空中，片刻后，一只夜鸦飞到他身边，落在他伸出的胳膊上。
他解开夜鸦爪子上的信，一边看一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看完后，他将信递给身旁的于洋，沉声道：“大事要发生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回去做好准备吧。”
于洋一目十行地看完，问道：“什么准备？”
“全民皆兵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