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我会吃醋
沈珞初听到工作人员跟自己问好,有种没有隐身技能的无力感。
她扯着唇角尴尬地笑了下,等他离开后重新把脸埋到季承言的怀里,都不敢想明天酒店里会议论成什么样。
季承言喉间溢出笑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根本压不住。
寂静的夜里,他低沉愉悦的笑声显得分外清晰,一丝不漏地钻进沈珞初的耳里。
“不许笑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些恼意,软软糯糯的,听起来却跟撒娇似的。
“没事的。”季承言一本正经地安慰道:“明天新闻上会传遍的,只是被工作人员看见,不算什么。”
“......”
沈珞初瞪他,他还不如不安慰!
电梯终于到了,季承言仍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低声提醒:“抱紧。”
他单臂环住她的腰身,稳稳将她抱住,明明应该是很难的动作,他却轻而易举做到了,另只手摁了30楼。
沈珞初对这一层有印象,她当初来酒店找他谈事情时,就是去的顶楼。
季承言解释:“是我的套间,我偶尔会在这边住。”
“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沈珞初当初有仔细看过合同,里面写了三十二处房产的具体位置,有两套在位置优越的地段,如果是为了方便上班或者工作,可以住在那边。还有两套是高楼大平层,如果是为了视野也有房子住。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住在自家酒店。
季承言有时需要和国外和外地来的合作商谈生意,通常会安排他们住在莱维酒店,他住这边是因为方便见面。
但是他没有必要和沈珞初讲这个理由。
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发现沈珞初很容易心软,也容易产生同情心。
季承言淡淡道:“家里也没有人。”
听到他的话,沈珞初顿时生出恻隐之心。
他的神情平静,说话时也很自然,就像是习以为常了,偏偏就是这样,让她觉得他有点可怜。
季承言是季氏集团的掌权人,坐拥数不清的资产,看起来应该人人羡慕,也确实有许多人都把他当成目标,向往着他的生活。
沈珞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频繁地同情着这样一位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大概是季承言除了钱,在其他方面与自己所接触到的生活完全不同。
她自小有父母疼爱,亲戚长辈们见到也喜欢逗她玩。而他母亲去世,父亲出轨,在亲戚打骂中长大。
她的成长很幸福,能去尝试各种喜欢的事物,自由快乐。而他的人生只有学习和工作,枯燥乏味。
她长大后有很多朋友,会陪她聊天谈心,陪她吃饭旅游。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起来很孤单。
季承言就像是沈珞初的反义词,她不能体会到他的人生,但每次想到自己所拥有的这些全部都失去的滋味,就忍不住地可怜他。
胡思乱想时,电梯到达了30楼。
他们进到总统套房,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沈珞初上一次来也就是不久前,当时忐忑又害怕,进来时小心翼翼,这一次却是被他亲手抱进来的。
季承言把她放在沙发上,单膝跪在旁边,低下脑袋想要帮她脱掉高跟鞋。
“我自己来吧。”沈珞初连忙去阻止他的动作。
季承言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手中的动作,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让她踩在柔软的毛毯上。
“现在有老公了,可以用一用。”他说。
沈珞初笑起来,伸手想扶起他坐在自己身边,季承言却没有起来,只道:“就这样说好不好?我想这样看着你。”
她坐在宽大舒服的沙发上,而他坐在腿边,一个俯视,一个仰视,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非常不适应。
沈珞初弯腰前倾身体,胡乱扯着理由:“你在这个角度看我,会显得很胖很丑的。”
季承言轻轻摇头:“很漂亮,你怎么看都很漂亮。”
沈珞初被夸得害羞,又忍不住的扬起唇角,发自内心的高兴,毕竟谁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呢。
季承言没有给她再说坐姿的时间,讲起来萧延的事情。
“萧延是萧家最小的儿子,在伦敦留学,也在伦敦工作,每年会回国一次。”
萧延是萧家的老来子,他出生的时候,季承言的母亲萧婧已经二十岁了,经常会帮父母带萧延,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是萧婧接送的,直到季承言五年后出生,萧婧才把注意力从弟弟放在儿子身上,不过姐弟俩自小感情深厚,后来也会频繁联系。
萧婧去世那年,萧延不过十五岁,正在念高中,他自身都顾不及,更不可能顾上年仅十岁的季承言,为姐姐与季氏集团抗衡更是痴心妄想。
萧家二位年龄已经大了,离开商业界很久了,对付不了事业正旺的季煜城,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沈珞初又问:“那萧家除了这位小舅,还有其他人嘛?”
她先前跟着陆闻璟了解的是陆家,在季承言这里最先打听的是季家,对于萧家实在是知之甚少。
萧家如今在圈子里没有任何人活跃,久而久之已经淡出人们的视野,只有提到季家旧事时大家才会想起来他们家,但讨论最多的也是萧婧的离世。
“有,外公和前妻的儿子。”季承言说:“他很早定居澳大利亚,不会见到的。”
沈珞初在脑海里理了理关系,也就是说季承言按理应该还有位大舅舅,不过与萧家只有血缘上的关系,从来不联系,如今在国外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萧家目前会与季承言联系的只有亲小舅萧延,和名义上的姨母萧姝。
沈珞初终于弄清楚了,又问:“那他这次回来是特意来参加你婚礼的,还是打算留下来啊?”
“不知道。”
见她露出困惑的神情,季承言难得地解释起来:“我没有通知他,不知道他回来了。”
沈珞初想起来萧延说明天去公司里找季承言,大概率才会聊这些事情。
但她看季承言的模样,并不排斥萧延,能与他正常地交流,萧延摆出长辈的谱和她父母约餐他也没有拒绝。
“你和小舅关系怎么样?”沈珞初试探性地问道。
“一般。”
季承言回答得冷淡,不过在沈珞初看来,他的“一般”就是“非常不错”,毕竟提起季家和陆家人的时候,他连句话都懒得说,在同一所城市不来往,婚礼也不欢迎他们。
相较而言,萧延在他心里的分量应该算重的。
“他多大?”沈珞初又问。
“三十二。”
他们年龄相差五岁,听老陈说季承言母亲去世后,他就被接到外公外婆家住了,当时萧姝已经嫁到陆家,萧家除了两位老人,只有萧延。
萧延毕业后出国,所以他们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年龄相差不大,又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和最爱的姐姐,有萧婧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关系肯定不会差。
这样看来,他们年少的情谊应该是非常深厚的。
沈珞初接着问:“他是做什么的?”
季承言这次却不再回来,微抬着下巴静静地凝视她。
“怎么了?”她不解。
“为什么一直问他?”季承言的眼眸漆黑如墨,蕴藏着不悦的情绪。
沈珞初说:“因为他是你的小舅啊。”
她觉得季承言如今可以把这段情谊再捡起来,萧延如今是这个世上与他血缘和感情最深的人了,他需要有一位这样的亲人。
哪怕是位有点不着调的长辈。
“他也是你的小舅。”季承言说。
“是啊,是我们的小舅,我想多了解一下他,不行嘛?”沈珞初问得很真诚。
“不行。”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手掌落在沈珞初的腿上,声音低低,像是呢喃:“我会吃醋。”